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卜先知
【孟錦書:不是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裴翊腦海里被這句話給佔據,他喘了兩口氣,只覺得一抹熱意攀上耳垂,他無措地低下頭,不再回復。
天剛蒙蒙亮,獄卒就過來,解開了裴翊身上的枷鎖,這是皇帝吩咐的,他們也就照辦。
褪去枷鎖,裴翊垂下眼睛,先是讓這些人搜了身,搜身過後,裴翊低頭輕咳一聲,然後握緊了手中扁平鋒利的易拉罐碎片。
孟錦書特意定了個鬧鈴早起,因為裴翊昨天生病的事情,孟錦書順便把自己那日夜顛倒的作息時間都給調整了過來。
打開遊戲,這時候裴翊已經出發了,裴翊倒是披了一件外袍,但看着也不像是能夠禦寒的。
早晚是最寒冷的時候,裴翊穿着不合腳的鞋子,送他去邊關的幾個人嘴裏罵罵咧咧,埋怨着自己接了一個苦差事。
“那地方又遠又冷,咱哥幾個可真是倒霉!”
他們咬着肉乾,嚼了嚼又忍不住啐了一口,外面太冷,肉乾也硬的有些咬不動,吃着硌牙。
裴翊身上空空蕩蕩什麼都沒帶,只是默默裹緊了外袍。
這遊戲太過逼真,以至於孟錦書都能聽見那幾個負責押送的人不住地倒苦水。
他們根本不顧及裴翊受傷的腳踝,拽着裴翊快速往前走。
見此孟錦書也是發了個信息詢問。
【孟錦書:你的腳感覺怎麼樣了】
聽到孟錦書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裴翊沒有像剛剛那樣神色懨懨了。
裴翊一直在等孟錦書說話,但是看着拽着自己的這些人,他抿了抿唇沒有吱聲,只是抬頭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聽見了。
孟錦書懂了裴翊的意思,裴翊要是突然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說不準會惹上什麼禍端,反正這中途肯定是有休息的時候,到時候她再給裴翊送些東西過去,昨天充的積分還沒有花完。
孟錦書等啊等,終於是等到了飯點,而她也該吃午飯了,隨手點了個外賣等送上門的功夫,她打開遊戲商城。
因為這個遊戲,孟錦書的作息和一日三餐都開始變得正常,這倒是好事了。
外賣送來的時候,孟錦書也看到裴翊終於算是有了‘獨處’的時間。
其實也算不上,那些人只是把裴翊安置在了對面的桌子,這家似乎是個小酒樓,很吵鬧,不過吵鬧才方便說話。
押送的幾人點了兩壺熱酒,一碟子花生米和鹵牛肉還有半隻雞,只給了裴翊一碗白粥。
裴翊摸着溫熱的碗,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粥哪裏頂飽,我給你一些東西,你收好了。”
聽見孟錦書的聲音,裴翊點頭。
孟錦書不敢給太大的,所以先是送了幾個熱乎乎的肉包子。
裴翊遮掩着,那幾個傢伙說著葷話,只是時不時朝這邊看一眼,他低下頭,咬了口包子。
一口下去,鬆軟的麵皮,油香的肉餡,讓這白粥都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裴翊不敢耽擱,迅速吞下幾個包子,喝了口粥順順心口,肚子裏覺得好受許多。
“多謝。”
真是個有禮貌的,孟錦書忍不住想。
“還有。”
孟錦書剛剛說完,裴翊懷裏又多了幾個饅頭和四四方方包裝的東西。
“這是饅頭還有壓縮餅乾,方便你攜帶,壓縮餅乾比較頂飽,到時候你吃一塊就知道了,吃了之後喝點水效果更好。”
孟錦書詳細把壓縮餅乾包裝怎麼拆都告訴給裴翊,裴翊仔細記下,把東西藏在衣袖裏。
孟錦書沒給太多,每次到飯點她可以再給,給的多押送他的人容易發現。
裴翊摸着衣袖裏的東西,這糟糕的流放之路,好像比想像中的好了許多。
他已經吃得差不多,先前餓了那麼久,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孟錦書給的量就剛剛好。
看見裴翊發獃,孟錦書又問起他的腿。
“還好。”裴翊乖巧回答。
孟錦書又給了他一些藥膏,裴翊彎下腰去碰,手指忽然頓住。
“怎麼了?”
孟錦書看不見裴翊為什麼停住了,裴翊看着自己的腳,怪不得剛剛走的時候那樣疼,似乎是因為天氣原因,皮肉有一些黏到了靴子上面,輕輕一扯就是鑽心的疼。
“沒事。”
裴翊捏着藥膏,現在不是上藥的時候。
見裴翊堅持說沒事,孟錦書這時候反倒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一段水墨風講解,她看了好幾遍,劇情基本上都記住了,今晚皇城那邊對裴翊處置結果不滿的那些人會派人來刺殺裴翊。
一想到這件事,孟錦書就趕緊提醒裴翊。
“晚上的時候你小心一點,可能不安全。”
聽到孟錦書說這話,裴翊眯起眼睛。
“你知道了什麼?”
孟錦書隱隱約約察覺到這句話語氣有些危險,她就愣了一下。
見孟錦書沒及時回復他,裴翊也覺得自己語氣不好,放軟了聲線。
“皇城那些人巴不得我死了,在我去邊關的路上派人殺我也說不準。”
孟錦書感嘆裴翊聯想真快。
“你挺聰明的。”
她本來提醒,也是想讓裴翊能夠避開這個災禍,少受些罪。
孟錦書還想給裴翊一些防身的武器,但是那邊的人已經吃完過來帶着裴翊繼續上路了。
今日沒有下雪,不過路上的積雪無人清掃,走起來很困難,更別說裴翊的腳踝還已經是那副慘樣。
強忍着疼痛走下去,裴翊臉色發白,只感覺寒冷無比,到了夕陽西下,他整個人都有些麻木了。
他們到了驛站休息,幾人不敢對裴翊放鬆警惕,所以他們安排了一個人跟裴翊一個房間。
上樓的中途孟錦書想要給裴翊防身的武器,被裴翊拒絕了。
裴翊看着那個人,默默地走了進去。
坐下來之後裴翊才開始思考,他覺得孟錦書似乎知道些什麼,孟錦書後面說的話,就好像是知道他的未來一樣,篤定有人會來殺他。
裴翊和衣躺下,和他住在一個房間的男人嘖了一聲,語氣不滿地說:“就一張床,你不能打地鋪嗎?”
“我現在不舒服受了傷,皇上說讓你們把我安全送到邊關,我要是半路死了,你們也得給我陪葬。”
裴翊體溫慢慢回升,陰森森的眼神盯着朱永,朱永有些害怕,轉過身低低地罵了一句什麼,抱了床褥子去打地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