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混亂的一夜過後,太陽照常升起,又是一個一如既往的清晨,伴隨今年的第一場冷空氣。
恩少校駕駛着飛船,像往常一樣在王城上空盤旋,他這次的目光落在了中心的那座高聳入雲的城堡——皇族大殿。
厚厚的圍牆先是把大殿和民眾區域隔開,再是厚厚的城牆把整個王城和郊外的特軍基地分隔兩地,像是永遠無法跨越的鴻溝。
昨晚,二人一路無言。少校把沈韶送到酒店門口,就說自己要趕回去彙報,沒有告別也沒有說別的話就開着飛船離開了。他太過心碎,無法再向她問清楚所有的事。
年輕的軍官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自己彷彿被什麼堵住的胸口,轉動操縱桿,掉頭返回飛行訓練場。
飛船緩緩地降落,恩竹看見沈韶帶着行李箱在起降台旁不遠處的草坪上等着他。
沈韶今天穿着一件薄薄的臟粉色假兩件露肩毛衣和白色的闊腿褲,配上平跟小皮鞋,把長發挽起到頭頂扎了個丸子頭,露出修長好看的后脖頸。
“沈小姐,你要走啦。”,少校假裝輕鬆地走過去打招呼,看向她如初見一樣的、亮亮的眼睛,猶豫要不要問她關於這幾天的種種。
“任務完成,我也要回去寫報告了。”,沈韶盯着恩竹那疲憊的、略帶黑眼圈的雙眼,“少校先生……再見。”
她低頭輕咬了一下嘴唇,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突然一手搭上面前這個年輕軍官的肩膀,另一隻手捧住少校的右臉,踮起腳,側過頭在他左邊臉頰靠近耳朵的地方,快速地留下了一句悄悄話。
“有時候,也不全是為了任務。”,她在他耳畔小聲地說。
“我…草!”,蹲在旁邊看熱鬧的機械師和試飛員狠狠地拔下兩叢無辜的草。
徹底死機的軍官看着跳開后笑着和他揮手的沈韶,她推着行李箱,小步跑遠了:“少校先生,相信我們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
“再見……”,臉紅得像被染滿口紅印的少校機械地揮手,從干啞的嗓子裏擠出這兩個字。
……
花柳閣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對秘密實驗室不知情的絲羅人們繼續着他們的生意,為王城創造着豐厚的稅金。
株樹大廈的頂樓,一個穿着昂貴定製西裝的中年男人逆着光坐在高背皮製轉椅上,沉沉地吐出一串煙圈。
“都處理乾淨了?”,男人發問。
“您放心,商隊首領已經死了,給他們提供資金的匿名帳戶也已經註銷,不會有人查到我們頭上。”,下屬回答。
“恩竹怎麼樣了?”,他關心地問道。
“恩竹少校應該很快就會晉陞為中校了。”,下屬回答,“這次查封非法實驗室的特別行動他做得乾脆利落,而且報告書中也把軍方和六皇子的事情摘得乾乾淨淨,得到了軍方高層的高度讚許,軍銜肯定是要往上調一調了。”
男人點了點頭:“很好。”
下屬繼續彙報:“還有就是……他似乎有心動的人了。”
男人從椅子靠背上直起身子:“什麼人?”
“是諦聽小隊的沈探員。”,“沈探員?哪個沈探員?”,下屬回答道:“沈韶,沈小姐。”
“沈韶?”,男人的語調上揚,“這麼巧?”
他仰頭哈哈大笑,向下屬吩咐:“你想辦法,多給他倆製造一點呆在一起的機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