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44以愛之名

v044以愛之名

“秦小姐,這是您回國以後的第一次辦演奏會就這麼成功,請問您有什麼感想嗎?”

幾十支麥克風簇擁在秦沐言跟前,快門聲接連響個不停。

秦沐言身着一身黑色抹胸禮服,如火的紅唇微微上揚:“是的,在這裏,我首先要感謝的是我的爸爸,我的親生爸爸,是他給了我的音樂的啟蒙和靈感,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

“您的親生爸爸?也會彈鋼琴嗎?之前好像從來沒有聽您提起過。”

“是的,他不僅會彈鋼琴,他彈最棒,他是我心裏最偉大的鋼琴家。”

“原來您的親生父親是鋼琴家,可以向我們透露一下他是哪位鋼琴家嗎?”

“當然可以,我爸爸的名字叫黎傲然。”

黎傲然?!

媒體們全體傻眼了。

這三個字像幾點水滴入滾燙的油鍋里,頓時噼里啪啦迸濺開來。

“秦小姐……您說是那位曾經橫掃世界三大頂尖鋼琴比賽並獲得首獎的大鋼琴家黎傲然先生?”

“秦小姐,您說的是那位享有華人音樂教父之稱的黎傲然先生嗎?”

“秦小姐,您說的是那位十三年前車禍去世的黎傲然先生嗎?”

“據我的所知,黎傲然先生和黎邀夫人身前只有一個女兒,難道您……”

……

而對眾多的質問,秦沐言只是淡淡一笑,眼裏飢含着閃耀的淚花:“雖然他有生之年我都沒能光明正大地叫他一聲爸爸,但我仍舊愛他,崇拜他,他是我從小仰望的目標,我立志要成為他那樣出色的鋼琴家,雖然我現在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但我還是忍不住當著所有的人面表達我的他的感激,在我心裏他是全世界最慈愛最父親,我愛他!”

……

黎邀看着網絡視頻里妝容隆重,笑容艷麗的秦沐言,眯了眯眼,點下右上角的小x。

再看網站論壇嘩然一片:

【影子送母雞】噢噢噢,沒想到我心目中的蓮花女神竟然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腫么破,腫么破,急死我了……

【睡神吃蛋蛋】金鋼鑽給你截破,腦袋還是肚皮還是蛋蛋?話說,蓮花女神絕對跟他老豆有仇,賭十個茶葉蛋,樓下敢嗎?

【雪的翅膀飛】賭注太大,我旁觀,看樓下?

【2vnp乃王道】我操!不給看!老子今天還沒洗臉,撫臉說一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寧可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那個教父還是神父神碼的可以含淚九泉了。ps:樓上的樓上,茶葉蛋請郵寄給我謝謝。

【柔來柔去】樓上,你撫着臉說了四句,欺負大家不會數指頭是不是?淚?以為在演瓊瑤戲啊?人家只不過跟龍頭老大一樣,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憑啥龍頭老大春風得意,教父就得哭兮兮啊?

【yy更窈窕】樓上舉措例子了吧?你不覺得跟文渣渣更像么?據說教父老婆也是比他大八歲,當初他還是他老婆包養的,要不是他老婆送他出國流學,神碼音樂教父,比天上的浮雲還要飄浮。

【55920】卧槽!不會吧,神父老婆比他大八歲?哎瑪!那不就是聖母咯!是我我也跟小三生孩子去,整天對着個黃臉婆還不想死……

……

黎邀揉着額角,啪地一聲將筆記本重重按下。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秦沐言強烈邀請她去演奏會了,原來為她早就準備好了這麼一齣戲。

她在報復!

她要讓她親眼看見她是怎麼把她父親從眾人追捧的高度狠狠拉下來的。

就因為那首曲子不是父親送給她,她不惜抹黑自己也要讓她父親聲名狼藉,連她母親一起成為世人的笑柄。

黎邀越想越氣,胸膛起伏不定,她絕不讓她稱心如意!

可是,轉眼看着無菌室里虛弱得難呼吸都費力的小色姑娘,這個關鍵時刻,她一步也不能離開。

“表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程冉站在她身後焦急地問。

黎邀還沒來得急開品,季銘斯的手掌就按在她的肩上道:“別擔心,這件事我讓老二去處理,很快就會平息的。”

黎邀搖頭,她知道季銘斯的意思:季二少經營娛樂公司,與各大媒體網站都有交情,把這件事強壓下去不是問題。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哪怕輿論馬上平息,但她死了十幾年的雙親被人推以風口浪尖,她怎麼也無法容忍,怎麼也唵不下這口氣。

更何況,秦沐言,她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

黎邀握緊手心:“季銘斯,你一定以為她是我我爸出軌所生,所以才想着把事情壓下去對不對?”

“難道她不是你爸的女兒?”

