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前世的阿宴·一縷殘魂而已

第118章 前世的阿宴·一縷殘魂而已

幾番話,將蕭宴栩的火苗蹭蹭蹭地挑起,南星辭絲毫未察覺。

“要不然這個婚,不是,其實這個婚……”

蕭宴栩看人看得有點凶,南星辭有點小慌張,把倒嘴的‘不結’改為,“要不然過幾年?”活脫脫一個渣女·本渣。

蕭宴栩(被自己打臉):慫個鎚子,口出狂言倒是囂張得很!

“哼。”“呵。”

蕭宴栩接二連三地翻白眼,歪到一邊,將零食水果一併帶走,抱在懷裏,好不傲嬌。

南星辭咬着棒棒糖,眼神很無辜,一副不理解的鋼鐵直女表情。

齊白聞言,豎起的耳朵緩緩放下,對着身旁的老闆孟鍾泰小聲道,“玩幾年再結婚好啊。”

蕭宴栩,“……”。

五分鐘后,南星辭的棒棒糖吃完;再十分鐘后,有點餓了;半個小時后,真的餓了……

南星辭輕輕扯了下蕭宴栩的衣袖,“那,那個,我可以問你買點好吃的嗎?”

原本在氣頭上,而又沒發作的蕭宴栩,在看見南星辭扯他衣袖的動作時,緩和幾分,卻在從南星辭嘴裏聽到‘買’這個字,整個人當場崩潰!

“我們什麼關係啊,你問我買東西?”

蕭宴栩壓低聲音,快要被氣笑了!

那會兒祁湛剛出帳篷,路過他時,叮囑了句——‘南星辭現在有點膽小如鼠,你照顧着點她,別讓她情緒崩潰哈。’

結果現在……?

到底是誰情緒崩潰啊!他都生氣、不開心半天,結果南星辭一下子都沒哄他,而且一開口,就是要和他劃分開距離的生疏話,原諒他接受無能!

再然後就是……他已經很久沒聽見星星喊他阿宴了……???

“我有錢……”

南星辭話音越降越低,腦海中一閃而過,她把身家性命·全部家當盡數交給蕭宴栩時的畫面,糊塗啊!

可是這種想法很快就撤退,她的腦袋一瞬間變得混亂,好幾十個小人在瘋狂地打架,而她自己,也開始逐漸變得凌亂。

“我沒錢……把錢都給你了……”

南星辭突然拉過蕭宴栩的胳膊,很強勢地從他手中奪走一包薯片,撕開包裝袋后,放入蕭宴栩的手中,“喂我。”

當‘喂我’兩個字沉聲落地時,南星辭才悠然回過神,天!她剛才說了什麼!她竟然膽敢讓金城蕭家小少爺喂她東西吃,她瘋了吧?

南星辭哆哆嗦嗦地朝着蕭宴栩看去,卻怪異的發現,被‘指使’的當事人非但一點也沒生氣,反而表情相較於之前,愉悅很多。

“星星吃。”

下意識的稱呼,早已刻在骨子裏,蕭宴栩習慣性脫口而出,而南星辭也幾乎是下意識的回應,“阿宴。”

她人徹底傻了,懵呼呼地開始接受蕭宴栩的投喂,最後以吃撐了作為這場投喂的結束。

當私人飛機平穩地降落在海景房前,南星辭想要逃跑,“那我待會兒坐飛機回木城。”

蕭宴栩:???

“爸,媽,伯父伯母,你們今天就留在這處海景房過夜,我帶星星去別處的海景房。”

“就你們兩個人,能行嗎?要不要讓祁湛陪着你們一起去?”

蕭嚴問,和藹可親地看向自家小兒子,以及未來的兒媳婦。

“行,你們一路辛苦了,在這邊好好休息。”

“好。”

穆桂豪應道,隨後挽着蕭嚴的胳膊下私人飛機。

齊白和孟鍾泰遲遲留在私人飛機上,不想下私人飛機的意思很明顯。

“齊伯母,孟伯父,我會照顧好星星的,你們放心。”

“至於……等她情況好一點,再同她講吧。”

現在南星辭的精神狀態——間歇性正常、持續性發顛。

“到地方給我打個電話,我們兩個人,放心不下。”

齊白道,原本是想要和丈夫一同去的,可他們現在對於星辭來說,是如同陌生人一樣的存在,還真比不上一直陪在星辭身邊的宴栩。

反正宴栩也是他們親眼看着長大的,他們也放心,人家兩個已經訂婚……也沒什麼需要多過問的。

“好的,齊伯母。”

蕭宴栩應下,齊白拍拍蕭宴栩的肩膀,這才拉着依依不捨的孟鍾泰離開。

長輩們都走了,小輩們之間便放得開了。

“南星辭,什麼時候再幫我約一下危危啊,她已經三天沒回我的消息了!”

