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令人髮指

【74】令人髮指

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是主權問題,夏侯奕是她的未婚夫,他們兩個約會,她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定義為“新寵”!

可不等夏侯奕開口,女子冷如寒霜的眼神落在了她氣呼呼的臉上:“不用介紹,我知道你是誰。”

尼瑪!問題是老娘不知道你是誰!明琅忍不住在心裏爆了粗口。

夏侯奕無奈地勾了勾唇角:“她是……”

“是跟小奕同生死共患難,不離不棄的人。所以,沐軒,我不同意你們的親事。”神殿跟沐府兩不對盤,作為大祭司的他怎麼能迎娶沐家女?

明琅火大了,但因三、兩句挑撥就氣得跟夏侯奕翻臉顯然不明智,也不是她的作風,她這人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長公主她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小三?她只在乎夏侯奕的態度。

她看向夏侯奕,正色道:“今天,咱們索性把話給說開!你的前任找來了,我給你機會退親!但如果你不退,聽好了,我的條件是:不納妾,不出軌,不逛青樓,一輩子只能進我的房!你娶,還是不娶?”

“娶!”毫不猶豫地,夏侯奕給了她回復。

明琅一怔,雖然說和做是兩碼事,但在眼下這個敏感的節骨眼兒上夏侯奕完美地維護了她的尊嚴,這倒是令她稍稍側目了。

女子冷了臉:“你答應過我什麼?”

我答應過你不愛上沐家人,但她是我的明琅!

夏侯奕走到明琅身側,緊握住她的手,看向女子說道:“清瀾,忙完你該做的事直接去三皇子府,她不是你要找的人。”

找人?找什麼人?明琅疑惑地蹙了蹙眉。

不容拒絕的語氣,是清瀾從未感受過的,不管他對別人如何,但和她在一起,他始終是溫柔,甚至帶了一絲依戀的。無數個夜晚,他們坐在雪山之巔,他凝視着她的臉,彷彿一輩子也看不夠似的……

他什麼時候變了呢?

這樣的疏離令清瀾難以接受,但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眼神一閃,不再言辭了。

明琅深深地看了清瀾一眼,總覺得她這模樣有些熟悉,彷彿在哪兒見過。很快,她自嘲一笑,她這麼像前世的自己,自己當然覺得熟悉了。

這一頓飯自然是不歡而散,明琅猜得出夏侯奕是個秘密特別多的男人,但他不說她倒也不是特別好奇,之前對夏侯奕提的苛刻條件很大一部分程度上就是個氣話,她可沒指望三言兩語便能讓一個古代的男人為她守身如玉的,但論及兩個人心理上的關係,或許,他們目前勉強能稱作普通朋友。既然如此,她管那麼寬做什麼?

可這種看似信任實則無所謂的態度讓夏侯奕心裏寒涼一片,明琅啊明琅,前世今生,要得到你的心真就這麼難?

馬車內,二人靜坐無言。

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在離他們大約三米處堪堪停住,隨即明琅聽到有太監笑呵呵的聲音:“二皇子,前面是夏侯世子的馬車,咱們要打個招呼嗎?”

二皇子上午才被禁足,下午就能在大街上晃蕩了?朝令夕改,太不像宇文曌的作風了。且聽這名太監的口氣,二皇子根本不知道這是夏侯奕的馬車,他大可揚長而去,太監卻故意讓他知曉,難不成要一個皇子主動跟一個世子打招呼?太不成體統了吧!明琅的瞳仁一縮,太監到底有什麼企圖?

夏侯奕微睜着眼:“想見他嗎?”

明琅不想見,可她也不願給他樹敵,她點頭:“見見吧。”

夏侯奕摸了摸她小小腦袋,對車夫吩咐道:“不必停留,直接走!”

呃……他會讀心術嗎?

