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鳳凰】（1）
“中了，我中了！”
小司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邢師傅的時候，他好似中了邪一樣，紅着眼睛，高舉着雙臂向門外衝去…
他走出門的瞬間，門外劇烈的爆炸聲響起，狂風起，落雪飄，飄在血色的斜陽里。
司庫蓮斯一臉疑惑地盯着門外飄落的雪花，散發著淡淡的微光。
雪落在邢師傅身上，他在慢慢融化，皮肉，骨頭，指甲頭髮…化作一攤肉色的液體，更多的“雪”飄落，那液體便像沸騰了一樣，升入空中。
凝華，在空中變成新的雪，帶着微光的雪，看起來冰冷摸起來灼熱的雪。
“……”
他被秒殺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恐懼，只有狂熱和興奮。
小司走上二樓，推開窗子，觀察外面發生了什麼：整片街區被這場雪籠罩，還有好多人，主動推開門，擁抱那些光球，然後，充滿幸福地融化。
他的視線掃過那些倒霉蛋，落在街道中間的那位魔術師身上。
魔術師摘下禮帽，向他行禮致意。
“罪魁禍首好像很淡定，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算了，給團長打電話吧，街上有人鬧事。”
“嘟嘟嘟…”提示音響起，小司眼前正在行禮的魔術師也化作一片飛雪。
一道強風從窗口灌入，小司趕忙用後背頂住窗子，但那雪樣的光球已經飄散進了房間。
“下面我要表演的是，大變活人。”
光團彙集，湘庭的身影出現在小司身邊，輕輕拿過他的手機，把電話接通。
“喂？小司，有什麼事嗎？”
“團長，有人當街殺人。”
“啊？會有這種事嗎？鬧了什麼矛盾？你把電話遞給嫌疑人，我和他聊。”
“你認真的？…”
小司正在慎重考慮這個建議時，湘庭非常自然地把手機放在耳邊，甚至按了免提鍵：“團長～你還記得我嗎？”
“嗯…這個聲音是湘君？你還在做慈善演出啊？整多大個活啊？瞅你給孩子嚇的～行，去吧，你在英靈殿義演的申請文件我給你批下來了。”
“辛苦團長，不是大活，還是老以前那一套～”湘庭魔術師的假笑讓司庫蓮斯不寒而慄。
……
與此同時，另一邊：
直升機停放在一片墓園裏，師承道拍了拍快散架的另一個司庫蓮斯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朋友，你這直升機開得不錯，下次不許再開了，那擔架在天上轉得我看着都頭暈。”
“我沒開過救援機，魂哥這次受苦了…”
“承道…是承道嗎？扶我起來…”
師承道小心地扶着魂重明的肩膀，本來就是個紙人，重倒是不重，但承道生怕手滑把紙殼子戳散架了。
“重明，你還好嗎？”
“你看我哪裏好…嘔～”
魂重明彎腰吐出一大口黑氣和魂火，濺了師承道一身…
“重明，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在怪談街，鎮魂區…有一台廢棄的失重離心機…有空把小司送進去，綁着也得給他送進去…”
說完，魂魄離體，紙人軀緩緩倒地。
師承道蹲下身子，將手按在魂重明的天靈蓋上，身上金光乍現，連接着綠色的魂火，然後把那些魂火吸收入體。
“此法名為借屍還魂之術。重明的本體在我這裏蘊養一段時間吧，大概一百來年就好了。”
“…借屍還魂，也就是說，哪怕沒休養好，魂哥也可以藉著你的身體行動嗎？”
“是這個道理，但這幾年他都不會理你了…根據我的檢查，這傢伙最重的傷是被你晃得魂飄了，這幾年都恢復不了意識。”
“（咕嚕）…”
“你小子剛才絕對是想說你要給重明報仇，然後把話給咽回去了吧？”
“……”