祁湛三步並作兩步,嗖的一下坐在南星辭旁邊。

南星辭不動聲色地往旁邊移動了下,“這已經算很好的了。”

“啊?”

“嗯。”

南星辭點點頭,而後像躲貓貓似的,起身噠噠噠走到朝她走來的蕭宴栩的身後,躲避人的意思很明顯。

“別嚇到星星了。”

蕭宴栩將南星辭從他身後拉出來,而後安靜的坐在南星辭旁邊,寬大的手掌,強有力的抓住南星辭的手腕,不讓人掙脫半分。

但凡南星辭生出一點想要躲開的意思,蕭宴栩便力度增大幾分,而當南星辭乖乖待在蕭宴栩旁邊時,力度便會松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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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你來我往地試探着,如同貓和鼠。

這方一派安然,而另一邊水城的桃花源-時曠的住處,卻變得森然肅穆。

舒朗已經被親師傅餵了安眠藥,昏睡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夜幕降臨,空氣中泛着沉冷的涼寒,比地下冰窖內的溫度還要冷。

時曠抱着妻子的水晶棺材,置身於偌大的桃花林里,漫天紛飛的雪花與桃花,在空中肆意飛揚着,飄灑着,一派全然不同於桃花源的景象,在此處上演着。

冷冽肅穆的寒涼,天地間融為一物的渾然天成,天地不再是天地,像是攪亂一池春水,渾濁又清澈,透明中又泛着波譎雲詭。

“何必執迷不悟。”

清冷調的淡漠聲音,飄蕩在空中,無聲無息地侵入人的心底深處,卻在現實世界中,不留下一點點痕迹。

“我想回到過去……求你……”

“求我無用,我只不過異世界的一縷孤魂野鬼罷了。”

“可你能讓她重生,為什麼我不可以!”

“因為我的命數,都給了她!”

神似於蕭宴栩的話,在空中漂浮着,時曠瞳孔里的眸光,逐漸變得黯淡,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想過南星辭的重生,竟然會是前世的蕭宴栩,將他自己的命數,全部給了她……

那他呢,他的命數呢,如果全部給了妻子-刈心念,是不是也能換來她的重生?

那他……所有的執念,是否會和‘蕭宴栩’一樣,全都煙消雲散?

“我已經看見她幸福了,以後,再不復相見。”

‘蕭宴栩’的聲音,逐漸飄揚而遠,時曠開口道,“真的值得嗎?”

“她現在滿心滿眼,全然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世界裏面的你,你真的甘心嗎?真的覺得值得嗎?”

“為了讓她不再有執念,不惜犧牲掉自己……”

“只要是她,就值得。”

‘蕭宴栩’淡聲回應道,聲線裏面不難聽出他的滿腔柔情與愛意。

前世蕭宴栩離世后,化作一縷孤魂,飄蕩在另一個維度的時空中,看着南星辭難過、愧疚、歉意、一日復一日的痛苦活着,他成千上萬次的想要去給她溫暖,可是他們早已經不處在一個時空內……

借用父親曾經關於‘時光機’的研究,在某種程度上,達成連接,而後將他的全部殘魂、意念,溶於一體,一個只屬於南星辭的——重生機會。

人這一生,漫長又短暫,短暫又漫長,他的星星,前世活的太累太辛苦了,他陪同着她,去治療她自己,看着她被心理疾病折磨,活在魔爪之下卻無能為力。

即便是最後離開,卻也是帶着遺憾離去……

他的星星,他是星星的,星星原本就配得上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即便是他,被星星弄得傷痕纍纍,卻也沒有怪過一點星星。

因為‘蕭宴栩’知道,她不是她……

人生苦短,太多的遺憾只能隨風飄散,而飄散不掉的,便慢慢在人的心底生根發芽,轉變為執念,將人困其一生。

星星,重活一世,我只希望你開心快樂,陪着這一世的我,仍然不管不顧愛着你的我……

“我……”

如此直白熾熱的愛,讓時曠自愧不如,他很愛他的妻子刈心念,可他承受不了萬念俱灰的毀滅性失敗,他只敢做個膽小鬼,陪着一個已經逝去的人,日夜相伴,無盡的苦楚在心裏蔓延,他丟舍不掉……

“往日如煙,我也該消散了,我不必和你說謝謝,因為星星……已經幫我謝過了。”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說說話嗎?”

