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指點迷津
肖晨的這一舉動，晉元祥可謂是再熟悉不過了。他老爹每次教導他的時候，都是這般模樣。幾乎是出於本能，晉元祥就飛跑了過去。
肖晨見此情形，滿意地微微頷首，接著說道：“不錯嘛，你這小子還算懂事兒，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教，那貧道就跟你講講。”
肖晨話音剛落，六顆艷紅的珠子從他身上倏地飛出，珠子彼此相連，眨眼間就形成了一個方形的罩子，將兩人嚴嚴實實地罩了起來。
隨着罩子的成型，接下來肖晨所說的話，竟是再沒有一個字傳出去，圍觀的人不由得一陣失望。
肖晨可沒管外面的人是怎麼想的，接下來，他把賭馬的那一套規則詳詳細細地給晉元祥說了一遍。晉元祥原本那不屑一顧的表情，漸漸地被崇拜之情所取代。
外面圍觀的眾人，瞧見晉元祥臉上的種種變化，一個個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羨慕不已的神情。能讓通和錢莊東家晉寶祿的兒子呈現出這樣的表情，足可見肖晨所傳授的東西，即便是這位見多識廣的少東家，也是打心眼裏極為欽佩。
他們卻不知道，在肖晨原來的世界，這樣的賭博行業，那可是歷經多年沉澱、已然是成熟的體系，又豈是晉元祥臨時所想出來的比賽規則能夠相提並論的。
然而，人跟馬畢竟不同。人是有思想、有情感的生靈，真要是在這比賽中鬧出了人命，即便蕭敬辰是刺史的兒子，恐怕也難免要受到責罰。
所以，肖晨深思熟慮之後，還給他們額外加了個保險協議。但凡意外死在《幻靈殺陣》中的人，其家屬均可獲得一次性一千兩的慰問金。
將比賽的規則和可能存在的種種問題，都仔仔細細跟晉元祥說了一遍后。
肖晨又伸手指着桌子上那一沓沓不同面額的票據，問道：“這些票據也是你想出來的？”
正在全神貫注整理肖晨剛剛傳授內容的晉元祥，聽到肖晨的話，不由地愣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桌上那些印着不同面值的票據，猶豫片刻后，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可想過，用這些紙筆，代替現在的銀錢？”肖晨目光灼灼地盯着晉元祥，神情嚴肅。肖晨問道。
晉元祥瞪大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緊盯着肖晨，嘴巴微張，好半天都沒合攏。
他確實曾經想到過這個情況，只是想要用紙筆來代替現在實打實的金銀，其難度也是超乎想像的大。
畢竟人們長久以來習慣了真金白銀的交易，要改變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絕非易事。
而且，紙筆的價值如何衡量，怎樣確保其安全性和流通性，都是一個個棘手的難題。
讓晉元祥沒想到的是，肖晨既然對這個也有研究。
被肖晨盯得心裏直發毛，晉元良咽了咽口水，說道：“小仙師，我確實想過，只是這事兒操作起來怕是不容易。”
肖晨微微頷首，說道：“你能想到這一層，已經不錯了。紙幣固然能夠在交易中帶來更多便利，只是，你若不想被抄家滅族的話，就不要去做這件事。”
晉元祥聽了肖晨的話，有些不解的問道：“小仙師，這是為何？”
肖晨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應當知曉，現在的貨幣，都是由朝廷鑄造發行。私自鑄幣，等同於謀逆。莫說是你，就連你的家族也會遭受滅頂之災。”
肖晨說完，略微停頓了一下，見晉元祥點頭，這才接著說道：“想要推行紙幣，唯有藉助朝廷的力量，將紙幣跟國家的財政稅收綁定才行。
若是由你們通和錢莊推行，你們就只能跟現有的金銀綁定，有多少金銀，就印發多少紙幣。
等人們都接受了紙幣的價值，就可以適當的超發，這些超發的部分，就是你們憑空多出來的錢財。
這些錢財一旦流入市場，就等同於掠奪了民眾的財富，過多的紙幣流入市場，而商品和服務的供應沒有相應增加，物價便會上漲，貨幣的購買力下降，人們手中的錢變得不值錢，他們的生活成本增加。
少量還好，一旦紙幣超發的量，超越了人們承受的極限，你可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晉元祥皺了皺眉，跟着肖晨的話，聯想了一下那種畫面，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晉元祥神色凝重地說道：“小仙師，若真如此，恐怕會激起民憤，引發暴亂。”
肖晨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錯，超發紙幣會導致貨幣貶值，物價飛漲。百姓生活困苦，就會導致社會動蕩不安，再進一步，就是改朝換代了。”
肖晨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這責任，你們晉家擔不起，到時候，為了平息民憤，就只有抄了你們晉家，來填補這個虧空。
歷朝歷代，朝廷一旦缺錢，不是打百姓的注意，就是打商人的注意。
你們晉家是開錢莊的，就是最大的肥羊，百姓已經沒錢，到時候，就只能宰了你們這隻肥羊砸骨吸髓了。”
晉元祥點了點頭，這點他還是能夠想明白的，他並為打斷肖晨的話，就聽肖晨接著說道。
“推行紙幣也不是不能做，只是不能由你們錢莊去做，身份不夠的人去做這件事，都是死路一條。
朝廷若想要發行紙幣，即便綁定了國家的財政收入，也需要有足夠的儲備金。
你家是開錢莊的，大面額的銀票，你們錢莊也在發行。
即便只是大面額的銀票，一旦引發群體擠兌，沒有足夠的儲備金，您們錢莊也只有倒閉的份。”
晉元祥聞言，臉色不禁一紅，身為通和錢莊的少東家，他又豈能不知道，通和錢莊每年超發多少銀票，肖晨雖然沒有明說，話中的意思，晉元祥卻已經明了。
若是真出現肖晨說的情況，他們通和錢莊的儲備金還真不夠兌換的。
這事也就肖晨單獨給他說，若是當著眾人的面說，讓定陽城的居民都知道，他們錢莊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儲備資金，他們通和錢莊非得被擠兌破產不可。
晉元祥深吸一口氣，鄭重地說道：“多謝小仙師教誨，元祥定會牢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