“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問我你該怎麼做？魔法師協會的事，你不是該去問懂魔法的人嗎？當然，你也可以問問你自己。”
司庫蓮斯看着有些陌生的師承道，打工一半請假，還捨得坐高鐵回伏魔殿照顧魂重明，這絕對不是他的做派。
小司突然明白了什麼，一個巴掌朝着師承道臉上呼了過去。
“別被髒東西附身了，清醒點，承道！”
“哎！你幹嘛…”
師承道抬手一指抵住小司的腦袋，司庫蓮斯開始發暈，冥冥中，另一個意識與他連接。
他彷彿站在一間黑色的大門前。
門后的人：“孩子…”
“滾，我現在聽到有人用這個語氣和我說話就煩。”
“……”
“這個聲音，你是會長吧？現在的魔法師協會，到底是什麼情況？”
“許多年前，我們也只是一群醉心於研究的人，直到一位魔法師到來，提出了讓我們無法拒絕的東西…”
“我不關心這些，會長，總的來說不就是有人對魔法師協會動了手腳？你直接說要我做什麼就行。”
“原來被跳過對話的NPC就是這種感覺啊…真煩。”
“你發不發任務？不發我走了。我本可以不管的，只是我不怎麼高的道德水準覺得魂哥的事不能這樣算了，以及，魔法師協會的沒落實在可惜。”
“哈哈，怎麼能算沒落了呢？你看，現在的魔法師們比之前偉大了很多。只不過代價是會長被替換成傀儡罷了。”
“你覺得挺好的，所以呢？”
“所以我不服，抽象派魔法雖然開闢了新的道路，但我認為，我還可以創造出比所有抽象派魔法更強大的東西…這才是研究者的精進之道！”
“哦！所以你要利用我施展這種超越的魔法，然後把那群抽象派魔法師打倒，證明你的魔法才是最偉大的，對吧？那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聽你的？我很像容易被利用的人嗎？你的計劃好像卡死在第一步了。”
“因為你是魔法師！你不會拒絕同我一起，研究更偉大的魔法！”
“那我為什麼不去現在的協會學習他們的魔法呢，一個被脅迫的魔法師會長很沒有說服力。”
“…好吧，你贏了，要是能把我送回協會，新魔法的論文我給你放一作。”
“我是很貪圖虛名的人嗎？”
“那我把之前魔法師協會所有的研究資料都開放給你參觀，還給你批一間專門的研究室！”
“這個還行，然後呢？”
“以後你就是協會的榮譽魔法師，協會會給你最大力度的支持。”
“嗯嗯，可以，然後呢？”
“老夫做了一輩子研究…手裏有價值的也只有這些…嘶，倒是還有個孫女。”
“停！交易講究公平，在公平的範圍內為自己獲取最大的利益，這就夠了。發任務，老登。”
一張紙條從門縫裏飄出：“首先，你要換一件能抗衡傳奇魔法師的法器。這是材料清單，你去找一下。”
小司接過清單，第一行字就讓他愣住了：“未能涅盤的鳳凰舊羽？”
“怎麼了？”
“魂哥說，隔壁萬界批發市場，鳳凰羽一把一把的，都被人砍了那肯定是渡劫失敗了，這不是很常見的東西嗎？”
“你想多了，聽過獸化術沒？魔法師通過某種血脈媒介，讓自己變化成其他的生靈。
昔年，協會有一位天才魔法師，想要走到這條領域的極致，不取獸類血魂，不借外物陣法，涅盤化身成真凰。”
“有意思，可惜失敗了，若是有機會碰到我一定要看看。”
“…你不聽我接着講了嘛？”
“你都說了未能涅盤，我還用往下聽了嗎？也就是說我要拿他的羽毛？告訴我地點。”
“你得去他的世界，世界坐標給你，這裏，地圖，你走凡塵渡，在白玉山下船，去拜那白玉觀的老道，他說你能看見，你就能看到那化鳳台，然後走過懸天鎖…”
“居然是修仙者世界來的嗎？對了，那位天才叫什麼名字？”
“於鳴，見了老道，你就說是尋他去的，記住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