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風聲

第312章 風聲

天地晦暗風聲緊,乾坤冥冥亂流生。

西山寺之變,西直門風波引起了各方的重視,而那聖女下落不明,自然也被朝廷接手調查。一時間,京城風聲四起!

話說顧章和出了西直門后,很快便與自己麾下的靖肅軍將士匯合了。殘破的馬車也很快湧入了上萬大軍之中,被徹底保護了起來,再也沒人能找麻煩了。

待軍列齊整之後,顧章和策馬走到馬車邊,輕聲道:“林姑娘,可以出來了。”

隨着木箱內一陣窸窣聲響起,林萍頂開隔板,從年糕堆裏邊爬了出來,將頭探出了車窗,她看着顧章和,頷首道:“多謝顧大哥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顧章和隨意道。

“剛才真是太兇險了,還好有驚無險……”想起剛才那一幕,林萍心都打顫,那個謝天帶來的威壓實在是可怕。

“林姑娘,你且安心在此,在軍中不會有事的。等我聯繫青鋒門的人後,讓他們來接你去百花谷跟寧姐匯合。”

“好,多謝顧大哥。”

顧章和笑了笑,轉身打馬便走了。隨後,軍隊開始加速行駛了起來,一路往西而去!

遠處,幾個人影出現在一片山頭,那些人裝扮成百姓模樣,面無表情的盯着山下過路的大軍,隨着為首一個沒鬍子的白面人一揮手,這幾個人悄悄的跟了上去……

而與此同時,回到鴻臚寺的阿里與雅沙,臉色都難看至極。雅沙不僅受了傷,還被謝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狠狠奚落了一頓,更是不好受。

“國師,你身體怎麼樣?”阿里問道。

“我還好……”雅沙聲音有點虛弱。

“那謝天太可惡了!國師,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阿里急了。

雅沙深吸一口氣,目光一沉:“這樣,王子殿下,你把那塊玄鐵派人去送給董昭,另外,把那張紙條也送去!”

那張紙條是一大早上不知何人塞進門縫裏的,紙條上寫的正是聖女會從西直門坐馬車出城的消息。至於是誰送的,誰也不知道。

“國師何意?”阿里不解。

“讓他們內鬥好了!董昭肯定不會放過那個告密之人的!”雅沙沉着臉說道。

“可是玄鐵……玄鐵……”阿里捨不得那玄鐵。

“殿下,那不過是一塊鐵而已,你要是連一塊鐵都捨不得,如何得到萬里江山呢?”雅沙聲音有些冷,“如今班珠上師圓寂,我又受傷,鐸達還躺在榻上養着,我們西域來的三大高手,已經廢了一半,你還想跟董昭斗嗎?”

“可是國師,我不甘心啊!”

“王子殿下,你若是真正的男兒,就該能屈能伸,去服個軟,將那塊鐵送給他罷……然後我們也該離開此處了。”雅沙嘆息道。

“離開?那我們不談榷場之事了嗎?”阿里問了出來。

“沒用的,他們寸步不讓,如今更是已經調兵去湟州了,我們得趕緊回去,在這裏失去的,我們要在戰場上奪回來!”

“好……”阿里臉色冰冷的說出了一個字來。

一切,就戰場上見吧!董昭,我早晚要跟你算賬的!

阿里臉色變得極其晦暗,他下定了決心……

皇宮之內,皇帝安坐在一處小殿裏,聽着下邊五城兵馬司的人敘說著城門口發生的事,聽完之後,他輕微皺眉,開口道:“人真的不在馬車裏嗎?”

“回聖上的話,謝院長都打開檢查了一遍,馬車內並無人,全是年糕。”五城兵馬司的人說道。

皇帝微微頷首,問道:“那回部人到底是從何得知的消息呢?”

“這個微臣不知。”五城兵馬司的人哪裏知道這些。

“你下去吧。”

“是。”

五城兵馬司的人離去之後,皇帝看向了旁邊的齊宣,抬眼問道:“齊宣,你怎麼看?”

齊宣答道:“老奴不在場,不好品評。”

“呵呵,你呀……”皇帝搖了搖頭,這齊宣倒真是想做事外人,什麼事都懶得摻和。

“去查一下,是什麼人給回部人送的消息!”