車夫得了夏侯奕的令,揚起馬鞭狠狠落下,驅動了馬車。

“喂——怎麼可以這樣?世子了不起啊!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走!太沒禮數了!都說北涼是禮儀之邦,依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哼!”一名女子跳下地,直接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能呆在二皇子馬車裏的女人,想必是有些來頭的,車夫勒緊了韁繩:“世子,你看……”

夏侯奕挑開帘子,唇角勾起似有還無的弧度:“雅公主,別來無恙。”

“夏侯世子你還記得我啊!”雅公主拍了拍手,不含半分笑意地看着他。

雅公主?明琅微怔,秦國的使臣據說後天才會抵達京都——

似乎明白明琅心底的疑惑,夏侯奕扭過頭,柔聲道:“雅公主快馬加鞭,提前入京了。”至於提前入京做什麼,看宇文靖還是看二皇子,他沒點破。

所以,宇文曌才朝令夕改,同意二皇子去迎接她?如此明顯的和親態度,明琅開始懷疑,一,宇文靖的傷勢極不樂觀;二,秦國此次派來的使者背景尤為雄厚。如果是後者倒也罷了,前者的話——

明琅擔心宇文靖,那個開口叫她朋友的人。

二皇子也下了馬車,站在雅公主身旁,有意還是無意,留了一絲距離,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冷芒,隨即和顏悅色地笑道:“真是巧啊。”

巧嗎?明琅不覺得,夏侯奕也不覺得,夏侯奕雲捲雲舒地一笑:“歡迎雅公主來北涼,我相信二皇子會好好地盡地主之誼,帶雅公主領略北涼京都的極致風光的。”

語畢,正要放下簾幕,雅公主卻是上前一步,頗為挑釁地問道:“怎麼?一個是北涼皇子,一個是秦國公主,沐四小姐是沒臉見人,還是認為我們不配受你一禮呢?”

夏侯奕的眸光一涼,殺氣頃刻間迸發了出來!

一個風塵僕僕從外邦來的公主居然知道她在夏侯奕的馬車裏,明琅把上午在宮裏發生的事細細回憶了一遍,便不由地多看了那名太監一眼,爾後按住夏侯奕的手,示意他別衝動,她很大度的,逞口舌之快這種事她懶得去做,再者,着了別人的道可就得不償失了。

明琅下了馬車,給二皇子行了一禮:“臣女沐軒給二皇子請安。”

至於雅公主,你非我北涼人士,禮就免了。

雅公主看向明琅,眼底以極快的速度閃過一絲驚艷,好漂亮的女人!比她妹妹秦麗還要美上三分!隨後她側過臉看了看神色極為複雜的二皇子,素手慕地握緊了。

雅公主打量明琅時,明琅也落落大方地看了她,雅公主穿着一套類似於韓服的裙衫,亮黃色短上衣,玫紅色長裙,華貴高雅,嫻靜婉約,頭上簪一朵寶藍色花鈿,墨發如古裝韓劇中的美人一樣束於腦後,露出一張精緻的小臉。只是她濃眉大眼,紅唇緊抿,難掩骨子裏的桀驁和……臭脾氣!

而這臭脾氣,似乎有點兒地爭對她!

二皇子看着明琅從夏侯奕的馬車裏出來,心裏不知是何種滋味兒,他酸溜溜地道:“平身,你昨天受過傷,今天怎麼就跑出來玩了?”

夏侯奕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夏侯奕下車牽起明琅的小手,明琅莞爾一笑:“陛下召見,皇後娘娘召見,我順便也散散心。”

真正不管她傷勢的人是帝后,干夏侯奕什麼事?

夏侯奕看向二皇子和雅公主,目光瞬間透出了絲絲凌厲:“秦雅你私自離開使者團,你遠在秦國的父皇知道嗎?”

雅公主的心砰然一震,垂下了眸子以掩飾一閃而過的慌亂,父皇怎麼可能知道?他知道了還不打死她?

“告辭。”冷冷說完,夏侯奕拉着將明琅上了馬車。

二皇子的心一陣絞痛,還伴隨着濃濃的後悔,他剛得到消息,宸妃住進父皇的華龍宮了,北涼開國以來,她是頭一個住進皇帝寢宮的女人。她還在宮裏放了話,今後誰敢不經她允許主動勾引父皇的,她一律杖殺。也就是說,宸妃復寵了,不,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失過寵?但可以肯定的是,父皇再也不會對沐軒有別樣的心思了。

如果那晚,他堅持攔下父皇的轎子,現在和沐軒依偎同行的會否就是他,而不是夏侯奕了呢?

