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練
第二天的比賽中，葦原涼不出意外的贏得了第一名。
同時，他也成功創造了城北大學100米自由泳新記錄。
觀眾席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時候，林霖一邊捂了捂耳邊，一邊拿着筆記本對比登記着各種數據。
這當然也是教練的工作之一。
校領導們坐在觀眾席的最前方，對這位從未見過的游泳健將大夸特誇。
甚至不時會冒出一兩句，早就覺得此人非同尋常之類的話語。
在場上所有人都不會想到，今天在賽場上無比耀眼的運動新星，實際已經一夜未曾合眼。
葦原涼從頒獎台走下來后，直接將金色的獎盃塞進津上翔一懷裏，悄咪咪跟他吐槽：“學校好窮。”
“獎盃是鍍金的。”
津上翔一接過獎盃敲了敲，分辨不來是鍍金還是純金，嘴上也沒有閑着。
“這可是你的榮譽啊。”
“送你了。”
葦原涼擺了擺手，順着走廊進了更衣室，完全一副不為榮耀所動的樣子。
此時的他半靠在更衣室的收納柜上，微微有些出神。
恍惚之間，葦原涼回憶起了剛才游泳時的感覺。
渾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動了起來，不費絲毫力氣就能夠輕鬆的在水中滑行。
甚至到了最後。
他還要強行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不要太快，省的驚駭世俗。
不知為何，葦原涼又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事情。
在臨睡之前，明明沒有進行任何運動，全身的肌肉卻自發快速顫抖了起來。
僅僅是回憶，就讓身體打了個輕顫。
彷彿又記起了那種的感覺，那種全身骨髓被打碎重組的感覺。
讓人昨夜苦不堪言，徹夜未眠。
不等葦原涼再想清楚兩者之間的關聯，更衣室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打鬧着的青少年們在看到葦原涼的時候瞬間安靜了下來。
那副模樣就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亦或者是一個不合群的懷胎。
也不知道是誰先怪笑了一聲，然後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呦，這不是我們的冠軍嗎？”
“冠軍你獎盃呢？”
“叫我們瞧瞧唄，我還沒摸過金色獎盃呢。”
“就是，叫人看看唄。”
“捨不得？”
“嘁，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不就是一次僥倖嘛。”
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語全部都被葦原涼無視掉，已經鎖好柜子的他徑直離開了更衣室。
可即便這樣，身後依然有嘀嘀咕咕的聲音響起，甚至聲音越來越大。
“神氣什麼啊，不就是第一名嘛。”
“有什麼了……林教練。”
一個眼尖的學員看到從另一端走過來的林霖，連忙扯了扯旁邊人的…嗯…苦茶。
沒辦法，這些愛嘴炮的傢伙可是為了擠兌人，連衣服都沒顧得上換，除了苦茶也沒地方扯啊。
林霖看到這一舉動的時候一個激靈，說話間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看來木野同學很有信心呀。”
“精力多餘的話，就早點去練習。”
“52秒的成績，木野同學，你連運動員的標準都沒有達到。”
順手摸出筆記本的林霖開始一個個點起了名字，訓得他們個個低下了頭。
“平時不好好訓練，輸了比賽反而覺得是別人的問題。”
“這就是我們部學員的態度嗎？”
“你們中很多人連校外的業餘人員都沒有比過，還好意思在這裏耀武揚威？”
說完這些后，林霖停頓了一下緩了口氣準備繼續的時候，發現面前這些傢伙們有些懷疑自我了。
深知打個巴掌給個甜棗教育理念的他連忙改了口吻，一副鼓勵的樣子。
“當然，還是有不少同學有進步的。大家也不要妄自菲薄。”
“以後呢，這種活動我們學校會經常舉行的。”
“不論是獎勵還是規格，肯定都會更高於這一次，所以呢，大家以後還是要好好鍛煉，為自己跟學校爭光。”
有人聽了進去，有人不以為然，只不過明面上沒有人反對林霖的話語，學員們都是紛紛答是。
林霖搖了搖頭，放棄再說些什麼的想法，揮了揮手讓他們趕緊換衣服自由解散。
周六周天游泳隊是不用訓練的。
要不是有比賽，他們甚至不會來學校。
津上翔一跟葦原涼正站在遠處等着林霖過去，獎盃已經回到了涼的手裏。
“恭喜。”
“得償所願呀。”
人一旦放鬆，就會不自覺的用自己更擅長的語言，林霖下意識的用了母語給予葦原涼祝福。
經過這一個半月的相處，彼此之間已經熟悉多了，對於漢語也有了些許了解。
當即，葦原涼就給林霖回了一句：“同喜同喜。”
“還是要多謝教練的督促。”
對於這次進步如此之大的原因，兩個人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誰也沒有說出真相。
津上翔一沒明白他倆在打什麼啞謎，卻也沒在意，畢竟他本來就不是怎麼愛打聽閑話的人。
三個人瞎聊了一會，眼看着游泳館的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林霖在叮囑了保潔阿姨及時打掃衛生后，他們也離開了學校。
回去的時候是津上翔一開的車，林霖坐在副駕駛上。
本來平日都是葦原涼開車，可今天他是功臣，於是享受到了後座歇息的待遇。
此時窗戶大開，他們三一起吹着來自春天的風。
下午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恰好有音樂響起，閉上眼舒舒服服的靠着，不比開車舒服多了。
葦原涼這樣想着，還淺淺的思考了一下哪來的音樂。
“等等，這是你的電話在響。”
原來剛上車的時候，林霖嫌麻煩就把外套丟在車後座上，裏面正好有他的小靈通。
等葦原涼把手機從外套里掏出來遞到前座的時候，音樂正好結束，屏幕也緩緩暗了下去。
林霖接過後看了眼，上面顯示陌生號碼的來電。
他想着這個時代還沒有電信詐騙之類的事情，便出於禮貌回撥了過去。
三言兩語很快就聊完了一通電話，是昨天的佐伯先生。
他說自己一家想要邀請林霖三人來家裏吃飯，以報答昨天的救命之恩。
看樣子是看到了什麼，林霖這樣想着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