“是。”

齊宣走後,皇帝思忖了起來,這件事有太多不合理之處了。首先聖女在西山寺內先是猝然對阿里出手,打死阿里兩個隨從,然後就莫名其妙就失蹤了,至今沒有絲毫蛛絲馬跡。其次,回部人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就跑去城門口堵顧章和。接着,董昭又恰到好處的出現,跟雅沙打了起來。最後,謝天出場,揭開箱子,給出答案……

皇帝越想臉色越沉,這裏是京城,可是天子眼皮下,發生了這種事自己居然不是第一時間知道的……頓時,一股失控感縈繞在他心頭,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想着想着,他喚來一個人。

“胡然,你帶人再去徹查一遍,記住,一切暗中進行!”

“是,聖上!”那個叫胡然的中年人得令后迅速離去了……

一樁聖女失蹤案,使得整個京城風聲一緊!

樞機院,春欽司大堂內。

“參見司正大人!”春欽司大堂里,二十幾個身穿皂衣的人,對着進來的董昭跟沈青齊刷刷的行禮。

董昭跟沈青走到大堂上首,董昭一拉桌案后的椅子,示意沈青坐下。沈青有些不願,但還是被董昭勸着坐了下來。

沈青坐在上首,董昭立於一旁,看着下邊兩排單膝下跪的春欽司高手,朗朗道:“以後,在這春欽司,沈青說的話便是本司正的話,她下的令便等同本司正下的令,聽明白了沒?”

下邊的春欽司高手臉色齊刷刷一變,腦袋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左右的人,似乎不太明白一樣。

“聽明白了就回個話,若是誰不明白,就上來,我跟他親自說道說道。”董昭單手叉腰道。

下邊的人不敢吱聲,眼前這位司正可不一般,他們這些人一起上都未必贏得了,誰敢當刺頭?

“這……敢問沈大人是副司正嗎?”跪在最前邊的一個人問道。

董昭托着下巴:“副司正?嗯,不錯,到時候我去求聖上下旨,就讓我青姐當副司正。”

“額……”下邊的人一陣無語。

沈青默不作聲的看着董昭,這個弟弟是越來越會來事了,哎,如果溫摯有他一半的話……

這時,一個皂吏拿着一本名冊走上前,躬身將名冊遞給董昭,開口道:“司正大人,這是春欽司所有在職的人員,一共三十八人,請您過目。”

董昭接過名冊,隨手一翻,看着上邊的名字職位直皺眉:“怎麼才三十八人?”

皂吏答道:“回司正大人的話,這些都是有官階的,從六品到九品的人,沒有官階的就沒寫上去。”

“哦……那邵春是幾品啊?”董昭問起了邵春來。

“這個……邵小哥只是機要文書,還未入流呢……”那皂吏答道。

“未入流?”

“就是跟那些外出辦事的皂衛們一樣,沒有官階,只能算小兵。”

“小兵?”

“是的。”

“如果是小兵的話,本司正是不是可以直接調到春欽司來呢?”董昭問道。

“當然可以,司正大人您有這個權利。”

“行,麻煩你去將邵春找過來,帶到春欽司。”

“是!”

邵春很快就過來了,董昭見邵春到了,於是對着下邊已經站起來的那些人開口:“以後,這春欽司,我不在,聽我青姐的!青姐若是不在,你們就聽邵春的,都明白了沒有?”

“這……”

“你們要是心裏不滿,可以跟院長,跟聖上去談,就這樣,散了!”

董昭一揮手,直接就往外走,沈青也起了身,可就在此時,謝天到了。

“參見院長!”

“參見院長!”

春欽司的人再次跪了下來,董昭也連忙拱手。

謝天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怎麼,這就完了?你就是這麼帶下屬的?”

董昭抬頭笑了笑:“這,卑職還不知道給他們安排什麼事呢……”

謝天負手道:“讓他們去找那個西域聖女的下落吧,她一定還在城裏的。今天你們就做這些,明日就讓夏鎖司的人去做。”

董昭聞言一驚,做這件事嗎?

