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事發突然
許宴會意,趕緊到裏間給清桅做檢查,忙了好一會兒才從裏間出來。
“什麼時候能醒?”陸璟堯看着正走過來的許宴問,他叉着腿坐在沙發上,面前透明的玻璃盤裏好幾個煙頭,等的有些不耐煩。
“快了,驚嚇過度,手脫臼”許宴從武陽手裏接過一杯茶喝起來,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一臉淡漠,有些不可思議,“不是,四少,你不會現在就想把人弄走吧?”
“我與沈小姐素不相識,她在我這裏確有不便。”陸璟堯看着許宴。
宋家與陸家不對付,宋卓此時掉了頭,但難保不會再找個理由殺回來。查死亡原因是不是另有隱情,事情或許可大可小,但只要跟他陸璟堯沾上關係,宋家就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畢竟最近他讓宋家損失的可不止一條人命。
“四少,你做個人吧,她從到北平,身體就沒好過一天,”許宴也坐在沙發上,離他近些,語重心長地說,“等她一醒,我馬上把人帶走,行吧。”
陸璟堯不說話,算是默許。
“武陽,你去辦公室把她丫鬟帶來,小丫頭一直在那等,這麼久不見人估計該着急了。”許宴吩咐完,似是想起什麼,又問陸璟堯,“誒,你還沒告訴我,她怎麼會在你這裏呢?”
陸璟堯把事情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當然他抱着安慰人家,還把人藏到他被子裏面的事自是沒提。
“按你這麼說,她這事還真有點難辦,救人沒人看見,現在老太太死了,隨便出來個人咬她一口,她都有理說不清。不過……”許宴瞅着陸璟堯,眼神閃爍,“不過你不全程看見了嗎?她可以幫她作證啊!”
“宋家恨不得對我除之而後快,你覺得他們會信我的話?指不定還會反咬一口說是我指使的。”陸璟堯鄙夷地看他一眼,是那種對智商的鄙視。
許宴端起茶杯就要扔過來,突然聽見裏間的聲響,他迅速起身小跑過去,“璟堯,她醒了。”
“許醫生?”清桅聞聲,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看見許宴,不禁覺得有點奇怪。
一個高大的身影自正間走來,立在她的床尾,清桅抬眸看他,記憶回攏,是他……難道這是他的房間嗎?那剛剛抱着自己溫柔安慰的人也是他?
思及此,清桅更是有些不好意思,小臉泛紅。
兩人四目相對,近在咫尺,雖然只是片刻,他也並沒有將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半分,但他氣勢太過強勢,她覺得自己彷彿被什麼定住了,甚至腦袋傻的忘記因何躺在這裏了。
“許宴,我有幾句話同沈小姐講。”陸璟堯淡淡道。
許宴離開,陸璟堯走到床邊,看了看倒掛的鹽水袋,乾淨、透明。清桅在棉被下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之前意識混亂不覺得,她此時才覺得這人只是遠遠地看着,就壓迫的人喘不過氣。
“沈小姐,”陸璟堯開口,聲音冷淡。
“嗯。”清桅抬頭看着他,乖巧地點頭。
看着清桅乖巧溫靜的樣子,陸璟堯突然有些無奈,她明明只是好心想救一個人,明明很多事她什麼都不知道……他準備好的一些警告的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語氣不自覺溫和下來。
“沈小姐可知道我是誰?”陸璟堯問。
“陸璟堯……”她剛剛聽到許晏叫他璟堯,舟亭是陸家的人,是他的手下,她想這陸該是他的姓。
“那你可知陸璟堯是誰?”他再問。
“……額……。”什麼奇怪的問題,她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何回答,六姐當時說統領北方五省的陸司令陸家,他應該也很厲害吧。
“以後若是有人問起,沈小姐這樣答就好,你我今日也沒有見過,你沒有出現在這個房間,更沒有見過什麼跳樓的老太太,可記住了?”他說。
