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果不其然。
隨着其他的賓客也6續入座。
姜以舒像是為了消磨無聊的等待時光，微傾過身子，朝向厲止衍風情萬種的問道：“我是阿箏的閨蜜姜以舒，怎麼以前都沒聽阿箏提過你，你家裏是從事什麼行業的？”她都這般楚楚動人的凝神等待答覆了，而且話語裏又暗含挑撥，暗示秦箏以前竟然連提都沒有提及過你。
結果坐在她旁邊的厲某人甚至連眼神都沒有多望她一眼，無比冷淡的應道：“你問秦箏吧。”
姜以舒：。。。。。。。不帶你這麼沒眼力見的，難道沒看到我說話時全桌的其他男嘉賓都已經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了嗎？
好傢夥，倒也知道了把爛攤子轉給別人！秦箏聞言鄙夷的望了一眼厲止衍，見着姜以舒還是故作一臉期望的望着自己，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晚會就要開始了，以後再說吧。”
果然，被秦箏一提醒，晚會的主持人洪佑已經快走到演出台的正中了。
“也是哦。先看節目吧。”姜以舒這才依依不捨的善罷甘休。她話音剛落，洪佑就開始了文采飛揚口若懸河的開場白，頓時把整個會場的氣氛都帶動的high起來了。
開幕式致辭后，洪佑這才宣佈節目表演正式開始。
姜以舒自然一早就留意到了節目單這回事，按道理是到了現場后才會看到分發的節目單，然後演職人員一般提前幾個節目去候場就行了。她自己提早留了個心眼，記下了晚會主持人洪佑的號碼，先前在過來的路上就打了個電話給他。本來她的表演是排在另外一個聲樂藝術家的後面的，只是她在看到第一個節目表演是一個娛樂圈的歌星，是作為方雯雯的好友友情出席的，不過歌唱水準實在不堪一提。
所謂的有對比才有掌聲。
姜以舒在過來的路上就打電話給洪佑主持人對調了下節目。
本來就是私人性質的慶生會，倒也沒有像其他的正式晚會，要安排綵排節目以及遵循嚴格的先後順序，洪佑也是好說話的，便稍微調整了下節目。而原本排在第二的秦箏的節目則被調到了最後一個節目。
要是秦箏節目表演太早，再過幾個節目觀眾就忘記了前面出糗的節目，要是你在最後一個節目出糗，看你到時候的雞尾酒會還呆不呆得住？姜以舒對自己的深謀熟慮頗為滿意。
果然不出其料。
第一個出場的歌星多次破音，雖然還是當紅的歌星，不過來參加這個晚會的都是非富即貴的，自然也沒有把歌星放在眼裏，台下依稀還有唏噓聲。
輪到姜以舒表演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下面請欣賞姜小姐帶來的笛子獨奏。”洪佑話音剛落，台上的場景立刻更換到山澗幽谷的風景去，一邊是水流淙淙，姜以舒就在這樣美輪美奐的佈景下，一襲白色長裙出現在台上。
而後一個人立在舞台的正中央，拿出長笛專心演奏起來。
能讓她請大師刻苦練習了近一個月下來，一首本就古典的曲子被姜以舒演繹的惟妙惟肖。
姜以舒下來的時候，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與讚美。
終於掰回一局了。最近的晦氣也該找個機會好好的去一去了。
姜以舒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沾沾自得的想道。她自然也是無心欣賞接下來的第三個節目，只是無比密切的關注着秦箏的反應。
未料到秦箏此時一臉淡定的打電話給洪佑，“不好意思，我今天出門時不小心磕碰到了，手上受了點皮肉傷，最後一個節目麻煩臨時取消下，我已經和方小姐解釋過了。”
原來是要走苦肉計！姜以舒立馬猜中了秦箏的打算。
算你丫頭還有點腦子，不過來都來了，哪能那麼容易讓你脫身。姜以舒看了下離最後的節目還有一個小時，也是，夠自己發揮了。誰叫自己這麼注重細節又這麼討人歡心，什麼場合都有可以差遣得到的人呢？而且備選方案一要是不成的話還有備選方案二呢。
於是，姜以舒胸有成竹的發了條短訊給幕後的工作人員。
洪佑在播報節目后一般都是在後台的邊角上候着的，又過了好個幾節目后，下面的節目是一場雙人舞。洪佑看了下預估時長有十分鐘，便走到一張椅子邊小坐了會，旁邊隨行打雜的工作人員見狀遞了杯咖啡過來，洪佑正好覺得有點渴，咖啡順便還可以醒腦，說了聲謝謝后便喝了起來。
再主持了一個節目后，其實都快到節目的尾聲，一共就兩個節目了。洪佑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鬧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在這個時候掉鏈子？自己今天貌似也沒亂吃什麼東西啊？
洪佑本來想忍一下再去洗手間的，可是才走了幾步，他就發覺完全控制不住，這才神色匆忙的隨口叫住身邊最近的一個工作人員，把自己手上的台詞遞給工作人員吩咐道：“我去下洗手間，下個節目你趕緊去播報下。”
“洪導，我哪行啊？”被洪佑隨便攔住的工作人員苦着一張臉推辭道。
