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景絮
天羅皇突如其來的笑容讓在場的四者都是一愣，也不得不說天羅皇本身的面貌其實親和力很強，本身體質看起來就並不強壯，帶有些許的書卷氣，現在笑起來更是讓人感覺人畜無害。
下一刻，天羅皇下方的石階開始緩緩向上升起形成了一把石椅，而他緩緩的坐了下去，單手托腮靜靜地看着悟絕。
“不會。”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懂天羅皇要做什麼的時候，他卻吐出了兩個字。
豬王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天羅皇是在回答剛剛悟絕的問題。
“我知道她不會，她就是這樣的人，為了別人能夠付出一切，卻不讓別人為她做些什麼，連我給她扎一個花冠都會給我認認真真的說謝謝......”天羅皇眼眸垂下，緩緩開口。
“那你為何要.......”寐馨雪聽到這番話有些氣結，咬牙開口。
天羅皇看向寐馨雪眯眼一笑，而後又轉向悟絕繼續開口道：“那又如何呢？你們只知道她是個好人，但我和她一起生活了四百年......我知道很多很多，她喜歡甜椒，懶得聽手下人絮絮叨叨的說著天羅的事務，幫助人的時候總會顯得很開心，喜歡種些東西，卻老是種死，從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她總是，一直在向前，無論當下處境如何，無論經歷了什麼。”
“她的確說過，她走以後希望我能夠像她一樣繼續幫助其他人.......她還希望我能找到一個能夠繼續託付下去的人，將帶給他人希望這件事一直一直的持續下去......”
“我的確是你們口中，是她口中，理應傳承她意志的傳承者。如果我能夠這麼做，她也肯定會很開心，我清楚，我也知道。”
說到這裏，天羅皇頓了頓。
悟絕則是微微蹙眉，嘴唇微張想要開口。
但話未有音，天羅皇便是繼續開口道。
“但我不夠格，我做不到。
我空有一身力量，但卻沒有她那般強大的內心，我無法接受她逝去的事實，也做不到她那般帶着滿心的歡喜去幫助其他人。”
“我啊.......太過弱小。”
這話一出，一旁的豬王有些綳不住了.......
“所以......還是換她來吧。”天羅皇眸子微垂，嘴角噙起笑意。
“不需要什麼意志的傳承者，讓意志本來的主人一直踐行自己的意志就好了。”
“但她見到這樣的你，見到你為了她不惜瘋魔到做出如此多傷天害理之事......”悟絕還想開口勸說。
天羅皇卻是抿嘴一笑：“我說過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她都能一直走下去，被背叛，被傷害，所以哪怕是現在的天羅變得一團糟，我也已經墮入邪魔外道，她也絕不會偏離她的道路，她會收拾好一切，而後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她就是這麼溫柔而又強大的人，而我只要能在最後再見她一面，就已足矣。”
“這就是我，唯一的堅持的決意。”
.......
.......
沉默，而後還是沉默。
最後還是豬王憋不住了，感慨了一句：“瘋子。”
的確是瘋子，鏡幻在內心肯定了豬王的話語。
但又不是簡單的瘋癲，是十分理性，卻又十分偏執的瘋子，是邏輯清晰，讓人難以反駁的瘋子。
關鍵實力也足夠強大......根本毫無破綻可言。
悟絕此刻也是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至少言語不可能再讓天羅皇出現些許的動搖......
“你問了我這麼多......可讓我來問你一句？”天羅皇突兀的對悟絕開口。
悟絕微微一愣，抬起頭看向天羅皇。
“我見你問我之時，似乎總有些思索之情，你可有一位和我相似的故人？”天羅皇輕輕開口。
悟絕微微一愣，而後緩緩點頭。
周正道在某種意義上，和這位天羅皇有些相似......
“那我問你，若是他見你逝去，是否會無動於衷？”
“不會。”
“若是有復活之法，他會不會會去尋？”
“會。”
“如果這復活之法有傷天和，害人害己的話，他會不會用？”
悟絕看向天羅皇，臉色正經：“他於你正是這一點不同。”
天羅皇聞言笑了笑，沒在說話，而後揮了揮手，示意悟絕自便。
但是另一邊的豬王和鏡幻天尊，天羅皇則是繼續灌注死氣——為了減少意外的發生，他勢必要讓這一人一豬完全失去戰鬥力。
見到這一幕寐馨雪也是有些緊張起來，一旦鏡幻天尊出現些許異常的話.....那麼之後的事情可能就麻煩了.......
“時間，還不到嗎？”寐馨雪有些焦急。
不過就在此刻鏡幻天尊卻是突兀的站了起來，並且腰背挺直，面帶微笑。
而寐馨雪見到鏡幻天尊這副模樣也是心中一喜。
“你還想最後一搏？”天羅皇平靜的看着鏡幻天尊開口。
鏡幻天尊輕輕一笑：“清妙天尊說是，那便是。”
天羅皇微微抬頭，眼中多了一絲不屑，一絲殺氣：“當世天尊，唯有你這個只會操弄虛幻的傢伙最惹我厭煩，本來還打算留你一會兒，既然你想死那就成全你！”
話音落下，鏡幻天尊體內的死氣迅速炸裂開來，那噴薄的死氣更是直接把鏡幻天尊的身體變成了一個刺蝟！
但是，見到這一幕的天羅皇卻是微微蹙眉。
質感......不對！
“清妙天尊厭惡虛幻，拒絕虛幻......這一點我很清楚。在你掌握的所有法則之中也有唯有虛幻你幾乎沒有去理解。”鏡幻天尊依舊帶着笑意看着天羅皇。
“所以，你難以察覺虛幻和真實的區別。”
“我正是因為知道不能沉溺於虛幻，不可以.......”
“心性足夠強大的人，自然能夠分清現實和虛幻，也就談不上所謂的沉溺。”鏡幻天尊一字一頓，語氣平靜，那聲音則是從蒼老變得年輕，甚至變得空靈清脆。
“清妙天尊，你能夠在沉入虛無法則之時清醒脫出自然是高人一等，但是逃避虛幻，便不能夠徹底的掌控他。”
“說到底，你分不清罷了。”
天羅皇微微眯眼，眼見前方的鏡幻天尊緩緩的模糊，而一位白衣人緩緩走上前來，兩人身形不斷重疊，最終化作一位清冷聖潔的白衣女子的模樣。
天羅皇在見到此人之時，也是心中瞬間明悟......自己感應到的那消失的一人，並非錯覺！
“景絮......”天羅皇看着眼前的女子說出了她的名字。
鏡幻天尊，一直都是寐馨雪身旁的那位侍女！
“所以，我是何時被你欺騙的？”天羅皇微微蹙眉。
最近兩個月？
還是半年？
最近的記憶上基本沒有漏洞.......天羅皇腦海之中開始排查起來。
而景絮則是看向天羅皇平淡的開口了。
“十八年前。”
天羅皇臉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