“是!卑職這就去辦!”董昭連忙答應了下來。

辦?辦個屁,林萍早就出城了,還找什麼找……

謝天呵呵一笑,揮了揮手:“去吧。”

董昭等人連忙整肅一翻,各自忙去了。他哪裏知道,謝天這是在麻痹他呢……

從樞機院出來,董昭三人走在大街上,開始說起了話來。

“究竟是誰給回部人的消息?這消息怎麼泄露的?”董昭再次將問題問了出來。

沈青思索一番后,說道:“閑園裏的人是不可能泄露的,我們幾個耳目靈通,甚至被人偷聽都不可能!那隻能是顧章和那邊出了問題。”

董昭一想,是啊,初一晚上商量好之後,這顧章和還回家住了一晚,恐怕期間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的事……

“我們去找顧老爺子!”董昭說道。

“嗯,應該問個明白!”沈青也點頭。

“顧老爺子在哪呢?”董昭問道。

這話就問到點子上了,沈青也不知道,於是兩人一起看向了邵春。

邵春道:“顧老爺子現在是京城衛戍司的副指揮使,他現在正在當值。”

“當值?在哪當值?衛戍司又在哪?”董昭發出了三連問。

邵春道:“初一西山寺出事之後,阿里逃回了鴻臚寺,聖上就從衛戍司調了兩營人馬駐紮在鴻臚寺外,顧老爺子好像就在那裏。如果我所料沒錯的話,他也應該在鴻臚寺外看守。”

“走,我們去找他!”董昭當即開口。

“大白天就去找嗎?這樣不合適吧?”邵春疑惑道。

“太陽底下沒新鮮事,我們就是要大白天去找,這樣才能顯得我們問心無愧!”董昭道。

邵春點了點頭,在京城,處處是眼線,有時候光明正大的做,反而能讓上面的人打消疑心。若是暗地裏做被發現了,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三人一路走,走到鴻臚寺外,正好看見了帶着士兵過路的顧炳。這顧老爺子穿着一身明亮的鎧甲,挎着軍刀,好不威風,顧盼之間,頗有一股老將軍的味道,甚是不凡。

“顧老爺子!”

董昭直接喊了起來,一下子就引起了旁邊所有人的注意。

一身盔甲的顧炳見是董昭三人,笑呵呵的迎了上來,在周圍士兵的注目之下,就這麼眾目睽睽的聊了起來。

“老爺子身體好硬朗啊,穿一身盔甲還走的這麼快!”董昭熱絡的扯道。

“哈哈,雖然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可老夫也是一流高手啊……”顧炳笑道。

“那就好,看您身體這麼好,我們也高興啊!”董昭也笑了起來,隨後使了個眼色:“老爺子,昨晚章和帶回家的年糕您有沒有吃啊?”

顧炳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顧章和昨晚沒帶年糕回來啊……可看見董昭使眼色,便情知是董昭要問今日發生的要緊之事,於是點頭道:“年糕已經吃過了。”

吃過了的意思,就是昨晚顧章和昨晚已經把要事告訴他了。

隨後董昭又說道:“那年糕可是小蘭跟我們親手做的,您不會拿去送人了吧?”

顧炳聞言臉色再變,今日西直門之事他已經全部知曉了,董昭現在就是來問泄密之事的!

“沒有,我家兒媳婦做的年糕,怎麼能拿去送人呢?”顧炳重新換上了笑臉。

“沒有送人就好!那年糕味道可香了,沒有讓別人聞到吧?”董昭再次問道。

顧炳皺起了眉,董昭的意思他明白了。聞味的意思,就是有沒有人偷聽了……

“那我得回去看看了!”

“那行,您先忙,我們告辭!”董昭臉上仍然帶着笑意,而後跟沈青邵春很快就離開了。

兩人的談話在旁人聽來只覺得如同閑聊一般,很快就結束了,根本就沒人懷疑……

董昭的做法讓沈青邵春不由對他刮目相看,好一個董昭,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輕易就問出了答案。

“顧章和將此事告訴過顧老爺子,但顧老爺子不確定有沒有人聽到!”行至無人的地方,董昭簡短的解釋了出來。

沈青臉色冰冷,不確定的話,那就是很有可能被人聽到了……果真如此的話,這隱患可就大了……

“一定要找出那個泄密之人來!然後讓它徹底消失!”沈青咬牙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董昭也道:“不錯,這一次我們算是僥倖,怕就怕下一次,這個人直接揭我們的底……”

邵春臉色一變,忽然道:“今天早上,我路過南園街的時候,看見顧家有輛馬車從顧府的後門走出去了。”

“什麼?顧家的馬車?你確定嗎?”董昭沈青齊齊問道。

“不會有錯的,那馬車車身上刻着一個顧字,而京城沒有第二個顧府。”邵春道。

“能坐顧府的馬車的人,定然是顧家人了,會是誰?”沈青問道。

董昭臉色很難看,他想着想着,慢慢在腦海里捋線。想起顧炳的暗語,不知道有沒有人偷聽,再結合邵春看到的顧家馬車,於是想到了那個人……

沈青也想到了。

兩人同時開口:“顧老夫人!”