“你就照着台詞念就行了，一共也沒幾句話的。服裝隨便拿件衣架上的禮服就好了——我去去就——”洪佑本來還想交代幾句，未料到肚子鬧得更慌了，趕緊捂着肚子朝洗手間的方向狂奔而去。
留下身後的工作人員欲哭無淚。
洪佑，不帶你這樣嚇人的好么？我至今還沒上過台前啊？今天還是市長千金的大日子，要是我一不小心舌頭打結說錯話了，待會還不得怪死我。
可惜，即便他再怎麼巴巴的望着，洪佑硬是沒有從那個洗手間裏出來。
主持砸了可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工作人員眼看着雙人舞的舞曲快到末了，這才到衣架前隨便拿了件長禮服往身上一套，又看了下台詞，這才苦着一張臉坐干自己出場。
還好，大家的注意力並不在節目播報上。
好不容易剩最後一個節目了，洪佑還是沒有從洗手間裏出來。
工作人員只得認命的又出去播報了最後一個節目。
“下面有請秦小姐帶來的鋼琴獨奏。”隨着話音剛落，燈光打到了另一邊去，瞬即露出一台嶄新的三角鋼琴和一張豪華的雙人琴凳。
其實秦箏在倒數第二個節目結束時，就已經心不在焉的準備退場了。未料到台上突然提及自己的名字，她這才奇怪的往台上望去。
自己明明和洪佑都說好了，怎麼臨時會換了個人播報節目呢？
而且這個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推掉節目的事情，一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朝旁邊消失了。
最佳的推演時機已過，這個時候自己再和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解釋上半天，無疑是打秦家的臉。
怎麼會出現這種烏龍呢？
“有請秦小姐上台。”話說原本躲到一側的工作人員見台上還是沒有人，以為是自己口齒不清造成的失誤，心急如焚的又出場重複了遍。
循着他的話音，舞台上的燈光陡的打到了秦箏坐着的這一大圓桌上。
秦箏起身時看着姜以舒頗有深意的朝自己笑了笑，心頭有些氣餒的嘆氣道，誰叫自己打腫臉還要衝胖子呢？姜以舒，今天你算是贏了。
既然是從未來五年重生歸來的秦箏自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眼下即便心頭完全沒底，還是在眾人的注視下，儀態萬方的朝台上走去。
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儀態萬方下的右腳腳踝處似乎越來越疼了。
反正也不管了。儘力就好。
秦箏先走到後台側邊，把披肩放到一邊，又換了雙平底鞋后，這才緩緩的走到舞台的正中央，坐到琴凳上，自我暗示道。
剛才秦箏往台上走去時，厲止衍看着秦箏的步伐就有點不對勁了。
那分明是努力維持住身體平衡的表現。在秦箏上台開始彈奏時，踩了幾下踏板后，厲止衍這才清楚的感知到秦箏分明是右腳踝扭傷了，而且傷得不輕。
怎麼會受這麼低級的傷？不過也是，她都說能力基本退化了，與這邊的人幾乎無異了，想必是這個緣故才會受傷的吧。
此時的鋼琴獨奏，全場的光線只聚焦在秦箏和那架鋼琴上，其餘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不見光亮，因此當厲止衍突然走到圓點的光區中，場下的眾人也沒看出厲止衍是從台下的椅子邊瞬間出現到舞台上的光區旁邊再走過去的。
“厲止衍，你上來幹什麼？”秦箏陡然的發現厲止衍出現在自己的旁邊，頓時被嚇了個激靈，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右腳受傷了。”厲止衍說時半蹲下來，將秦箏的長裙裙擺微微上拂，果然看到秦箏長裙下的右腳踝早已紅腫的厲害。他這樣背對着觀眾，自然將秦箏的大半個身子都擋住了，尤其是撩起裙角的時候，場下的眾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台上的兩人關係似乎頗為曖昧。
其實此時麥克風還在，厲止衍的聲音頓時被放大了出來。
台下頓時議論紛紛，有讓秦箏既然受傷了就不要表演的，也有說秦箏是臨陣退縮的借口。大家都知秦箏的身世，想必少時沒有學過鋼琴，眼下臨時抱佛腳卻又臨陣退縮，分明是對秦箏的人品都有所爭議起來。
“厲止衍，這點腳傷我不礙事，我要是今天不彈的話，秦家的臉面可丟不起，你趕緊下去吧。”秦箏早已把麥克風關掉這才咬牙切齒的對厲止衍說道。
“一定要彈？”厲止衍望了下台下議論紛紛的觀眾，轉身問道。
“恩。你趕緊下去吧，你在這裏越添越忙我都沒辦法收場了。”秦箏都已經夠亂了，沒想到厲止衍還冒出來添事，語氣里已經是十分不耐了。偏又大庭廣眾下不能多說什麼，只是眼神一個勁的暗示厲止衍不要多事。
“我知道了。”厲止衍說完這才轉身。
秦箏額上散出一層冷汗，想着他終於下去了，心頭有些后怕的舒了口氣，這才把麥克風重新開了起來。
事實證明，秦箏和厲止衍毫無心有靈犀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