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軟飯不好吃

第11章 軟飯不好吃

吳老夫人端起茶盞,品一口香茗,臉上洋溢着些許不加掩飾的驕傲。

“若依着祖母的意思,似你這般樣貌,就是尚主也尚得。”

為了保證皇族的等級分明,大周朝專門下詔書規定:天子之女出嫁叫“出降”或“下降”,娶公主則稱“尚主”。

與尋常人家入贅差不多,兩人成婚後是住在公主府,且公主府里的主人是公主。

因此,公主和駙馬除了是夫妻關係外,還有君臣關係。

本朝駙馬不是不能當官,只不過除了開國皇帝那一朝是例外,往後駙馬當的官皆是不能手握實權。

尚主對於很多男人來說,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能夠尚主的男人自然也非凡人。

對於那些有野心,想要在朝堂上有所作為的青年才俊來說,尚主無異於斷了他們的仕途。

大周朝但凡有點能耐的才俊,大多都不會願意主動尚主。

江景辰着實被祖母的想法嚇了一跳,趕忙道:“孫兒牙口挺好,用不着去吃那份軟飯。”

吳老夫人嗔怪看他一眼:“你這孩子打小就愛說些祖母聽不懂的怪話,尚主那麼大的榮耀,多少人都求不來。”

想求的求不來,不想求的,真要來了,也拒絕不了,皇權至上,只要沒想造反變天,就得學着去適應。

這一世活了十八年,江景辰不說完全融入,卻也深諳其道。

“祖母,你可千萬別一時心血來潮,就去請了大長公主做媒,要知道孫兒可是沒兩年好活了,又何苦害了別家姑娘。”

吳老夫人手腕一抖,溫熱的茶水濺到了上好綢緞裁剪成的衣裳上。

一旁立着的朱嬤嬤慌了神,急急掏出袖裏的帕子擦拭。

“老夫人沒被燙着吧?快來人,去拿燙傷膏來。”

吳老夫人輕輕將朱嬤嬤推開,神色凝重的看向孫兒。

“你身上的……病,還沒好全嗎?”

“缺了一味藥引子,找到了就能繼續活下去,找不到就真得死在二十歲了。”江景辰語氣平淡,好似說得與己無關。

吳老夫人捂着胸口,嘴裏低聲嘟囔了幾句:“作孽,真真是作孽。”

很快又反應過來,拉着孫兒的手,追問道:“缺何種藥引?有你父親,有祖母在,無論什麼葯也定能替你尋來。”

一旁的青玉悶聲道:“真要有那麼好找,也不會找了七八年都沒找到。”

吳老夫人腦海一陣轟鳴,身子晃了晃。

朱嬤嬤眼疾手快,扶着老夫人的同時,開口呵斥道:“你這小丫頭當真是沒個規矩,主子們說話你插個什麼嘴。”

青玉甜甜一笑:“我是小丫頭,你是老婆子,咱倆半斤八兩,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朱嬤嬤當下氣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伺候了老夫人幾十年,就連威遠侯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

老夫人現如今是不當家管事,可府里也沒哪個丫鬟小廝敢在她面前這般說話。

江景辰輕咳了幾聲:“阿玉被我慣壞了,朱嬤嬤別和她計較。”

吳老夫人拍了拍朱嬤嬤的手背,將其安撫下來,孫兒要寵着的人,她自然也會慣着。

“別的地方找不到,宮裏或許能有,你與祖母說,缺的是哪種藥引子?”

能在壽安堂伺候的都是老夫人多年心腹,江景辰也不隱瞞,直言道:“藥引子在北邊那座皇宮裏,咱們大周朝沒有。”

這些年來北戎蠢蠢欲動,兩國商貿也早都禁了,想要去到北戎本就不是易事,更何況還是從那邊皇宮裏取葯。

吳老夫人默了默,不死心的追問道:“就不能用別的葯代替嗎?我讓你父親派人去尋張神醫來,說不定他會有辦法。”

這些年祛除餘毒的葯本就是張神醫開的,哪裏還能有別的替代品,若非藥引子難尋,當年張神醫也不會說出那番話。

江景辰搖了搖頭:“祖母放心,江南外祖家的幾位表兄都在想辦法,孫兒心中也有成算,眼下祖母只需幫孫兒買下那兩間鋪子就好。”

這般厲害的毒,小鄭氏當初是如何尋來的?吳老夫人想破腦袋也沒個想出頭緒。

朱嬤嬤接過丫鬟拿來的燙傷膏,往老夫人微紅的左手上抹了一些,又命丫鬟去泡盞安神茶。

“老夫人別太過擔心,咱們三少爺是個有福的,定然能夠安然無恙。”

青玉點點頭,附和道:“我家公子有上天庇佑,福氣大着呢。”

北邊那裏不能碰,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有心人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真要是到了那個地步,滿門抄斬都算是輕的,弄不好就是個誅九族的天大罪過。

吳老夫人滿心無奈,念了聲佛號,暗暗下決心明日進香定要多添些香油錢,好叫佛祖菩薩多多保佑。

壽安堂陷入短暫的沉默,沒過一會就聽到有丫鬟來稟告,說是侯爺帶着客人正往壽安堂這邊來。

吳老夫人眸光深深,隨口感嘆了句:“瞧瞧,那個去,這個來,你才歸家,這壽安堂也跟着熱鬧了起來。”

隨着威遠侯一同進堂的是京城衙門裏的長吏文書,行禮問安后說明了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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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景辰這才知道,父親特意去了趟衙門將人帶來,是為了辦理幾間鋪子和莊子的地契更名。

正所謂衙門有人好辦事,尋常人家花一整天也不定能辦好的事,到了威遠侯府這裏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便能處理好。

以至於拿到全新的更名地契時,江景辰還沒反應過來。

衙門長吏文書辦好差事,收了丫鬟遞來的賞錢,也沒敢與威遠侯客套幾句,急沖沖的來急沖沖的走。

堂堂刑部尚書,不是他們區區京城衙門的長吏文書可以結交的。

“我方才進府時,你母親來尋我……”威遠侯話未說完便被打斷。

“我母親已經死了十八年,江侯爺,你剛才說,誰母親?”江景辰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威遠侯微滯,下意識避開那雙讓他心虛的眼睛,默默拿出厚厚的嫁妝單子,張了張嘴,心裏的話卻是哽在喉間。

一句“江侯爺”,喊得他措不及防,緩了好一會才壓下心中不適之感。

“她說整理賬冊還需兩日,等理清後會送來壽安堂交給你,至於那些嫁妝都在正院庫房,這是嫁妝單子。”

“有勞父親了,下午我就安排人去正院庫房搬。”江景辰接過嫁妝單子,臉上的寒冰也隨之慢慢融化。

搬去哪裏?威遠侯沒問,能給長子的東西本就不多,既然把東西給了出去,就完全屬於長子,想怎麼用都可以。

吳老夫人看着眼前這對父子,只覺得心中一陣彆扭。

“刑部事多,你作為一部尚書不好多離,且去吧,辰哥兒這裏有我照應着。”

威遠侯點點頭,行了一禮:“那就勞煩母親了。”

母子如此,父子亦是如此g朱嬤嬤在一旁暗自感嘆:陶然居還住着位繼室夫人,不定還得鬧出些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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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棄少黑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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