董昭看着沈青,沈青也看着董昭,兩個人同時露出了震驚之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可能說得通了……

“對了邵春,你知不知道這位顧老夫人的來歷?”董昭問道。

“我哪裏知道啊,不過我可以去問朱楓,讓朱楓問他娘!瑞王妃肯定知道的,這京城裏的達官顯貴,就沒有瑞王妃不知道的!”邵春給出了方法。

“那你快去找朱楓!實在不行直接去瑞王府問,就說我讓你去的,快!”董昭催促道。

“好,董師叔我立馬就去!”邵春立馬就拔步走了。

董昭跟沈青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今天這事可是給了他們一個教訓,在京城裏密謀做事,還得小心謹慎才行!這次是僥倖,謝天沒有掀開那木箱隔板……

如果掀開了,後果不堪設想!

兩人回到閑園時,已是午後了,剛進門,江月溪就道:“昭哥,那個阿里的人把玄鐵送過來了!除此之外,還送了一張紙條。”

“紙條,什麼紙條?”

江月溪立馬就將那紙條遞給了董昭,董昭一看,大驚失色。只見紙條上寫着:速去西直門,聖女就在顧章和車上,錯過勿怪。

字跡馬馬虎虎,勉強能看清,至於是誰寫的就不知道了。

董昭凝視着這紙條,臉上的怒意難以掩飾,這個姦細,這個告密之人,是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的?

沈青見董昭憤怒至此,她勸道:“今日無事,等邵春跟顧老爺子的消息來,我們就知道那人是誰了。”

“也只能如此了。”

董昭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他盯着那張紙條,腦海里翻來覆去思索着,這顧老夫人肯定是沒那麼快的手腳的,她這個婦人不可能將紙條塞到鴻臚寺,顧家裏邊也沒有高手,那麼恐怕其中牽扯到了其他人。

誰會有那麼大的能耐呢?

傍晚時分,邵春來到閑園,給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來,震的董昭下巴都快脫了……

“你說什麼?顧老夫人是許右卿的表妹?那也就是說顧章和跟顧章平其實是許右卿的外甥?”董昭驚愕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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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王妃是這麼說的……但是前些年自從顧老爺子沒當官了之後,這兩家人關係就冷了下來……”邵春再次補充了一句。

“難道是許右卿?這個奸佞!”董昭咬牙。

“先不要亂猜,我們沒有證據。”沈青說道。

董昭拿出那張紙條:“這不是證據嗎?”

“這紙條絕不可能是許右卿寫的,這字太丑了。董師叔,你不知道許右卿是個大儒嗎?他寫的字,在京城幾乎一字千金。”邵春又道。

“那就是他讓別人寫的唄!這個狗東西,老子早晚宰了他!他當初居然魚飛去南岩摸老子的底,老子還沒跟他算賬呢!”董昭想起這事就來了火,“別讓我撞上他,撞上了老子一定要他好看!”董昭又狠狠的說了一句。

這個京城,不但有陰險的皇帝,老謀深算的謝天,還有許右卿這種奸佞,宛如一個爬滿了蛆的茅坑,讓他感覺無比噁心!

其他人沉默了下來,這明槍暗箭真是防不勝防,這入京才多久,就一步步膽戰心驚……

董昭忽然再次拿起了那張紙條,凝視了起來,他看了看邵春,忽然眼前一亮!

“邵春,你是不是會模仿出別人的字跡?而且有九成相似?”董昭問道。

“還行吧……”邵春撓頭,他確實有這門本事。

“你這本事,樞機院都有誰知道?”董昭謹慎問道。

“徐經,殷奇,程歡,就這三個,沒了。”邵春不加思索的答道。

“太好了,來,我們這樣……”董昭幾人合計了起來,想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計劃……

既然現在風聲緊,那麼不如鬧的滿城風雨好了……

當夜,顧炳回家后,就立馬問起了自己府里的小廝:“昨夜可有人出過門?”

“沒有啊,老爺。”

“那今日清晨呢?”

“二少爺出門了啊……”

“除了二少爺之外呢?”顧炳問道。

“呃,夫人出了一趟門,就在您去當差之後出門的。”

“去了何處?”顧炳厲聲質問道。

“去了……去了許府……”

“許右卿家裏?”

“是……”

顧炳完全明白了,這個劉貴花,嫌疑很大!他當即來了火,又問道:“夫人呢?”

