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特殊體質
鬚眉所在的第六層，有一間密室，室門緊鎖。平常，這間密室的鑰匙一直由鬚眉保管，現在鑰匙已經到了雲英手裏。
雲英打開了密室的門，立刻就看到了一片耀眼的金光，把密不透風的屋子照得如白晝。
發光的不是油燈也不是火把，而是一株植物，名叫“地極草”。這種植物生長在山的內部，見不得一點陽光，它的葉子火紅，就連形狀都宛如火焰。雲英知道這裏有地極草，它的真容還是第一次見。
當初她開神體之前，也喝過很多地極?泡的水，這種水能永久強健人的體魄，會讓自己在開神體的時候不會受到太多傷害。
現在，鬚眉讓她負責給一百個新弟子泡水，這個任務不能說是多重大，卻能表現師父對徒弟的信任。
雲英摘下八片地極草葉子，放在瓦罐中，又用蓋子蓋好。地極草有一個神奇的特性，只要不把它的葉子全部摘下來，第二天就又會長出新的葉子，葉子數量始終保持在十八片。
雲英從密室出來，鎖好門，返回到四層自己的屋子。雲英一回來，無聞就把窗戶擋住，不讓光線照進來。之後，雲英才拿出地極草的葉子，放到早已經準備好的，裝滿水的水桶中。經過幾天的磨合，雲英與無聞的配合也越來越默契。
葉子迅速在水中化開，整桶水都變成了火紅色，不久后又變得透明，直到這時，地極草的藥力才完全融解。接下來，二人就要抬着水分發給各個房間。
一百個孩子已經分成了八組，雲龍挑走了資質最好的九個，剩下的平分給其餘的師兄師姐，每人負責教導十三個孩子。每一組孩子在學習的時候都會到一個大一點的房間裏，在那裏他們要學習“原靈訣”，一種能自由操控靈氣的功法。
雲英敲開了第一扇門，開門的是雲龍。自從他負責教導新弟子后，舉止規矩了很多。
“師妹今日來早了。”雲龍笑着說道。
“不早了。”雲英回道。
這時，屋子裏的九個孩子，依次拿着小碗來領水，無聞就負責為他們舀水。
雲龍見雲英如此冷淡，一時也不知如何接話，便問無聞道：“喂，你想不想來一起學習，將來說不定能成為大神仙……”
“不想。”無聞道。
雲龍卻不明其中的隱情，還以為是無聞強烈的自尊心在作怪。他一邊回頭看着眾新弟子，一邊說道：“我倒是忘了，師父說你是個庸才，就算想修神也修不了，哈哈……”
雲龍嘲諷的口氣十分明顯，那些弟子也跟着鬨笑起來，眼中充滿譏諷。
自此以後，無聞又有了一個新的稱呼，“庸才”。
甚至有幾次，他們竟然動手打了無聞，以寡敵眾，無聞反抗也沒什麼用。無聞越是反抗，他們打得越狠，時間一長，無聞只能逆來順受。
開始的時候，那些人的毆打還只限於無聞的身體，或許是他們師傅的熟視無睹，讓他們的惡劣行徑更加肆無忌憚。
無聞不想把此事告訴雲英，他知道雲英為了他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她的師兄師姐們都開始嘲笑她，說她還沒成親就當上了媽，而且是一個庸才的媽。
終於，傷口出現在了無聞的臉上，他被打的事情再也隱瞞不住。他還記得那日雲英見到他傷口的情形，雲英抱着他，眼淚默默地流下來。然後，雲英突然衝出屋去。無聞後來才聽說，雲英與她的師兄師姐們大吵一架，差點就動了手。後來是鬚眉出現，才把事情壓下去。自那以後，無聞出去的時候，雲英都會陪在他身邊。
無聞現在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他自己給雲英增添了不少麻煩與煩惱。
終於有一天，無聞趁雲英不注意的時候，喝了一大碗地極草泡的水。雲英警告過他，沒有神體的人是不能喝這種水的，身體根本無法承受它的藥力。如果誤喝了，那後果只有一種，就是死。
無聞不想再拖累雲英，他想死。他以為自己會死，可偏偏老天沒讓他死，不僅沒讓他死，還讓他感覺到身體更加舒適。
雲英發現無聞把水喝下去的時候，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她以為無聞必死無疑。她抱着無聞的身體用力搖晃，口中不斷呼喊他的名字。
“雲姐姐，”這是無聞對雲英的稱呼，雲英也很喜歡“你晃得我好難受。”無聞道。
雲英擦乾眼淚，看着毫髮無傷的無聞簡直不敢相信，忙問道：“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如果有一定要告訴我。”
無聞想了一會，說道：“我只是感覺渾身發熱，但是很舒服。”
雲英心想，師父說無聞不是神體，按理說是不能承受地極草的藥力的，難道是師父錯了？師父應該不會錯，如果無聞擁有神體，師父又怎麼會讓無聞離開？
不管怎麼樣，無聞能承受地極?的藥力總歸是好事，起碼能讓無聞的身體更加強壯。
從此以後，雲英總是事先留出一碗水給無聞，無聞的身體也越來越強健。後來，無聞覺得藥力變得越來越小，雲英乾脆為他單獨泡一片地極草的葉子，無聞喝下后，又重新感覺到了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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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英意識到，無聞並不是一個庸才，簡直比天才還天才。據她所知，師門裏還沒有一個人在開體之前能承受一整片地極?葉的藥力。
