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晉商上門
王甫被賈權這一聲，弄得有點懵。
什麼意思，皇帝方才召見，怎麼現在又不見了。難道在耍他？！
王甫面上有些惱怒。
看見王甫有些生氣，賈權對王甫淡淡開口。
“王首輔，陛下龍體欠安，已經休息了。您來的消息，稍後會告知陛下。”
說完，賈權也不管王甫的臉色，站直了身子，對旁邊的兩個奴才開口。
“都給我守好了，陛下在休息，一隻蒼蠅都不準放進去。”
他又對着王甫抱歉地開口。
“王首輔，咱家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管王甫臉上陰晴不定，變幻莫常的臉色，轉身離開。
這場景，竟然和陳雲方才給王甫甩臉色的場景如出一轍。
身邊守門的小太監內心感嘆。
“果然俗話說得好，牆倒眾人推啊。”
賈權之前還顧忌王甫的地位，對着王甫畢恭畢敬的。
沒想到如今太子失勢，南涼王風頭正猛，這王甫竟然成了人人用來打臉的卑微存在。
王甫有些不解，失落地轉身。
“方才陳雲的態度還能理解，但賈權……”
王甫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和賈權真正來說，其實沒有什麼矛盾。但賈權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呢？明明之前的態度，還可以。
想到這裏，王甫不禁有了一個十分荒誕，恐怖的想法。那就是，也許，陳雲抓住了自己的什麼把柄，正準備收拾自己呢！
這也可以解釋，為何南涼王陳雲，見到自己，是這般態度。
或許是南涼王先自己一步，和皇帝說了什麼？！
這可不妙！
意識到南涼王有可能有什麼後手，或者更恐怖的是……這其中，有陛下的背景！這簡直可以說，是判了他王甫死刑。
他必須查探一下，才能安心。
皇帝的態度，和南涼王的態度，再加上這賈權今日也不是很對勁。
他轉身回府，一刻也不敢停留。
賈權看着王甫的背影，內心冷笑一聲。
…………
京營和晉商互通走私，明面上走的是紀富明的路子，但實際上其中彎彎繞繞頗多。
京營之中的物資，先是通過京營節度使李衛，清點完畢之後，運送到紀富明商行在京外的庫房之中。緊接着，再通過層層下放發到各個底層金商的手中。
至於這下放物資的價格標準，自然是看這些個下層晉商的後台。
後面的人實力越強，越有地位，就能拿到越優惠的價格，當然能賺的也就越多。
韓文生面前的四位晉商，乃是京城晉商當中最大的。
而韓文生面前的孫遠，就是此次作為晉商推出來的首座。
他站在韓文生面前，頗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韓文生不出招，他們又怎麼敢妄動。
“韓府尹，紀富明商會的賬冊少了，但我等晉商的賬本數據可都還在呢。聽聞府尹大人需要，我們連夜整理，特來奉上。”
紀富明這個和京營直接對接的晉商商會賬本被燒了大部分，但紀富明的這些下家，賬冊當然都還是一應俱全的。
但這些晉商這麼殷勤的獻上賬冊，韓文生用屁股去想，也知道肯定是連夜改了的。
韓文生也不去看那孫遠送來的幾大箱子賬本。他開口問道。
“賬本的事情先不說。你說你是晉商目前的首座，你背後之人是誰？”
孫遠沒想到韓文生不按常理出牌，一個照面就直指核心。
孫遠和身後三位晉商面面相覷，一時間愣在原地。
孫遠硬着頭皮，開口回答。
“府尹大人，我等非是什麼人派來的，乃是主動前來幫忙……”
韓文生冷哼一聲。
“若真有這樣的好心腸，這天下又豈會餓殍滿地？！”
這孫遠被韓文生這樣一說，面上羞愧無光，低下了頭。
“賬本都在這裏嗎？！”
韓文生走到一堆裝的滿滿當當的箱子旁邊，隨意撿起一本翻看。
“府尹大人，全都在這裏了。”
韓文生點點頭。他身後的歐川正要帶人手查賬，韓文生抬手攔住。
這一下，眾人都有些愣住。
“不必查了。孫遠，你直說吧，你們從紀富明這邊，拿了多少京營物資？”
這孫遠聞言雙目一震，跪下來喊冤。
“府尹大人，我等從紀富明處所拿物資，都是大路貨，怎麼可能是京營物資？！”
孫遠義正言辭，他身後的三名晉商也是跪下求情。
單憑這四人的表情，可謂是情真意切，換了旁人來看，只怕也要被蒙蔽。
韓文生面色難看，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些人還妄想着能夠逃脫罪責？！
“你們想清楚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真的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京營當中流出來的？！”
韓文生當即怒喝，震得面前四人一抖，即便跪伏在地上，也是兩股顫顫，幾欲奔走。
但又看見門口守着的五城兵馬司，又打消了逃跑這個念頭。畢竟，在這京城之中，沒有誰能逃得過五城兵馬司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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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營物資，除了尋常糧食，藥材，軍備上都有京營標誌，你別告訴我，你們沒看到！”
韓文生直指核心，直接將這些人的僥倖心理都大聲震碎。
糧食，藥材等認不出來還說得過去。但京營軍備上的標識，那可做不了假。既然看見了，還敢再轉賣，那就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孫遠連忙開口。
“府尹大人，冤枉啊！是……是京營姜武，夥同京營節度使李衛，指使紀富明將京營物資掩藏進商隊中……”
“他們膽大包天，這紀富明將東西轉運給我們的時候，跟我們打包票，說東西沒問題。再加上他們給的這超低的價格，我們一時貪心，便接了下來。”
“等到時候發現，我們本想報官，但這紀富明以此事要挾，逼我們不得不做下去，求府尹大人明鑒！”
韓文生冷笑一聲。
沒想到這些晉商，又把這些過錯，推到紀富明身上。
看來，這紀富明，是被這晉商，集體放棄了……
“你既然說是他哄騙於你，有什麼證據？！”
孫遠點點頭。
“賬本之中，都留下了紀富明偽造替換京營物資的證據。”
韓文生點點頭。
“把他們帶回牢裏，用刑嚴審！”
韓文生可不會被這些人一面之詞蒙蔽。既然送上門來的人，就要榨乾最後一絲價值。
變故突生，讓這四個晉商慌了神。
“韓文生，莫要自誤！”
韓文生正要回話，大殿之外，一男子沖了進來，冷聲喝道。
“韓文生！你目無綱紀，他們上門相助，你竟恩將仇報，濫用私刑，無法無天，必遭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