清桅聞言,呼吸一窒,但接着又點點頭,“恩,記住了。”沒有疑惑,沒有拒絕。
聽到她如此乾脆的回答,陸璟堯反倒有點詫異,擰着眉目光鎖着她,想知道她此時在想些什麼。
“你不想明着說,我自然不會問,因為我問了,你也未必會告訴我。”清桅轉過頭,不再看他,她一直記得祖母那句話。“大人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不說真話……”
清桅說完,掀開棉被就要起身下床,卻不想碰以脫臼,痛的輕呼一聲。
陸璟堯見狀想伸手扶她,卻被她躲開了,他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怔了怔。
清桅走到門邊,她又轉身看着陸璟堯,“不過今天,還是要謝謝陸先生,當時我確實很害怕。”她彎腰道謝,然後開門出去。
鈴蘭剛進房間,看到臉色慘白的清桅從裏間出來,嚇了一跳,“小姐,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找你好久,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清桅讓許宴拔針,握住鈴蘭的手臂,安撫她,也依靠着她,“我沒事,許醫生,我們走吧。”
許宴看到一先一后出來的沈清桅和陸璟堯,一個面色平靜淡然,一個……臉色難看?但是不是弄反了?他又多瞅了陸璟堯幾眼,有點幸災樂禍。
鈴蘭扶着清桅往外走,在路過舟亭時,她又憤憤地不經意踩了他一腳,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家小姐每次碰到你們就沒事,哼。”
“誒~你這個沒禮貌的野丫頭,這次是我家四少救了你家小姐好嗎……搞搞清楚好吧…不然,那宋……”
“武陽。”陸璟堯一個眼神過去,武陽趕緊閉了嘴。
清桅停下看武陽,武陽佯裝看向窗外。宋?她心想琢磨一下,還是轉身離開了。
陸璟堯等清桅她們離開,他也火速收拾了東西,西服外套直接丟在武陽頭上,“去南苑馬場。”
“那這病房……”武陽知道四少這是不高興了,他一不高興就喜歡去跑馬,可……好端端的誰惹着他了?
“退了,所有相關的東西,一件不留。”陸璟堯眼神冷利,大步離開。
“是,四少!”武陽立馬答道。
離開陸璟堯的病房,清桅跟着許宴去他辦公室呆了一會兒,原來下午跳樓的老太太,是因為得知自己的兒子在戰場犧牲了,受了刺激才精神失常,尋了短見。
但這個說法,是知道實情的許宴說的,許宴還告訴她,也有人說看到老太太在摔下樓前,在住院部三樓與人似乎發生了爭執,被人推下樓的。
這個消息無疑像一道驚天巨雷劈在清桅身上,她四肢百骸像是被寒冷凍住一般,僵在原地不能動彈。她突然明白過來臨走時陸璟堯那幾句話,是在保護她。
許宴說,如果有人問起,她今天都在醫院做了什麼,就說看完六姐,因為想學醫,就一直在他那裏了解一些學醫的情況,至於手上的傷就說是幫我做事傷着了。
清桅點頭答應,在許宴辦公室又坐了一會兒,才滿腹心事的出醫院準備回家。
清桅和鈴蘭站在路邊等司機,突然一輛黑色的車滑到她面前,車窗降下來,清桅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大哥。”清桅乖巧地叫了一聲。
“上車。”沈世獻坐在後排,身影陷在樹影里,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
大哥是警察局局長,除了進門第一天見過一回,這是第二回見,清桅莫名有些緊張。
清桅上了車,坐在沈世獻旁邊,一動不敢動。車開出去好一會兒,她才聽到對方的聲音,“局裏有人上報,說你跟今天醫院的命案有關,我來了解些情況。”
醫院的命案?清桅心口一凜,在醫院商量了半天,討論了半天,這才剛出醫院就被直接帶去警察局。
事情發展遠超清桅的想像,她全身緊繃,硬生生從嗓子裏憋出一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