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恩將仇報

“小狐，你去哪裏了？”

白穆沙啞地問我。

我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這一個月裏發生的事情太多，不過我已經回來了，沒事了，你先躺回床上休息，等我慢慢和你說好不好？”

白穆消瘦的手臂更加用力地抱緊我的腰。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小狐......這一個月以來，你去哪裏了？”

沈晨曦在旁邊對我說道。

“安撫他冷靜。”

白穆好像完全沒有聽進去我剛才說的話，我點點頭，繼續安撫白穆。

等白穆的情緒逐漸平息了一些，他才終於肯躺回床上，只是目光依然緊緊跟隨在我身上，沒有旁人。

看見白穆這副對我依戀痴迷的模樣，我心裏大概猜到他自殺的原因是什麼了。

很難想像他這樣的人有一天會選擇自殺，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

曾經白穆可是一個冒着生命危險拯救別人生命的消防員啊。

如今的他與曾經判若兩人，消瘦，蒼白，痴迷，極端，他這副模樣，和那些吸了的人有什麼區別。

都怪我。

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跟白穆回家，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一切了。

看來需要儘早結束我和白穆之間的孽緣了。

病房裏，沈晨曦在一旁的桌子前對着電腦處理工作。

錢阿姨推門進來，手裏拿着裝燉雞湯的保溫桶。

“哎呀要是早點說有病人，我就早早地把雞湯燉上了，早上那會兒交給你們一起帶過來。”

“麻煩錢阿姨了。”

我接過保溫桶，對錢阿姨說一句我來就好了。

倒出雞湯。

我問白穆為什麼要選擇自殺。

“你失蹤后，我問了季叢，他告訴我你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你就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嗎？”

“對不起......”

沈晨曦的聲音忽然插進來。

“你還記得季叢具體和你說了些什麼嗎？”

白穆的話被打斷，他仔細思考後，眉頭忽然皺起。

“我忘了。”

忘了。

“忘了？”

“對，這段記憶忽然變得很模糊。”

沈晨曦有些疑惑，然後注意力又繼續放在電腦上了，似乎剛才的提問只是他一時興起。

我想起一件事，轉而對白穆說道。

“發生這麼大的事，需要通知一下白梔吧，讓她過來一趟看望看望你。”

昨天我就想到通知白梔了，但是我沒有白梔的聯繫方式，季叢離開的又早，我沒有機會問白穆的手機在哪裏。

不知怎麼地，白穆唇角的笑意有些斂了。

“別通知她。”

別通知她？

“為什麼？”

“我不希望她知道后擔心，她知道后也無法改變什麼，而且一個人帶着囡囡，這麼遠過來也不方便。”

“可她是你的家人，等她來這裏以後，我們可以安排她的住處和生活。”

“不用了。”

白穆依舊拒絕道。

“我現在不希望她過來添麻煩。”

添麻煩......

白穆認為他唯一的姐姐過來是在為他添麻煩。

我現在徹底看不懂白穆了，他變得太多了。

“好。”

我只能暫時罷休，尊重白穆的選擇。

“暫時不提這件事了，你安心在醫院休息。”

喂白穆喝了半碗雞湯，醫生說他現在只能少量進食進水。

沈晨曦看一眼手錶，對我道。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白穆那隻扎着點滴的手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已經恢復了活人的溫度，看着我。

“能不能別走？”

“明天我會再來看你的。”

“可是我害怕你這一走，我又會面臨再也找不到你，見不到你的情況。”

沈晨曦提着電腦包，回頭看我們。

我輕輕拍白穆的那隻手。

“不會的，有沈晨曦在，我保證明天一定再來看你好不好？”

白穆的目光不舍地緊緊注視着我，那隻手最終卻一點點放開。

他垂下睫毛，眼窩病態蒼白地凹陷。

“好，我明天等你來看我，你答應了明天一定要來。”

關上病房門，我又回頭透過玻璃往裏看，今天的天氣有些陰，病房裏沒開燈，光線有些暗，白穆靠坐着病床，目光陰鬱地看向我，與我對視。

我朝他一笑，聽見沈晨曦催了一句走吧。

乘坐電梯，沈晨曦對我道。

“我打算過幾天將他接進實驗所，他的身上具有研究價值。”

我的視線轉向沈晨曦，他對我說。

“放心，我做的實驗和伊萬不一樣，他做的那些實驗，是被正規實驗室禁止的。”

這個人只說實驗所緊張做此類實驗，而沒有提他本人會不會選擇做。

“嗯，我相信你，這一上午耽誤你的時間了，也耽誤我訓練的時間了。”

“沒關係，杜越說你進步地很快，畢竟是天生的天賦，不需要人為干預，就能超過實驗室曾經達到的效果，耽誤一上午，不會影響你的進度。”

下午回實驗所訓練。

晚上九點，坐在車裏回別墅，我閉目養神，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劃開屏鎖，我收到一個好友申請，申請消息那欄寫了兩行字。

【我是白梔，請問你是胡小狐嗎？】

通過好友申請。

白梔立刻發來一條消息。

“你是胡小狐嗎？”

“我是。”

不等我想好對她說點什麼，白梔就迅速編輯了一段話發過來。

“我前幾天夢到白穆出事了，心緒不安，所以找你高中的同學老師要來你的聯繫方式，現在我問你，白穆是不是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