馬車與他們擦肩而過時,明琅挑開帘子,對雅公主笑着道:“晚上我宴請了幾位世家千金,不知雅公主有沒興趣來沐府一聚呢?”

夏侯奕心想,你什麼時候請了世家千金?

雅公主挽住二皇子的胳膊,傲慢地看向明琅:“輝哥哥,你會陪我的吧?”

二皇子抿唇不語。

明琅淡然一笑:“我二哥也在,二皇子……你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心虛?難道沐軒看穿他和沐長恩勾結栽贓沐文獻的事了?二皇子硬着頭皮,擠出一個寬容的笑,道:“雅公主去哪兒,我自然都是要奉陪的。”

但雅公主明顯感覺到了二皇子的僵硬,她看向明朗的眸光又多了几絲憤恨!

明琅笑了笑,放下帘子,馬車駛離大街,回往了沐府。

臨下車前,夏侯奕強忍住將明琅按進懷裏好好親吻一番的衝動,非常紳士地替她打了帘子,明琅卻是在跨出車廂的那一刻,以飛快的速度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獎勵你這麼老實!”說完,頭也不回地衝進了府里。

果然,這個女人還是那麼喜歡掌握主動權。夏侯奕摸着被她輕吻過的地方,邪魅雙瞳流轉起妖冶的波光。

當天下午,京兆府撤銷了對刑部的指控,為保皇室顏面,宇文曌當然不會允許二皇子是罪魁禍首的消息外傳,刑部隨便推了個人曾經跟沐文昊在政見上有過分歧的人出來頂罪,這件事就此揭過。

而另一方面,假的九公主在審訊過程中突然暴斃,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她死期交代了九公主的下落,刑部的人立即按照她所說的地址尋到了京城以西三十里的一座破廟,在那兒尋回了骨瘦如柴的九公主。

九公主回宮后,先是被宮女們帶去好生梳洗了一番,半年不洗澡,她的頭髮里長滿了虱子,也打滿了死結,皇後來探望過後,不忍地撇過了臉,吩咐道:“剃光了重長吧,還小,幾年就又是滿頭青絲了。”

入夜時分,九公主總算被“收拾”妥當,香噴噴的,乾乾淨淨的,戴了帽子,在宮女的帶領下去往華龍宮覲見。

宇文曌顯然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命太醫院的人輪番檢查了,確定肯定以及一定,她沒戴人品面具后,又和她滴血認親,待到二人血液徹底融合,宇文曌才終於將這個瘦得像只獼猴的孩子抱入懷中。

“叫父皇。”宇文曌輕聲道。

九公主怯生生的,一句話不說,只摟緊宇文曌。

皇后咳嗽了一陣,道:“陛下,九公主大概許久沒與人說話,不大習慣。”

宸妃勉力符合道:“是啊,讓人多教教九公主,想必過段時日就好了,陛下你不要太擔心。”

宇文曌聽到宸妃口裏的關切之詞,心裏像抹了蜜似的甜,他笑道:“箐兒說的極是。”

皇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神色淡淡,似乎毫不在意宇文曌的厚此薄彼。

宇文曌打算把九公主放下來,九公主卻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像受了驚的小獸,瑟瑟發抖。

皇后又道:“九公主不愧跟你血脈相連,知道黏糊您。”

時隔半年,九公主似乎誰也不記得了,唯獨記得他,不得不說,這種感覺讓宇文曌有些歡喜,他便任她抱着了,只是她似乎有些冷,他也沒命人給她多拿件衣衫。

皇后和宸妃分別端坐於他兩側,其它上得了檯面的妃嬪則在一旁恭敬地站着,皇子公主們立於妃嬪們對面,都對這個失而復得的九公主表示出了極大的同情和喜愛。

寧西公主拿着一個撥浪鼓走向九公主,溫柔地笑道:“九妹妹,給你。”

她搖了搖,撥浪鼓的聲音悅耳動聽。

九公主卻渾身一顫,將頭埋進了宇文曌的懷裏,顯然,她非但不喜歡,還有些怕。

寧西公主有些尷尬。

宇文曌看向寧西,眼神和語氣都較為柔和,所有公主裏面,屬寧西最受寵了:“你小時候淘氣,就指望誰都跟你一樣?得找個人管管你啊,朕把給你寵壞了,也不知道誰真的敢娶你。”

