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上巳節踏春
阮書慧也不氣餒，對溫向燭發出邀請，“我近日不便出門，不久便是上巳節，到那時我來找公子可好？”
她都想好了，上巳節當天她可以不受禮教約束，行我所行，愛我所愛，自由來往，郊外踏春，游春夜，只等溫向燭的回應。
溫向燭摩挲着茶杯，抬眸看向她，眸中神色意味不明，“上巳節，在下當去。”
阮書慧嘴角的笑更甚，低下頭一臉嬌羞，雙手頓時都不知道該哪好，又怕溫向燭後悔，立馬追問：“公子當真會去？”
寧遠城人人皆知青衣十三樓的含山公子不近女色，卻深得寧遠城中富貴人家女子青睞，一見含山誤終身。
含山公子為人低調，只在茶樓中品茶看這人生百態，從不參與各種宴會，也包括節日。
“嗯。”溫向燭輕聲應道。
阮書慧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邀請就成功了，而且還是被稱之為上巳節。
在回城主府的路上，那股巨大的幸福感還縈繞在心頭，無法散去，阮書慧臉上的笑意就沒斷過。
她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這樣天大的好事，若不和人說上一兩句的，她心裏不舒服，馬車內又只有自己的侍女在，只好和侍女說上三兩句的。
阮書慧捂嘴笑着，“桃花，含山公子應約上巳節，你說他是不是要對我表明心意了？如今我已十八，三年前一見他，我的心便被佔滿了，這三年我有心與他親近，也在父親和兄長面前說過他許多的好話，我們的關係這才越來越親近，都說女子年長些便有風韻，會更得男子喜歡……哎呀~他肯定是喜歡我的~”
“只是我身份尊貴，他擔憂配不上我罷了，這三年才未流露出對我半分的喜歡之意，如今他也是忍不住了，你說我上巳節那天穿什麼衣裳好些呢？”
阮書慧說了一堆，侍女桃花都聽進去了，卻不太認同她說的話，一個男子若對女子有意，管你身份高低都爭取一番的。
去年，城主府中一小廝長相不錯，被阮書慧要去做洒掃，那小廝心比天高，以為阮書慧對他有意，深夜潛入房中對她表明心意，嚇得阮書慧發了三天的高燒，夜夜囈語，後來就再也沒見過那小廝了。
更別提阮書慧及笄后的那些公子哥們，有真心喜歡的，也有貪圖權勢富貴的，都來接近過阮書慧，可惜阮書慧已經看上了含山公子，對他們都十分冷淡。
含山公子霽月風清，對人溫和有禮，但看向小姐的眼中沒有愛意，反而有些疏離。
侍女桃花不敢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口，恭維着，“恭喜小姐，多年心愿，終是要實現了，含山公子年歲二十二，小姐年芳十八，甚是相配。在這城中，也唯有小姐才是最風華絕代之人，上巳節當日小姐稍微裝扮些便能艷壓群芳，含山公子定是心悅的。”
阮書慧高興的微微擺動身子，得意說道：“那自然是的，這個賞你了。”
說完將手上的紅寶石金戒指取下，放在侍女桃花手中，侍女桃花看見這戒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接下后跪在馬車內叩謝。
三月三，上巳節。
沈嘉雨聽聞上巳節還能郊外游春，今日就想好了，不再穿着平日裏的黑衣，換成紅色騎服，穿着麂皮長筒靴，便於踏春時行動。
辰時訓練結束，沐浴更衣前去找宋晴虹。
客棧內，宋晴虹正坐在二樓看書，侍女綠綺在一旁陪着，她的心思卻不在書上。
今日是上巳節，也不知蔚哥哥是否與心儀的女子相約，此時是否已經在郊外踏春，是否心意……相通。
宋晴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沈嘉雨的到來，綠綺看見了欣喜一笑正要說話，沈嘉雨立馬示意她不要說，綠綺點頭站在一邊給沈嘉雨讓出位置。
等了一會，宋晴虹都沒能發現她的到來，沈嘉雨輕咳一聲，“咳咳，咳咳。”
宋晴虹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抬頭看向身後，還以為是綠綺身體不適，關心道：“綠綺，可是身體不適？嘉雨！你何時來的，是哪裏不舒服嗎？”
沈嘉雨輕笑，也不逗她了，辦正事要緊，“我沒事，原先是要帶你游春夜的，我見今日春光不錯，今日寧遠城的城門大開，我們去郊外踏春如何？”
她來這麼早，也是有私心的，這點私心是為自己，她是真的想出去玩一下，之前的遇險是溫向燭設計的，這次出門帶上三兩個護衛即可，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宋晴虹甩開腦海中的那些令自己有些不快的想法，“好，我去更衣，很快便來。”
等她更衣后，三人便出發了。
出城門很是順利，在這一天只要查驗過身份，就可以出去了，之後在天黑前回來即可。
沈嘉雨的身份穹靈閣是辦好了的，落戶在一家窮苦人家，因為天災家中就剩下她一人，如今是江湖人士，身份很完美，沒什麼可查的，日後也方便她行事。
她們找到一處臨水草地停下，綠綺和沈嘉雨將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好，隨後席地而坐，欣賞着這大好的春光。
遠處水光瀲灧，宋晴虹的心中的那些不快也隨之消散，緩緩說著：“暮春巳日，甘霖祥風。祭祀高媒，卉木滋榮。郊外游春，曲水流觴。柳枝沾露，袚禊去災。這甘霖祥風真好，能與你同來，我很高興。”
沈嘉雨聽得懂，卻說不出來這許多的詞，嘿嘿笑道：“我也是。”
她書中的人物設定好了，出口能成章，要是自己的小說也懂事些，能自己碼字、自己發文，也能自己賺錢就好了。
那她也就不會在這裏了，多好啊！
綠綺是聽不懂的，只能欣賞這春景，在一旁望着。
“別站着了，一起坐着休息放鬆些。”宋晴虹見綠綺還站在一旁，略顯拘謹，想着能放肆的時間不多了，便叫着綠綺一起。
綠綺搖頭，不敢坐下，“小姐，這不妥。”
她是個侍女，怎麼能和主子坐在一處，沈嘉雨是小姐的朋友，自然也能坐在一處，她的身份是萬萬不可的。
沈嘉雨不講究這些，綠綺是宋晴虹的侍女，宋晴虹開口了，那便不由分說將綠綺拉着坐下來，“好了，都一起出來了，這裏沒別人，一起坐下吧。”
宋晴虹也笑着示意綠綺快坐下，綠綺執拗不過她們，只好乖乖聽話坐下一起看這風景。
三人相談甚歡，聊到開心處，沈嘉雨爽朗大笑幾聲，笑聲傳揚到下方，被溫向燭聽了去。
“宋姑娘，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