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無所從去，無所從來
“嗯——~”周正道伸了懶腰，今天是他下山以來第一次在床上睡覺，睡得還是很舒服的，昨天把被子給了柳霏霏之後，柳家的下人之後又很快給他送來一床。
稍微賴了一下床，周正道出了門，剛一推開門，就看見房門的一側，柳霏霏蜷縮身體跪拜在地上。
周正道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在外面。”
“家父讓我在門外候着，等着真人出門，若是真人出府就負責在城中的事宜，以盡地主之誼。”
周正道嘆了口氣：“你們找個下人不就行？”
“昨晚霏霏多有冒犯，所以今日也有賠罪之禮，況且就用下人，也恐招待不周......”
周正道嘆了一口氣。
昨晚出了那樣的事情，柳霏霏還要過來想必也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再加上估計還有柳家家主的命令。
無論柳霏霏有沒有將昨晚的事告訴柳家家主，今日對於柳霏霏來說都是一種懲罰。
“不用這樣，起來吧，另外不要再喊我真人了。”周正道淡淡的開口。
“是。”柳霏霏低頭起身，周正道還能看見柳霏霏的眼眶紅了一片，呼吸也並不平緩，雙腿有微微顫抖。
顯然她不像自己表現的那樣平靜，也不知道在門外候了多久，若是周正道下午才出門，恐怕柳霏霏就要候到下午了。
“蕭大哥今天想去哪？”柳霏霏聲音有些顫抖的發問。
周正道想了想道：“先帶我去看看賣驢的地方，然後我想再去寶相寺看一看，沒有問題吧。”
柳霏霏點頭：“蕭大哥放心，絕對不會有問題。”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大門，有柳家專門安排的馬車，一路上倒也不勞累，至少周正道還能在車上打個盹兒。
一路上柳霏霏也是沉默無言，等到了賣驢的地方才輕聲喚醒了周正道。
買驢的事情很輕鬆，有柳家出面，無論是價格還是質量都拿到了最佳，至少比之前周正道隨便挑的驢子要好太多。
買驢的錢柳霏霏也是直接幫周正道付了。
周正道本來還想推辭，不過交涉之後發現柳霏霏態度堅決之後也就開擺了。
行吧，你有錢，你付！
買完了驢，柳霏霏吩咐下人將驢帶回柳府，然後兩人啟程去寶相寺。
“寶相寺也算是我們天皞城着名的地方了......傳說那邊曾經出現過【浩渺】級別的高僧，不過我們倒是無緣一見，現如今的天皞城，我想可能連【合源】一級的高人都看不到了吧。”
周正道點點頭，算是對柳霏霏的回應。
他比較在意的還是和尚......
畢竟就周正道生活的這些年以來，這個世界並未出現類似的文化體系。
武器，王朝算是特定發展的產物。
但是宗教並不同，更何況是一個有着類似建築的宗教。
這怎能讓周正道不好奇？
這麼思索着，柳家馬車已經到了寶相寺的大門。
要進入寺里，必須要徒步上去。
兩個人下了馬車一前一後的走上階梯。
寶相寺的香火不差，兩人的身邊陸陸續續的有人上來和下去，有抱着孩子的婦孺，也有文質彬彬的文人，甚至還有看起來像是屠夫的人。
“這寶相寺是幹嘛的？有這麼多人來這寺廟？”周正道疑惑的問道。
柳霏霏恭敬的回答道：“來寶相寺的人有燒香禮佛的，有來聽取佛法的，也有找武僧比試切磋的，不過更多的還是來求醫的。”
“求醫？”周正道更是疑惑了。
柳霏霏點點頭：“因為有佛陀大願，願渡盡世間疾苦人，所以高僧之中也有不少擅長醫術，會給窮苦人家看看病，然後收取一些簡單的東西作為費用，不過時間有限......”