季銘斯疑惑地皺眉,秦沐言和黎傲然的長相確實有幾分相似,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件事的真假。

當初他本來想拿下白玫玖手裏的股份,控制白氏和龍氏的項目和黎邀慢慢玩的,白玫玖卻死都不肯賣股份還拿這件事威脅他,考慮到白玫玖是個瘋女人,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萬一真把黎傲然有私生女的事露出去,那他跟黎邀就玩玩了……

思前想後他最終打消這個念頭。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到最後會從秦沐言嘴裏說出來。

黎邀再次搖頭:“一開始我也認為她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才會……這件事有點很複雜……”

說到這裏,黎邀一聲嘆息,要不是她看到了黎傲然的日記,恐怕這輩子也不會知道真相,父母的感情,以及秦沐言的出生——

黎傲然年幼喪父,母親獨自撫養長大的同時寄予殷勤希望。

進入大學,驚人的音樂才華受到全校師生甚至音樂界幾位大師的讚賞,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無數期許的目光。

或許這對普通人而言,那是一種夢寐以求的榮耀,但對於從小在母親強烈期望下長大的黎傲然而言卻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

他越想讓自己做得更好不讓所有人失望,就越發現自己力不從心,越來越沒有靈感,到後來手一碰到鋼琴就會顫抖。

而就在這裏,他的母親卻重病不起,為了不給他增添負擔,跳樓身亡。

失去唯一的親人,毫無疑問這對黎傲然而言是一個沉重的打擊,他覺得自己無能無用,本來除了彈鋼琴什麼都不會,但是現在連彈鋼琴也不會了,那他還留在學校幹什麼?

他輟學,放棄音樂,想做一個普通的*絲,黎邀的母親卻找上了門。

那時候他剛被學校幾個教授暗示潛規則,心裏一窩火,便覺得誰都起玩他,還是如他先把別人玩了。

她把顧如姻壓在沙發上狠狠揉捏了一通之後才發現她是一個二十八歲的老,處,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慚愧、驚愕還是畏懼,反正後來顧如姻提出幫他還債,讓他搬離舊房子,讓他繼續彈琴,一切列的要求他都懞着腦袋連連點頭。

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住進了顧如姻為他準備的高級公寓裏,開始了被包養的日子。

顧如姻雖然和他住在一起,卻是分房間睡的,她每天上班,有時出差幾天也不回家,他的一切生活起居都家政負責。

顧如姻想着他母親過世了需要時候緩衝,所以並沒有督促他練琴,反而安慰他讓他好好休息。

他當真好好休息,一連三個月下來,他不出門不上街,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不碰琴,甚至連琴房都沒有進去一下。

顧如姻終於覺得不對勁,問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坐在床邊,二郎腿一翹漫不經心地說:“你不是包養我嗎?包養不就是想睡我嗎,管我彈不彈琴做什麼?”

顧如姻當即氣得話都說不出,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今晚要出差,我是回來跟你說一聲的,時間到了,我該出發了,你要不想彈琴,就不要每天憋在家裏,會憋壞的,也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黎傲然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托着箱子走出去,一個字也沒答。

這一次出差的時間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長,可是一連七天都沒有她消息,要是平時到了晚上她還會打電話回來問問他的情況。

他開始打開電視,專挑新聞看是否有什麼飛機事故或是交通事故報道,有是有,只是時間和地點都對不上號。

他也不知道這是好預兆還是壞預兆,一想到她離開時眼角還掛着淚他就煩躁不安,遙控器啪地一聲砸到地上,沒過多久又被他撿起來繼續按來按去。

一連按了三天才聽門嚓地一聲打開,顧如姻拉着箱進來。

他愣了幾秒,仍了遙控器就往自己房間走,還帶上門。

他看着牆上的鐘錶,無比精神地坐了十幾分鐘,六點整,晚飯時間到了,他打開門出去,卻見她坐在大廳里對着電話面帶微笑:“晚餐嗎,什麼地方几號包間……行,七點見。”

顧如姻掛了電話又對他道:“今晚我有事出去一趟,就不陪你吃飯了。”

說完就轉身回房間。

他喘了幾口粗氣,大步追上去,砰地一聲推開門:“如果你換男人了,是不是……”

吼到一半,才發現她驚愕的看着他,雙手護胸寸縷未着,她在換衣服!

他立馬轉身,背着她繼續道:“我是說,如你有新有男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把正你也看我不順眼。”

顧如姻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道:“不是,我只是去見客戶。”

他猛地回頭:“見客戶用得着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

顧如姻瞟了一眼全身上下:“我平時也這麼穿的。”

“如果你有新歡記得通知我,我馬上就走。”

黎傲然頓了頓轉身朝餐廳走去。

顧如姻無奈閉眼。

等她出門之後,黎傲然卻怎麼想怎麼覺得她的話不可信。

飯吃到一半,他就把筷子拍到桌上奪門而出,他一定要搞清楚情況,想着如果那個女人真的有別的男人,那他就有借口馬上離開。

他的耳朵很靈,所以顧如姻和電話里的人對話時,他把地址也順道記下了,再打個出租車就到了指定的會所,指定的包間,輕輕推開一個縫隙,就見顧如姻跟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對面有說有笑,沒過一會兒,那個男人就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打開推到顧如姻面前:“顧小姐,這是我特地為你訂製意大利手鏈,希望你喜歡。”

雖然隔得遠,盒子裏的東西亮煌煌仍舊刺入了黎傲然的眼,他抿唇,以為終於可以跟那個女人說拜拜了,卻發現顧如姻笑容盡斂,將盒子原封退了出去:“余先生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

男人卻一馬抓住她的手:“顧小姐這麼細這麼滑,配這個鏈子一定很合適,怎麼不試試呢?”