“夫人還沒回來呢……”小廝弱弱道。

“又去哪了?”

“夫人回來吃了中飯後,下午就去黃大人府上了……”

“黃大人?黃懷良?”

“是……”

顧炳臉上的怒意再也遮掩不住,立馬道:“你給我去叫她回來!告訴她,她若是不立馬回來,以後就別回來了!”

“是……”小廝被顧炳的怒火嚇到了。

大約一個時辰后,天色昏暗了下來,劉貴花終於是到家了。到家之後,她很快就被請到了顧炳的書房之內。

顧炳坐在書房內,看着一臉茫然的劉貴花問道:“昨夜,我跟章和說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我……我沒有啊……”劉貴花不承認。

“那你一大早去許右卿家裏幹嘛?”顧炳冷冰冰的問道。

“給我表哥拜年啊!今日初二啊!”劉貴花順口就道。

“拜年?拜年一大早就去,生怕來不及?你就這麼想巴結你那表哥?多少年沒去過偏偏今年去?而且還要瞞着我去?”顧炳聲音越來越冷。

“顧炳,你憑什麼這麼跟我說話?”劉貴花心虛了起來,眼睛卻不敢直視顧炳。

“憑什麼?就憑你跟我撒謊!”顧炳聲音大了起來。

“我沒有撒謊啊!”

“沒有?你一撒謊眼睛就往天上看,剛才跟我說話你一直不敢看我的眼睛,這麼多年的夫妻,難道我還不知道你么?”顧炳吼了起來。

“你……”

“昨晚你偷聽我們的話怎麼敢傳出去的?你知不知道,許右卿想害死我們的親生兒子!”

“不可能,我已經讓我表哥不要對章和動手……”劉貴花脫口而出,然後慌忙捂住了嘴。

露餡了……

顧炳凝視着她,怒氣騰騰上漲,他一衝上前,“啪”的一下狠狠的給了劉貴花一巴掌,直接將她扇的跌到了地上……

“你竟然敢打我?顧炳,我讓我表哥來——”

“啪!”又是一記耳光,直接打的劉貴花臉都腫了……

“老實交待吧,我還能看在章平章和的面子上,給你個體面……”顧炳長嘆了一口氣。

“我……我……”

“不然的話,我讓你永遠出不了這顧府……”

劉貴花眼睛瞪大了起來,心中升起一陣恐懼,渾身都在發抖……她知道,自家男人不怒則已,一怒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開始後悔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從她告密那一刻起,他們顧家的家運,也就到此為止了……

翌日,京城風聲雷動,一大早,皇帝就被一則消息驚動了。

“聖上!鴻臚寺官員來報,他們在鴻臚寺回部人的門縫裏看見一張紙條!上邊寫的東西太可怕,他們不敢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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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紙條?速速拿來給朕看!”

皇帝接過紙條一看,只見那紙條上寫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聖女在皇宮之內,錯過勿怪!”

皇帝震驚無比,可還未等他震驚完,又有人來報。

“聖上,樞機院大門門縫裏也有一張紙條!”

“拿來!”

“聖上,五城兵馬司也發現了紙條!”

“聖上,大理寺門縫裏也……”

皇帝愣住了……

當七八張紙條都擺上來后,皇帝一看,好傢夥,聖女去的地方多了!有說藏在皇宮的,有說藏在內務府的,有說藏在衛戍司的,還有的居然說藏在許右卿府上的……

皇帝眉頭緊皺,可他仔細一看,那字跡居然是一模一樣的,這也就證明,是同一個人做的!

正當此時,外邊太監喊道:“啟稟聖上,董昭求見!”

“宣!”

董昭很快進來了,只見他也呈上了一張紙條,說道:“聖上,這是阿里王子昨夜給微臣的,微臣不敢隱瞞,更不知那王子是何居心,所以故來覲見聖上!”

董昭說的誠懇,皇帝眯了眯眼:“他為何送你紙條?既是昨夜送的,為何今日才呈來?”

“回聖上的話,那阿里王子將玄鐵送給了微臣,但是將這張紙條壓在玄鐵之下。昨日微臣一天都在京城四處尋找聖女的下落,歸家時沒來得及看,今日一早才發現。”

那張紙條很快就呈上去了,皇帝一看,臉上頓時又驚又怒。

“這到底是誰幹的!把這個人給朕揪出來!”皇帝發出了震天怒吼!

董昭暗自鬆了口氣,算計我,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就把這京城給攪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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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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