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也不全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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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化神妖尊心念一動，整座鹽山居然在不驚動地力，沒有絲毫震蕩的情況下，被拔了起來。
而如果此時落在山底，就會看到山峰的底部，和大地深處的凹坑內一片黑色，平滑如鏡，如同覆蓋了一層石油，
少女騰空而起，盤旋在山峰的周圍。
愛愛則按照蒙損的想法，不斷動用手段，對這塊天然的山體，進行着改造。
少女並不是憑空想像，而是利用系統不停的觀察，盡最大程度的保留、改造、和優化靈山。
確認無誤后，才會讓愛愛動手。
天空中不斷墜下粉色的岩屑，但渣滓內部含有的靈氣極少，灑落在地上，也算滋養萬物了。
山體巨大，少女一處處的探查。
蒙損每一面山體都不放過，此時時間已過午夜，頭頂的星空越發的暗沉，有少數幾顆明星，仍閃耀着些許星芒。
此時蒙損內心平靜，心中則有些欣喜。
眼前這浩大的工程，如果是少女自己來做，指揮一幫結丹，花上一年也未必能夠完全成功。
這個世界是超凡的世界，每往前一大步，就是不同的天地。
“看來得儘快安裝達到戾級。”少女其實心中，不止一次冒出這個念頭。
但有兩道難關擺在眼前。
要想安裝戾詭，安裝的素材已經有了，也就是即將老死的紅柳娃王。
系統針對詭異，自然有法子，讓詭異保留生前的意識而非成為新個體。
但除了這個前置條件外，打鐵還需自身硬，蒙損自己的修為還必須到達結丹。
但問題來了，愛愛最多三天以後就會死亡，蒙損就算如今修行無阻，可閉關時間絕不止三天，築基到結丹還要經歷結丹十魔，時間上根本不夠。
又或許可以讓愛愛成為詭異后等待自己。
但少女何嘗不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
所以，如果系統能夠變成李伯陽夢境裏那一款的話……
少女一心多用。
無數的念頭，宛若流星劃破蒼穹，不斷的在腦海中碰撞出火花，或是盡情的飛舞迴旋，天馬行空。
思考自身晉級問題的同時，另一部分，則在對眼前的山巒形成一幅立體的影像。
隨着這個影像被勾勒的越來越明了。
“好，就是現在，愛愛！”
突然，少女眼中綻放出神芒。腦袋一痛，陡然分割出自己的一段神念。
這神念被妖尊的力量一裹，就好像一根箭簇似的，狠狠的扎入了山體的中心。
接着，山體各個地方，出現小型的黑洞。
愛愛開始對之前少女定下來的節點，瘋狂的灌注自身的妖力。紅柳娃王在“生命走到盡頭”的幾日，心知就是給少女打下手的。
加上又不是僕人，不必對“主子”的事情負責，因此不計較後果，只顧言聽計從。
后入的妖力。
和原本節點中埋藏的力量猛烈對撞，原本是同源的力量。
此刻居然出現了一種陰陽相衝的感覺，掀起粉色或玫紅色的不規則網格狀光幕。
光幕中，山體的表面多有變化，先是紅柳簌簌墜落，於半空中，還原為最原始的能量。
包括山上的資源點，少女也沒留下，作為添頭加入到了煉化之中。
“反正也是雞肋，棄之有味，食之無肉。”
而裸露的山體，有的地方變圓滑，有的則顯示出稜角。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直到一個小時后，就連愛愛都露出了些微的疲態。
整座山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首先，山的形狀，如今已徹底沒了直上直下的身體，而是變成了一個稍微傾斜的倒轉的梨形，或是一個前後略扁的桃子。
上半部分略寬，下半部分略窄。
其次，這座山好像脫離了岩石的本質，像是活物一樣開始不停的收縮、舒張，虛空跳動起來。
愛愛眼珠滾動，上下打量着這座山，問道：“這就是傳奇詭異‘膏’？”
他現在真的確定少女能煉出生詭了。
雖然所有詭異都有可能成為生詭，但據歷史上記載出現的生詭來看，“底子”都得要好。
有一種說法是，之所以所有詭原本都是生詭，卻在誕生后劃分為其他詭異，就是因為身體承受不住那種生詭獨有的能量。
“我也是第一次這樣煉詭。”少女同樣語氣感慨。
自己用的是《皇天后土紙人急敕經》記載的煉詭之法。
煉詭的配方同樣如此。
恐怕李伯陽也想不到，少女已經跳過了了解的階段，會這麼快掌握經書上的法門。
不管是經、還是典，都是非常深奧的，反映着它所屬世間的方方面面，哪怕強如李伯陽自己，也只是達到了一定的高度，而不敢說將整本經書完全的吃透。
而蒙損如今，再暴露出自己的一個悟性和學習能力，一來加重砝碼，二則是轉移李伯陽一些注意力，讓對方誤認為少女真的是偶然練出生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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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結果是喜人的。
