第2章 兩居室，住五口人
找到莫蘭，宋錦書把鞋給她，“快換上吧！”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莫蘭邊換鞋邊說。
宋錦書摸摸臉，“可能是跑的太急了！”
“寶貝，要是沒有你，我的婚禮不可能這麼完美！”莫蘭許諾，“等你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全力以赴！”
宋錦書苦笑，“我還不一定結婚呢！”
新郎黃俊過來，喊莫蘭去見什麼人，她換完鞋就匆匆離開。
陪客的人招呼宋錦書快坐下，快吃點菜。
致謝后，宋錦書就認真吃飯，一句話都不說。但她聽得見她們聊天，聊黃俊家和黃俊。
“沒想到小俊能找到這麼漂亮的媳婦，小時候那麼搗蛋！”
“這孩子命好！家裏房子拆的正是時候！擱以前，這個新娘子可不會嫁給他！”
“就是！這新娘子還有編製呢，在那個什麼廣播電台是個播音員。”
“不過，現在有編製的女孩太多了，她們想找個有編製的也不容易。”
“姑娘！你有編製嗎？”突然有人問宋錦書。
感覺到包間內突然安靜了，宋錦書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是問她的，於是淡淡一笑，“有！”
“是公務員還是事業編？”另一個人又問。
宋錦書有些哭笑不得，但不能不回答，“公務員。”
“有對象了嗎？”又有人問。
宋錦書想都沒想就說：“有！”
幾個人立刻就沒了八卦之心。
婚宴結束，作為伴娘的宋錦書也完成任務了。
她去衛生間把伴娘服換了下來，疊好交給莫蘭，莫蘭卻讓她帶回去，還說就是為了以後能在平時穿，才選擇了這樣保守又樸素的樣式。
宋錦書明白這是莫蘭的心意，畢竟對於她來說，可能一輩子也買不起這家婚紗店的裙子。
坐上公交車，宋錦書回家。
或許是今天起太早太累了，她竟然睡著了。
等她醒來，發現馬上就要下車了，她竟然睡了一個多小時。
下車的一剎那，她突然有種灰姑娘在午夜十二點回歸現實的感覺。
宋錦書家在這個城市的老城區，他們家住的兩居室是繼父常平川單位的房改房，住着他們一家五口人。
工作后，宋錦書打算出去租房住的，可是母親心疼那些房租，堅持讓她在家裏住。
可她只能睡客廳，而且她的工資卡還在她母親手裏，給的說法是怕她存不下錢、要為她存嫁妝。
宋錦書不傻，她知道自己的工資都會被母親補貼家用或者存起來，以後還不會還她一分。
理由呢？
理由就是她是母親帶到常家的拖油瓶，而且她的撫養權並不歸母親。
走進這個已經疏於管理的大院子，宋錦書已經看不到幾個原來的老住戶。曾經的老住戶大多都上了年紀，有的都不大出門了。
走到家門口，宋錦書拿鑰匙開了門，就聽見母親在數落弟弟常登攀，“你又去哪裏野了？你看身上的土啊！你這件衣服才穿了幾天啊，怎麼又撕了個口子啊！”
宋錦書知道繼父和他女兒常希樂不在家，不然母親可不敢這樣說常登攀。
“媽，我回來了！”宋錦書輕聲說。
楊桂雲轉頭看她的空檔，常登攀已經跑回他和大姐的卧室，鎖上了門。
看到自己的女兒，楊桂雲就嘆氣，“你說你們現在這幫年輕人是瘋了咋地，一個月才掙五千出頭，隨個禮就一千！”
宋錦書知道母親心疼她隨莫蘭一千元禮金，於是解釋說：“莫蘭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些年一直幫我。論交情，隨一千已經是最低了。”
“好在等你結婚的時候，她會還回來。按她的性格，應該還會多還。”楊桂雲想想以後的可能性，終於不再嘮叨女兒了。
因為沒有自己的卧室和床，宋錦書白天是沒法在客廳休息的，只能在客廳坐着。
這樣最大的弊端就是楊桂雲無論幹什麼都會想到她，於是安排她干這個干那個，她還不能喊累，也不能報怨。
開門的聲音傳來，宋錦書看見常平川和常希樂回來了，兩個人都情緒不高。
“爸，姐！”宋錦書急忙喊他們。
常平川短促一笑，答應了一聲；常希樂冷冷看她一眼，然後回卧室。
一下子沒推開門，常希樂就喊：“常登攀，你給我開門！”
門幾乎馬上就開了，常希樂沖弟弟吼，“你有病啊，大白天的，鎖什麼門啊！你是不是又打遊戲了？”
“沒啊！我就是躺一躺！”常登攀雖然有點怕這個大姐，可被污衊時還是會反駁的。
楊桂雲和常平川似乎沒聽到那姐弟倆的爭執，楊桂雲在廚房裏忙活，常平川在沙發上發獃。
“爸，喝水！”宋錦書泡了杯茶給繼父端過去。
常平川回過神來，對繼女笑了笑，“莫蘭的新郎官怎麼樣？”
“家裏有錢，人長得也挺好。”宋錦書不明白繼父為什麼問這個，但她習慣性不多問。
楊桂雲從廚房裏出來，看了看常希樂卧室的房門，才小心翼翼地問丈夫，“今天的相親怎麼樣？”
看妻子一眼，常平川重重嘆口氣，“不怪希樂不願意，我看了都覺得不行。離婚有孩子就算了，身高才160多，看着和希樂一般高；可那體重……算了，我不想折騰希樂了。”
“是希樂她自己想嫁出去！”楊桂雲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心理，這樣說。
常平川環視了一下這套兩居室，沒再說什麼。
一個二十八歲的大姑娘，因為家裏房子太小，不得不和十三歲的弟弟住在一個房間。
當然，他自動忽略了更好一點的安排應該是讓自己的女兒和繼女宋錦書一起睡次卧、讓兒子睡客廳，因為他捨不得自己的兒子睡客廳。
再者讓宋錦書睡客廳是楊桂雲提出來的，不是他要求的，這讓常平川心裏沒有負擔。
在內心深處，他一直覺得自己當年同意楊桂雲把宋錦書帶回來撫養，還供她上完大學，就已經對宋錦書仁至義盡了！
畢竟他當初肯娶離婚、無業的楊桂雲，就是看她長得不錯、沒有孩子拖累，還能再給他生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