顧如姻扭着着手脖子:“余先生你喝醉了,請你放手,別忘了我們是在談生意。”

男人不放反而捏得更緊,壞笑:“生意?顧小姐讓我滿意生意自然就成,要是不滿意,還有好幾家公司排着除呢,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說著使勁把她往自己懷裏拉。

“你要幹什麼!麻煩你放尊重點!”

而就在這時,門就砰地一聲被撞開,黎傲然沖了進去,一把將男人推開,把顧如姻扯了出來:“放開她!”

男一頭撞在桌角上吃痛,怒吼着朝黎傲然撲去:“哪裏來的混小子,敢推我,看我不弄死你。”

黎傲然本來就文弱,再加上養了三個月膘,被這麼一撲就完全站不住,連連後退好幾步,後背狠狠撞到牆上,痛得他面部扭曲,順手撈起旁邊的酒瓶就沖男人的頭砸了上去,哐地一聲脆響,男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樣,有不有受傷?”

“還,好……”他靠在牆上有氣無力地揮手,這一揮才發現手上好長一條血口,鮮血淋漓。

他盯着傷口目瞪口呆,他當眼珠子一樣愛護了十幾年的,連洗衣服洗碗一點粗話也沒有做過的,彈鋼琴的手竟然弄傷了……

“你的手受傷了!在流血!走,我們馬上去醫院!”顧如姻抓着他的手驚慌失色。

他回過神來,淡淡搖頭:“沒事……不用了……”

顧如姻不依:“不行!一定要去醫院!馬上去醫院,你的手不能有任何閃失!”

他煩躁地甩手:“去什麼去,不去,反正我再也彈不了琴……”

顧如姻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盯着他手裏刺目的鮮紅:“對不起……我沒有包養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如果你覺得困擾,你可以搬出去,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跟去醫院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她低着頭,哽咽地說著,隨着她的話音,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掉在他的掌心。

他只覺得掌心頓時比烙鐵還要滾燙,她多掉一顆眼淚,他就多一份煎熬。

於是妥協下來:“好了,去就去,哭什麼哭,你受傷還是我受傷。”

她連忙擦了眼淚拉着他就朝醫院走。

包紮好傷口,兩人一起回家,顧如姻把他送回房間裏,由於只得照顧他換衣服擦身,弄好一切后再三叮囑他今晚就別洗澡了,手不能碰水。

他扭着臉嗯了一聲。

顧如姻走出房間,關上門的時候,她頓了頓又道:“等你傷好了以後再搬出去吧,現在這樣我不放心。”

說完就帶上了門。

他盯着緊閉的門半晌后,一頭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語。

他最終還是沒有搬出去,因為手上的傷好以後,他就突然發現自己特別想彈鋼琴,而且特別有靈感,一連幾個小時也不覺得累。

他主動問她:“你說資助我留學的事還算數嗎,作為條件,我成功以後為顧氏樂器做代言。”

顧如姻點頭:“嗯,作數。”

“那我們合約為證。”

“好。”

“你就沒有附加條件嗎?我在你這裏白吃白住幾個月,總得有所補償吧。”

“那好吧,我會讓人按市價把你這幾個月吃的,住的,穿的,以及之前為你還債的所有費用加在一起給你記個賬,等你把錢還清,我們就兩清了,你不欠我什麼。”

黎傲然低垂着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赤誠地看着她:“那你的感情,你的心,不需要補償嗎?我們之間只有錢的的關係嗎?”

“……”

顧如姻對上他的眼,眼眶逐漸通紅,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他眉頭深糾,伸手為她擦,她卻躲了開來,吸了吸鼻子道:“不,不用,我不需要你補償,不需要你感激,你只要履行合約就行。”

他停留在空氣里的手指顫了顫,一把掰過她的肩,盯着她紅潤的眼:“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是,我的年齡,身份讓你覺得可靠,不管說什麼都是像空頭支票,但我還是想說,等我四年,等我回來,我一定配得上你,一定娶你,不是感激,不是報恩,而是我喜歡你!”

------題外話------

咳,表拍,卡點子,明天繼續補哈~

有同學一直好奇黎傲然是怎樣一個人,可以設想一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缺失父愛,母親強勢而又強烈望子成龍之心,以及生活貧困,其實內心裏很壓抑的,不擅表達,孤僻神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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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葷:豪門俏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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