時曠不死心地問,大多數人的愛,往往是有邊界和底線的,而蕭宴栩的愛,卻毫無保留,竭盡所能的給南星辭,他的所有,他的全部。

所以他想要看看,蕭宴栩到底會怎麼選。

“徒增煩惱的事情,為何要說給她聽?”

蕭宴栩淡然開口,時曠心臟皺縮,剎那間,他有一種瘋狂的想法,想要如同蕭宴栩一樣,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的命數,全部獻上!可卻在下一秒,他被自己的膽怯所綁架,他不敢……那是他全部的命數啊……

他這一生的命數啊……

“人和人不盡相同,你已經做得足夠好,沒必要和我一樣。”

蕭宴栩對時曠開口,如同老朋友間的安撫,輕飄飄的,卻很有力。

時曠抿唇,神色未名。

漫天雪色洗滌整片天空,白茫茫的,純白無瑕間叫人查無所蹤。

隱藏在深淵之下的晦暗,無人知曉的繾綣,驚心動魄的時間逆境。

逆勢而為的魄力與果敢,憤然不顧的全然獻上。

時曠的周圍,逐漸被黑色所浸染,不同於蕭宴栩所帶來的純白。

白黑對立、糾纏,你來我往的試探、逐步驗證,對於未知領域的研究和結果,向來被人所迷戀。

貪嗔痴怨,孰對孰錯,顛倒黑白……

最後的結局,以時曠自慚形穢作為完結的句點,他還是不敢,還是沒勇氣,丟下這個世界,去換取他妻子刈心念的轉世重生……

時曠昏厥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睜大雙眼,凝眸注視着眼前浩瀚的場面,逐漸分崩離析的淡化,最終徹頭徹尾的消失。

混沌夜色中的冷凝,那一縷在夜色中最為顯眼的黑色,慢慢的,慢慢的飄散開,‘蕭宴栩’最後一縷殘魂,一縷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殘魂,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自此,不留下片刻可供人懷念的痕迹。

一瞬間,像是冬去春來的加速版,漫天的雪花不再飛舞,只有應季的桃花,紛紛揚揚地落下,蓋在時曠的身上,那種從心底讓人感覺到的迫人窒息感,消失不見……

再然後,冬去春來,桃花源再次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時曠目送着‘蕭宴栩’離開,他來去皆自由,這與他的情深義重,倒形成鮮明的對比……

遠在水城之外的金城,在勉強有點熟悉(睡過幾次的床)的創傷,剛進入夢鄉的南星辭,突然淚如雨下,全身痛苦地掙扎扭曲着,“嗚嗚嗚……嗚嗚……”

她似小貓般輕聲囈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人卻陷入夢境中,久久地不能醒過來,就連她那不怎麼靠譜的系統,也開始進入悲傷模式。

在南星辭的夢裏,她看見了‘蕭宴栩’,被系統傳送過來的‘蕭宴栩’,可是不管她如何拼盡全力的去觸碰,卻始終不能碰到一點。她越是拚命地去靠近,‘蕭宴栩’離她的距離就越遠,他們之間,像是隔着不可逆的時空,將他們兩人分開。

“阿宴,阿宴,阿宴……”

南星辭一遍遍哭訴地喊着,不管是在夢境裏,還是在現實里,她用盡全力的喊着,回溯到現實世界裏,卻是特別小聲的喊人,“阿宴,阿宴……”像是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得見。

而現實與夢境的交錯,讓南星辭心神皆陷入巨大的消耗中,“阿宴……”

夢境中的‘阿宴’,並未說話,只是深情款款地注視着南星辭,彷彿看過很多遍,而每一遍,都只會比上一遍,要深情得多。

他只是看着她,安靜地看着她,靜靜地注視着她……

“阿宴,阿宴,阿宴……”

南星辭喊着,雙目猩紅,紅血絲逐漸遍佈在眼眶裏,憔悴讓人心焦。

可是不管她怎樣喊他的名字,都換不來對方的一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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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早虐文倒反天罡?重生我超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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