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暴露（if線）
鄧布利多一邊小聲哼着歌哄睡，一邊有節奏地拍着旁邊蜷縮着睡覺的女兒。
感受到爸爸身上的安心氣息，本就強撐着，實則非常睏倦的艾莉森很快睡著了。
不過鄧布利多精神緊繃著，根本沒有睡意。
他眼底滿是心疼和酸澀，注視着小巫師，小心翼翼撫摸手掌下的紅色長發，感受着穿過指尖縫隙的，沾染活人溫熱體溫的髮絲。
看着那寧靜的睡顏，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女兒額頭上觸之即離地輕吻了一下。
“晚安，小艾莉，做個好夢。”
“……”
躺在舒適柔軟的陌生大床上，鄧布利多翻來覆去睡不着，可他甚至不敢發出太大動靜，生怕吵醒隔壁的格林德沃。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膽小鬼，明明心裏很清楚他和蓋勒特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但依然無法控制自己對蓋勒特那個混蛋的愛意，然後被這種愛意折磨地想靠近卻又膽怯逃避。
就像艾莉森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一樣，鄧布利多也想要回到格林德沃身邊。
他懷念並渴望着那人生中唯一一次的被理解，被接納，情感共鳴，互訴愛語，還有年少輕狂在草地溪流和穀倉角落的每一次。
猶豫再三，鄧布利多頹然地坐起來，決定先不強求自己入睡，還是提前檢查下艾莉森的身體情況好了。
本來他是不準備現在檢查的，畢竟艾莉森現在好不容易睡着，萬一她被折騰醒了，又要清晰地感受身體上的痛苦了。
但看她睡得那麼香，應該不會被輕易吵醒……
反正他檢查的動靜不大，就用幾個探查魔法簡單看看，很快就過去了，早點知道大致結果也能早點思考對策……
他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瞄了一眼，發現艾莉森依然呼吸均勻，睡得死沉，沒有醒來的意思。
把魔杖指向穿着毛絨絨睡衣的身軀，他開始低聲念着如尼文咒語，施展沒什麼動靜的檢測魔法。
“……？！”
結果顯示，雖然艾莉森身體裏有默默然的力量在緩慢侵蝕生命，但她的恢復速度完全非人，比默默然的侵蝕速度還要快得多，現在壯得堪比火龍。
如果鄧布利多再晚來兩天，估計之前強行轉移默默然的損傷就要徹底好了。
之前一副強撐着的樣子完全就是因為真的玩累了，又練習了魔咒，精疲力盡導致有點犯困——可能昨晚還有偷偷熬夜，不知道在折騰什麼。
結果完全出乎意料，鄧布利多陷入了沉默。
他本以為艾莉森的身體狀況會很糟糕。
艾莉森剛才那副奄奄一息的虛弱樣子，簡直像希望他幫忙實現遺願一樣。
小混蛋，不愧是蓋勒特的女兒，跟他一樣狡猾。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卻又長舒了一口氣，放下魔杖，溫柔地蓋好被子，掖了掖被角。
不管怎樣，只要她沒事就好。
希望她以後能一直這麼健康活潑，那麼耍爸爸多少次都可以。
他倒寧願每次都是開玩笑。
……
隔壁房間的所有動靜都沒瞞過格林德沃，他在主卧從頭到尾聽了個全程。
夜深人靜，同樣和艾莉森一樣，預見到親愛的阿不思的到來，格林德沃刻意等待着，察覺到老情人的氣息也沒有聲張，而是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臉上掛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果然，阿不思還是很在意他們的女兒的。
那他應該也是同樣在意自己的吧？
想到這裏，格林德沃忍不住嘴角上揚。
之後，聽着艾莉森那淺顯易懂的小心思小算計，他差點笑出聲，只是強忍着笑意繼續通過提前準備的小手段偷聽阿不思的回答。
“會有的，艾莉森，我們一家人會重新團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格林德沃呼吸一滯，睜開眼睛，異瞳一片晦暗不明：“……阿爾。”
深夜實在不是一個太好的談話時機。
畢竟也不能指望鄧布利多能在聽到格林德沃三言兩語之後，就摒棄前嫌，直接和人大被同眠，同床共枕。
所以某黑巫師雖然內心暗爽且激動，卻還是養精蓄銳先睡了過去，放任老情人再陪伴他們女兒度過一個還算安心的夜晚。
反正阿不思不可能真正放心得下艾莉森，他等着阿不思明天主動來找他。
……
清晨，天甚至還有些黑沉，窗外月亮都沒完全落下。
睡得迷迷糊糊間，艾莉森突然驚醒片刻，下意識抱緊了旁邊鄧布利多的胳膊，生怕爸爸偷偷跑掉。
鄧布利多被她這麼一下子也折騰醒了，打着哈欠，睡眼朦朧，卻在看清陌生環境的一剎那清醒了，反應過來自己是潛入紐蒙迦德檢查艾莉森的情況的。
打量着窗外黑沉沉的天空，鄧布利多嘆了口氣，想逃避的心蠢蠢欲動。
他看了一眼艾莉森，心裏五味雜陳。
他真的很想留下來多陪陪艾莉森，可如果留下來，就必須面對格林德沃，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他曾經深愛過的混蛋。
也許逃避並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真的害怕自己會再次心軟，再次被格林德沃的那些理念，還有權利迷惑……
鄧布利多輕手輕腳抽出胳膊，準備悄悄離開。
被驚動的艾莉森抱緊爸爸的胳膊不放手，驚慌失措地睜大眼睛，異瞳寫滿無辜。
“爸爸晚上才答應過，我們一家會重新團聚的！”
他確實答應過，但那只是為了安撫艾莉森。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和格林德沃根本不可能回到從前那個盛夏。
現在不走，一會兒格林德沃醒了，事情就更麻煩了。鄧布利多必須趁着格林德沃還沒醒，儘快離開這裏，可艾莉森抱得太緊了，他根本掙脫不開。
無奈嘆息之下，鄧布利多隻好坐在床邊，耐心地哄騙着艾莉森，聲音放得很輕柔。
“爸爸還有霍格沃茲的工作要忙，不能一直留在這裏。我保證，等處理完事情，儘快忙完，馬上回來陪你，還會給你帶禮物……”
艾莉森根本不吃這一套，她露出冷笑，馬上把爸爸抱得更緊了，扯着嗓子大喊。
“爹爹！爸爸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