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揀了個叫花子
資質罕見卻不見得人品優良，老叫花子鐵了心從他人手中搶弟子，卻不想鬧出大烏龍：搶一個混蛋當弟子。
老叫花子收姬眉秋為弟子之前，還得考察姬眉秋的人品。
“老人家能將姓名告訴我嗎？老人家這三字叫來叫去，總覺得有點彆扭。”
姬眉秋的直率，很對老叫花子的胃口，開心地說：“名字已經很久沒用過了，以後就叫老酒鬼吧。”
“好嘞。”
姬眉秋沒感覺老叫花子的自稱沒什麼不好，也沒有長期與老叫花子廝混的準備，不再繼續追問老叫花子的名字。
對於姬眉秋的身世，老叫花子知道必定是烈炎王國的貴族。能夠出入枕流酒樓，並且有護衛隨從，姬眉秋不可能出身庶民，但老叫花子卻沒想到姬眉秋是烈炎王國的王子。
對於老叫花子來說，姬眉秋的身世與地位越低，他搶弟子的事便越簡單。如果姬眉秋只是庶民，老叫花子也許直接便將姬眉秋帶走了，讓他暗中的師父干著急。
世上事不如意者常八九，姬眉秋的身世偏偏是小小的烈炎王國最為複雜的那種。
老叫花子的生活經驗比姬眉秋豐富很多，離開住處之後，老叫花子隨手叫了一輛馬車，因為姬眉秋還不能劇烈活動。直到馬車來到王宮前，老叫花子這才知道，自己竟然救了一位小王子。
“王子又如何，就算你是帝子，也不能讓你跑掉。”老叫花子暗自苦笑，隨即又下定了決心。
姬芝平通報的時候，姬芝衛還愁眉苦臉地呆在王后寢宮。雖然姜宜的開導起了很大作用，見不到姬眉秋，姬芝衛的心裏始終不踏實。
聽到姬眉秋與一個老叫花子同時回宮，姬芝衛興奮地大叫：“快請，快快有請。”
姜宜嬌羞地瞥了姬芝衛一眼，抿嘴淺笑道：“請到這裏嗎？”
“嘿嘿，太開心了，忘了這裏是後宮，王后莫怪。”姬芝衛趕緊起身道：“既然秋兒領回一個前輩高人，我得前去拜見。”
神州大陸的絕世高人很少在江湖晃蕩，能遇上一個，便得抓住機會。
如果有絕世高人撐腰，烈炎王國便穩如泰山。
至於姬芝平說姬眉秋領回來的是一個老叫花子，姬芝衛並不在意，他很清楚，很多絕世高人都有不為世人理解的怪癖。以叫花子的身份出現在烈炎王國，不過是絕世高人遊戲風塵之舉。
烈炎王國不是沒有高手，但姬芝衛很清楚，在絕世高人面前，烈炎王國的高手分量根本不夠看。
老叫花子當然不能到王后寢宮，王后暫時也不便出面。於是姬芝衛便來到姬眉秋的寢宮等候。
“老酒鬼，你先去洗澡，看你髒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剛進自己的寢宮，姬眉秋馬上叫人安排沐浴。
老叫花子不願意，姬眉秋強行將他拉到浴室，親自動手脫他的衣服，老叫花子才忸怩着跳進浴桶。
姬眉秋並沒留意的是，老叫花子全身上下看上去髒兮兮的，頭髮如同數年年沒有梳理過的鳥窩，但老叫花子渾身沒有散發出半點異味。
對於老叫花子來說，隨意施展一個潔凈小法術，立馬就會變得光鮮亮麗，根本用不着洗澡。只是老叫花子童心大起，加上要融入姬眉秋的生活，才會勉強聽從姬眉秋的安排。
多少年沒有如此洗澡了，進入浴桶之後，老叫花子驚訝地發現：原來洗澡也是一件很愉悅的事。
安排好老酒鬼洗浴，姬眉秋趕緊從浴室出來，發現姬芝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姬眉秋陡然升起一股溫暖。
到現在為止，自從失憶之後，姬眉秋一直沒叫過父母親，內心很拒絕做他們的兒子。
“秋兒，那位高人呢？”姬芝衛知道失去記憶，對於他不叫“父親”，雖然心裏很不舒服，卻也沒有計較。
姬眉秋脫口而出：“你說老酒鬼，他在洗澡呢。”
“老酒鬼？”姬芝衛驚訝地說：“秋兒，你可以失憶，但不能失了禮數，對前輩高人要尊重。”
姬眉秋還沒回答，姬芝衛耳邊響起蚊蚋般、卻很清晰的聲音：“不準以你的思想影響我的徒兒，今天的事情，下不為例。我暫不想見你，回去吧。”
“徒兒？”姬芝衛內心狂喜，表面卻更恭敬了：“謝謝前輩，我去準備酒宴為前輩接風。”
“讓人把酒菜送來便可，你不需要過來。”耳邊的聲音很嚴厲，卻讓姬芝衛更加心安了。
以老酒鬼的境界，多少年不進食普通食物不會有半點影響。只是現在要融入姬眉秋的生活，同吃同住才能融洽。
“好的，在下這就安排。”姬芝衛的開心根本掩飾不住，只差沒朝洗浴間鞠躬。回答了老酒鬼之後，姬芝衛輕聲交待姬眉秋好生伺候老酒鬼，隨後匆匆離去。
姬眉秋不能修鍊，是姬芝衛與姜宜心中的痛。現在有絕世高人收兒子為徒，姬芝衛恨不得現在就長上翅膀，飛到姜宜身邊，讓她分享自己的快樂。
看到姬芝衛莫名其妙的舉止，還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姬芝衛已經離開了他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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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的御廚動作真快，叫花子剛沐浴出來，酒菜就送到了姬眉秋的寢宮。
“老酒鬼，這下讓人看上去舒服多了。”姬眉秋繞着老酒鬼轉了兩圈，開心地說：“你就在這裏陪我，再不讓你去做叫花子。那些下人說話一點不好玩，有你在就不一樣了。”
老酒鬼氣鼓鼓地說：“難道你留在這裏，就是想玩我？”
“別說得那麼難聽，是我們一塊玩。”姬眉秋拉着老酒鬼來到餐桌前，倒上滿滿的一碗，恭敬地說：“為我們的相識，幹了這杯。”
老酒鬼戲謔地說：“你這就算拜師酒嗎？”
“拜師，拜師幹什麼呀？”姬眉秋不解地說：“你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好學的。”
老酒鬼驚訝地說：“難道你不想跟我學武嗎？我可是有最適合你的功法。”
姬眉秋皺着眉頭說：“什麼叫最適合我的功法？我也沒有學武的想法，你就省省吧。”
老酒鬼這才知道，姬眉秋的靈魂受損到什麼程度，連自己修鍊的功法也忘記了。不過這樣更好，少了很多麻煩。於是引誘道：“你不想變強嗎？”
進入烈炎王宮之後，老酒鬼驚訝地發現王宮佔地雖然很大，卻十分簡陋，對姬眉秋的成長環境十分滿意，決定將收徒的進程提前。
“沒這想法。”姬眉秋平靜地答道。
失憶之後，姬眉秋並不因為自己的遭遇而懊惱，心緒十分平和，雖然儘力了解身邊的一切，卻沒有急切改變自己的想法。
“你不想報仇嗎？”
“我沒仇人。”
“你不想康復嗎？”
“早康復了，我現在挺好的。”
老酒鬼沒轍了，但他不可能放棄姬眉秋，只好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