“父皇!”寧西紅了臉。

殿內,妃嬪們和皇嗣們都笑開了,同時,心裏對這個沒了母妃照拂的公主有了新的認識,陛下對她一如既往地好呢。

二皇子因為陪雅公主去了沐府,是以,他不在,而三皇子宇文溯因腿腳不便也來晚了先些,這不,大家絮絮叨叨說會兒話,他才被侍衛推來。

誰料,九公主一看見他便像殺豬似的鬼哭狼嚎:“啊——走開——走開——”

會說話的么?全場震驚。

宇文溯淡淡地掀開珠簾般濃密的睫羽,不能站立,他便坐着福了福身子:“給父皇、母后、母妃請安。”

“走開——走開——”九公主無比驚恐地叫着,冷靜如宇文曌也不禁皺了皺眉,“小九,你怎麼了?跟父皇說說。”

“走開——走開——”九公主一邊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腿,一邊凄厲地重複着這兩個字。

梁太醫瞧出了几絲端倪,他走上前:“陛下,讓微臣給九公主診治一下吧。”

“也好。”宇文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她把九公主給宮女抱了下去,九公主不想離開宇文曌,弱不禁風的她為了留下竟是把宇文曌的龍袍都給撕破了。

宇文曌沉着臉,但也沒打算跟一個六歲的孩子計較。

宸妃狐疑地望着九公主的背影,心底閃過一絲強烈的不安。

宇文溯也深深地看了九公主一眼,感覺不妙,可更多的,他關心自己母妃的身子。他知道母妃不愛宇文曌,不過是為了他每個月續命的解藥,苟延殘喘地活着。今天他來,是要告訴母妃,他們很快就能解脫了,因為清瀾說,她可以醫治他體內的毒!

不多時,梁太醫滿頭大汗地回到了殿內,他的神色不大好,宇文曌動了動大拇指,沉聲道:“除了皇后和宸妃,其他人退下。”

宸妃知道兒子有話對她說,她起身:“陛下,臣妾先送溯兒出去,好不好?”

宇文曌點頭,宸妃推着宇文溯走出華龍宮內殿,在僻靜的水池旁,宇文溯一臉笑意地看着她:“母妃,再等十天,我體內的毒酒能解了,到時候,我帶你離開皇宮。”

宸妃先是一怔,繼而大喜:“真的嗎?”

喜的是兒子的毒總算要解了,可離開皇宮……一想到宇文琦,她頓時沒了逃脫的勇氣。

她握了握兒子的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府,再有三天便是你大哥的生日,如果……”

她的神色暗了暗,“如果他來找你,你攔住他,別讓他進宮。”

她記得宇文琦被逐出京城時曾對她說,“等我,五年後我一定會來找你。”

五年,一晃就到了啊。但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結局都不會有絲毫改變,宇文曌不會放過她。

宇文溯點頭,他有種預感,北涼的天要變了,秦國攝政王,南詔大祭司,宇文琦,這些跺跺腳便能讓山河為之顫抖的人,陸陸續續地進駐京都,彷彿約好了似的,但宇文溯可以肯定秦國和南詔並無交集。那麼,這會是巧合嗎?

他抬眸,望向天上的明月,或許,這是一次毀滅;也或許,這是一次重生。

宸妃告別了宇文溯,抹了淚,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往了大殿,她剛一跨進門檻,便聽得到了梁太醫和皇后的對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陛下,微臣和宮裏的嬤嬤仔細驗過了九公主的身子,她……她被人玷污了!而且,是很多很多次……。”

“陛下!陛下,你要給小九做主啊!她才六歲!才六歲就被人這般糟蹋!太喪心病狂了!”皇后哭得幾欲昏厥,“梁太醫,九公主還說了什麼沒有?”

“就是一直喊‘三哥,走開’。”

------題外話------

感覺寫這章的時候,手都在抖……

可憐的九公主,被人xx了半年……

好罪過的感覺。

矛頭一路刺過去,原來是對準了咱們的宇文溯,唉唉唉!有米有人猜對呢?

謝謝:陸玖一(2花)、dark666(1月票)、唐唐唐唐唐念兒丶(11花)、桃子梁(2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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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寵一嫡“子”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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