二人住在一個屋裏，雲英為無聞搭了一個小床，和她的床緊挨着。到了晚上，就是兩個人最快樂的時光，他們隨意的聊天，從天上的星星，到荒原里的妖獸，直到無聞睡着，談話才停止。
這天晚上，剛好是月圓之夜，月光從窗戶射進來，整個屋子變成了銀灰色。
無聞伸手擋住月光，手的影子也突然出現在牆上。
“要是能到月亮上該多好啊……”無聞嘆息着道。
雲英道：“據說，修成神的人是可以到月亮上去的。”
“真的？”無聞道。
雲英道：“當然是真的，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要修神。”
“可父親說，即使修成神也不一定快樂。”
雲英想了想道：“修成神或許不定快樂，卻可以做很多事。”
“什麼事？”
“比如說保護自己愛的人，懲治那些惡人，還可以去摘天上的星星。”
“這麼說，修神也不錯，只可惜我沒有神體……”說到這，無聞不禁黯然神傷。
雲英趁機道：“誰說你沒有神體？”
“當然是你師父說的。”無聞並沒有進行拜師儀式，因此也不認鬚眉是他的師父。
“他當時是說你不是神體，他也說過，沒有神體的人是無法承受地極草的藥力的。”
“這麼說，我真的可能有神體？”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而且你比他們的資質都要好。”
無聞想起自己受欺負，雲英受的流言蜚語，說道：“我現在可以修神嗎？”
雲英道：“當然可以，不過，這件事情要保密，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無聞神秘一笑，道：“我明白。”
“以後也不準做傻事了，我也沒有別的親人，你不能扔下我不管，知道嗎？”
“嗯。”
從此，雲英開始教授無聞“原靈訣”，在教授之前，雲英先找來一杯水。雲英手掌放在水杯上面，等她手抬起的時候，水杯里的水也被拉起來，雲英的手和水之間像是有什麼東西相連。
雲英解釋道：“世界萬物中都包含原靈子，把原靈子聚在一起並讓其流動就形成原靈氣，原靈氣匯聚在一起就形成原靈力。“原靈訣”就是吸取靈氣控制靈氣的方法，如果你有神體，就一定能練成原靈訣，還能像剛才那樣控制水杯里的水。”
無聞興奮地問道：“如果我能控制水，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有神體？”
“那是當然。”雲英道。
說完，雲英就教授無聞原靈訣。原靈訣共分七篇，分別對應水、金、木、火、土、風、雷，每一篇都教授如何吸取控制相應屬性的靈氣。
雲英雖然掌握了七篇原靈訣，她在應用的時候只需要水靈篇，因為她只有水靈體，只能吸取水靈氣。雲英相信無聞不同，就把七篇靈訣全教授給他。
記憶靈訣並不難，難的是操作，無聞記住靈訣后，就讓他實踐，讓他把手放在水裏，感受裏面原靈氣的流動。感覺到靈氣后，再與靈氣建立聯繫，試着把靈氣帶出水面。
無聞除了幫助雲英送水的時間外，平時都待在屋裏，專心研究原靈訣，很快就有了突破。
他把手放在水桶中，裏面的水是靜止不動的，無聞卻能感覺到水的流動，他知道，那是水靈氣的緩慢移動。一個月之後，無聞就能把水帶出水面。
雲英看着這一幕，心裏說不出的激動。
無聞想把水帶得更高一些，卻失敗了。無聞頹喪地說道：“為什麼不能更高一點……”
雲英道：“因為你還沒有開體，身體裏沒有靈元，無法吸取靈氣，你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即便你現在已經成功了，還需要不斷練習，知道嗎？”雲英勸說道。
“嗯。”無聞痛快地答應。
過了幾天，雲英路過雲龍房間的時候，他的門是半開着，她一眼就看到裏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個黑色的捲軸。這個捲軸，雲英只在師父的房間看過，她知道，捲軸上面記載着“疑神訣”。
“凝神訣”是一種查探身體的功法，鬚眉能看出林凡是雙神體，無聞是庸才，靠的就是凝神訣。
雲英沒想到，師父竟然把它傳給了雲龍。
“雲龍師兄……”雲英小聲說道。
見裏面沒有動靜，雲英迅速來到屋裏，一見沒人立即把捲軸放入懷中，然後迅速離開回到自己屋裏。
一見到無聞，雲英立刻拿出捲軸，道：“快點記住裏面的內容，要快……”
無聞看着雲英慌張的樣子不明所以，但還是照着做。無聞只默念了一句就立刻知道這是一種功法，他再看着去黃焦急的樣子，也大致猜出了捲軸是怎麼來的。
只一刻鐘功夫，無聞就完全記住了凝視訣，並把它還給雲英。
“你全都記住了？”雲英問道。
“嗯。”
“確定不會忘？”
“嗯。”
雲英把捲軸揣入懷中，想着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