根據經書記載，在修士不經歷三災的情況下，雖然能夠進階元嬰，但身體會非常的虛浮，初始時連一些厲害的結丹大圓滿都比不上。
這個時候，蒙損這一脈修士，需要為自己煉製一個紙人身軀，用其行替命之術，“煉神還虛”，也就是先將自己變為紙人。
再由紙人“煉虛返實”，功成之後，不但擁有正常元嬰修士度過三災后的體魄威能，並且多了一具分身。
不說傲視同階，但也能稱得上一句戰力卓着。
而紙人的心臟部分，支撐的骨架就需要用到“膏”的產生物。
自己也算提前謀劃了。
由於煉造時少女傳遞的那股神念，是重要的催化劑，因此哪怕沒有契約，這隻煞詭對少女天然表現出親昵。
此刻就算蒙損降落在對方的身上，這隻煞詭也不會露出絲毫的反感。
“自己種的，用着放心。”少女嘆道。所以為什麼野外作亂的詭異那麼多，修士們卻更傾向於自己培養或者是購買詭異。
就“發瘋”程度而言，人造或者親人的詭異，尚還處在可控的範圍。
“給它起個名字吧。”愛愛看了這顆巨型心臟一眼。雖然沒鼻子沒眼，卻有自己的思想。
儘管這種思想，絕大多時候是處在混亂無序狀態的……
“眼看快到夏季的末尾了，為了作紀念，莫不以夏季的時令果蔬取名吧。”
少女想想道：“這種果蔬要象徵生機勃勃和豐收，寓意着‘健康’和‘長壽’，要選一種具有清熱解毒、生津止渴功效的。”
“同時，還要配合著我對它、以及這片土地的期望，希望這片土地上的人們，能夠在各種環境中茁壯成長，具備強大的生存和發展能力。”
“最好是選一種瓜，具有清脆可口的口感，讓人聯想到開朗、豁達的性格。勇敢不畏。”
“這麼多要求？”愛愛皺着眉頭，已經暗呼自己多嘴：“還有嗎？”
“還有一條，還要寄託我對土地上人們未來‘性’福生活的美好祝願。”
“歲數不大，事兒還不少……所以呢？”
“就叫‘黃瓜’吧。”少女道。
圖窮匕現。
黃瓜……自己種的……用着放心……
紅柳娃王：???????嘶？
玩笑過後，辭別“黃瓜”，改造繼續。
“膏”並不是少女此行的目的。
跟着，少女又帶着愛愛，飛到了第三高的山峰。
這座山光看上去沒有什麼稀奇，整座山體鬱鬱蔥蔥的，雖然高了些，深了些（指重巒疊嶂，顯得森林很密），但除此之外沒有什麼靈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被李伯陽挑中，這山不可能簡單。
“誰？出來！”
然而就在這時，愛愛忽然一聲厲喝。五指捲曲做鷹爪狀，朝向遠處。
狠狠一抓，一道人影便被從隱身中拉了出來。
“哇呀，小世尊是我呀！饒命啊！”
那人剛被拽住，暴露了行藏，便立即發出慘叫。
少女歪了歪頭，遙望被迅速拉近的對方，奇道：
“史長老，白天怎麼沒看到你，你跑哪去了？”
這被紅柳娃王抓出來並禁錮住的人，不是捉詭天師史塔客還是誰。
只見對方面色尷尬，一臉的討饒。
嘴裏還在解釋：“還不是有幾處資源，種植的靈藥瀕臨死亡，尤其是一片博落回葯田。”
“為了製造裝它們的容器，我一直在趕製玉盒。就在附近，這會兒聽到動靜過來看看。”
“這不，一來就被小世尊您給逮到了。”
“博落回損失了多少？”蒙損問道。
好在最大的母本，少女本就有用，隨身攜帶，已經交易出去了。
一說起損失，史長老面露苦相。
“小世尊，咱們這次的損失可就大了，不過當時地震造成的虧損還是其次。”
“糟糕的是因為混亂，一些凡人勢力在修士的暗中指揮下，搶奪資源點的靈草靈藥，因為各地都有發生，我也分身乏術，管不過來。”
“損失多嗎？”
“怎麼不多。”史長老道：“等下午局勢穩定，我去跑了一圈。呈上來的資料顯示，受損最輕的資源點，都有兩三成的損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一些監守自盜還有做假賬的，我已經處理了，以其作為人質抵押，勒令其下屬親朋將資源給追回。”
“不過這些罪民之後也是您的資產，我不好越俎代庖，只是把他們羈押了起來，等您處置。”
“只可惜有一些資源被搶走後，很多已經流入到了市場，分得很散，說是‘撿的’、‘拾的’、‘看着沒人要才拿走的’，總之說什麼的都有，着實是發了一筆災難財，我沒有手下，不好溯源。”
“這不難。”少女並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安慰道：“資源本就是給人用的，只要他們用了這些資源，早晚要回報到我的身上。”
行台漂浮在高空中，自己的地盤四周又都和其他同門接壤，相對封閉。
說個難聽點的話，都在一口鍋里攪。
少女已經和同門們交換了陣法信號，只要通知一聲，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那些“出境”的也一樣。
蒙損有心要查，看這些被搶走的資源最終給誰用了，就能知道幕後黑手，只是費些時間和手腳而已。
“那這些人里，有沒有誠實上報的？”少女又問。
只要當面對峙，凡人或者低階修士的任何心理活動，細微之處，都瞞不過元嬰強者的神識。
“還是有一些的。”史長老回道：“當然剔除畏懼不敢的那一部分，真正知而不做、堅持本心的，只有一兩個。”
得到的答案讓少女心中略感欣慰。
“已經足夠了，種子只要用心去澆灌，總有一天會長成森林的。”
罪人之後，也不全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