周正道低頭沉思，這世界的和尚好像比自己原本那個世界要更加的關注世間疾苦的樣子。
前世的佛教更像是擺子，世間疾苦多，你且忍一忍。
“佛陀大願.....”周正道癟了癟嘴，反正這不關他的事。
咱就是說，自己只是好奇，來看看而已。
沿着台階往上，不多時就見到了一座莊嚴的寺廟，寺廟門前還有兩位高大肅穆的武僧站在門前，周正道悄悄利用【眼觀塵】的能力能夠看到兩位武僧身上有些許的靈氣流動。
只是看不透具體的境界——想要看透境界除非有特殊功法，否則就需要天尊級別才能做到。
有柳霏霏的陪伴，進入寺廟也是相當的輕鬆。
兩位看門的武僧看到柳霏霏之後甚至還善意的點了點頭。
周正道倒是有些意外進入寺廟后器悄聲問道：“這兩位武僧和你認識？”
柳霏霏點頭：“算是有過幾面之緣，柳家曾經多次來到寺廟進行捐獻。”
周正道對捐錢給和尚這件事不算贊同，不過畢竟是別人家族的事他也懶得糾結。
倒是柳霏霏看到周正道一副不忿的樣子又解釋道：“捐到寺廟的錢一部分會用作寺廟運行，另外會有一部分是會捐助到其他鄉村的窮苦人家，柳家也曾是其中一員，現如今成為了世家大族也未曾忘過以往餓肚子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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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對着柳霏霏到：“柳小姐還真是冰雪聰明。”
柳霏霏眼神閃爍了一下：“蕭大哥說什麼，霏霏不明白。”
周正道也沒去戳穿，這位柳家二小姐從昨晚到今天都在儘力的提升周正道心中對於柳家的地位。
昨晚的那樁事情雖然相當魯莽但肯定還是經過了思考的，她是在見識到了周正道一開始的斬匪行為之後迅速的給了周正道下了一個簡單的判斷——仁義之輩，不會濫殺無辜！
然後才有了昨天晚上那一幕，若是柳霏霏真的和周正道成了，哪怕只是側室，柳家也會從此得勢，至少這一次的家族比試無憂。
而不成，柳霏霏也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周正道不會怎麼樣她......最多敗了好感，最差的結果就是周正道直接離去。
但什麼也不做周正道也不會選擇去幫柳家，既然如此，那還不如一搏。
而今日，是柳霏霏發現了周正道不會對她有兒女私情之後，打算從大義的方面打動周正道。
一個日常積善行德的世家，一個重情重義的世家，你會坐視不管嗎？
要是真是一位有仁有義的修行者，或許就做個順水人情幫了也無不可，但周正道是真正的懶狗。
對他而言，世家之爭，關他屁事。
再你是有情有義的世家，還不是世家，還不是特權階級，誰贏誰輸有什麼區別？
別看齊家對柳家下黑手，對待周圍人可能還比這柳家更重情重義也說不定。
對待更弱者施以援手來換取口碑，誰都會做，或許齊家還比柳家做得更好！
“柳施主”一位白眉白須的僧人走上前來打破了兩人的沉默氛圍。
“正空住持。”柳霏霏微微行禮。
正空看了看兩人而後開口道：“這位是......”
“我府上的貴客，想要參觀一下寶相寺。”柳霏霏解釋道。
正空朝着周正道行了一禮：“敢問施主名諱？”
“蕭炎。”周正道乾脆的回答，同時仔細打量了一下住持，這位和尚衣着方面也很類似中國的和尚，穿袈裟，手握禪杖。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頭上並沒有戒疤......
但是戒疤好像也不是是個和尚都有......
“那蕭施主，柳施主既有雅興，那不妨同老衲一起，我為二位講解。”
柳霏霏看了一眼周正道，發現周正道沒有反感之後開口道：“那就先謝過正空住持了。”
“柳施主莫要多禮，你們為寺廟，為蒼生所做之事老衲都看在眼裏。”正空點了點頭，而後轉身開始帶着兩人介紹起寶相寺。
先是側殿，從一些寶相寺的歷史講起，說了說寶相寺曾有過那些高僧，而後再寺中再塑金身的有哪些。
講到激動處，老和尚還會摸一摸自己的鬍鬚。
不過周正道卻是表現的有些興趣缺缺，從進門到現在，雖然這些和尚很像是地球本土的和尚，但關係也不是很密切。
這些個羅漢也沒有一個周正道熟悉的，主持偶爾吐出的佛經也沒有周正道耳熟能詳那幾句......
甚至沒有南無阿彌陀佛......
正空好似沒有注意到周正道的狀態，帶着兩人連續逛了三四個偏殿，周正道差點站着打起了瞌睡。
等到日上三竿，三人才走到了主殿。
主殿的香火比起偏殿要更多，即便是中午也有不少人來來往往。
主殿沒有羅漢，反而是有三尊金身大佛含笑端坐其中，彷彿看着忙碌的蒼生。
“正殿所供奉的乃是我們佛教的三位創始人，亦是三位天尊級別的佛陀。”
周正道看着面生的三位佛陀也有些興趣缺缺，到現在周正道基本完全確定了，這裏的佛教和地球的相似，但基本沒啥關係，應該也只是時代的產物。
不過正空住持依舊在滔滔不絕的介紹着：“這左側便是法僧之祖，空有佛陀，傳說曾在菩提樹下一朝悟道，得證【逍遙】......可惜老衲至今未知那菩提樹為何物”
周正道皺眉：“？？”
“右側則是武僧之祖，空明佛陀，斬業金剛。發過大願：斬盡世間一切惡，願承世間一切罪。傳說空明祖師也曾迷茫過，後來得悟：佛有慈悲為懷，亦有金剛怒目。由此得證【逍遙】。”
周正道：“？！！”
“而這最中間的佛陀，乃是世間諸佛始，發下宏願，渡盡世間疾苦人，所以世人稱他的名號亦是多樣，度難，救世，破邪.....”
“不過他自己曾有言道：無所從來，無所從去，所以僧人都稱他為......”
“如來。”
周正道瞳孔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