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應驗的卦象
“虞允言……”
白忘冬念叨着這三個字。
不管是虞家還是藍葵,都對這個乳臭未乾的毛小子很是重視。
那這小子身上絕對是藏着很重要的秘密。
這份秘密的價值,也許比一座礦山什麼的,來的更加的重要。
在沒確認好這份價值的內核究竟是什麼的時候,白忘冬絕對不會輕易答應下來虞夫人的交易。
只不過,一座靈晶礦啊……
“啊,心疼。”
白忘冬捂住自己的心口,被遮擋的臉上全然都是痛苦之色。
太心疼了。
他搖着頭,朝着廢棄的戲園走去。
既然都已經來了鬼市,那自然要去見一見闊別已久的故事書。
……
對於百里牧來說,從那一天之後的每一天,他都在過着渾渾噩噩的日子。
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天衍山執盤人君牧好像早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
他對如今的每一天所過的時間,好似都沒有了概念。
“恩公。”
路奎的大塊頭習慣性地遮蓋住了燈光,將趴在桌子上的百里牧給罩了起來。
百里牧沒有抬起頭,只是打了個哈欠,用弱弱的聲音說道:“不是和你說了,不用叫我恩公嗎?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沒什麼大事。”
路奎憨直地撓了撓頭。
“就是想請您算一卦。”
“入夜問道,白日算天。”
百里牧懶散地開口道。
“這是規矩,等明天白天去街口找我。”
“我白天不出來的。”
路奎尷尬地開口。
鬼市裏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見不得天日的鬼,路奎也是其中之一。
“那沒辦法了。”
百里牧毫不猶豫地說道。
“這是規矩。”
“這樣啊……”
路奎倒也沒再繼續問了。
畢竟算命這一行處處都是規矩。
要是因為他讓恩公壞了規矩的話……
“那我想想辦法,等過兩天白天去找您。”
“對了,忘了告訴您,我家婆娘生了,是個女兒,我來找恩公就是想讓你給俺這閨女算一算……”
本來興高采烈說著自己家女兒路奎突然就止住了話頭。
因為他看到百里牧從桌子上趴了起來,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朝着他伸出了手,然後慵懶說道:“生辰八字給我。”
“恩公不是說規矩嗎?”
“屁的規矩,撕了撕了。”
百里牧擺手,睜開眼睛看向他。
“就當我剛才說了句胡話。”
“哦哦。”
路奎雖然不知道百里牧為啥突然改主意了,但他連忙從袖子裏面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生辰八字給拿了出來,給百里牧遞了過去。
在他看來,這測自己姑娘命的活必須要交給恩公,恩公是他覺得全京城最厲害的算命先生,事關女兒,他必須要選最好的。
“要是恩公方便,還請賜名。”
“孩子的名字最好還是父母來定。”
百里牧看着手中的生辰八字,手中捏着法訣,開口說道。
“我就是一個外人,外人取得名字這因果可不一樣。”
“是嗎?”
路奎眨了眨眼,有點沒聽懂啥意思。
但恩公的話就沒錯過,聽恩公的話就對了。
突然,百里牧停下了手中捏着的法訣,他沉默幾秒,隨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是個好娃娃,命格不賴,平安順遂,你們好好養着吧。”
說著,他把手中的八字重新遞迴到了路奎的手中。
“那……”
路奎剛要說話,結果就看到百里牧抬起了手,對着他搖了搖頭。
“別問,天機不可泄露。”
“好。”
大塊頭點了點頭,很聽話的閉口不言了。
隨即,他指了指自己那邊的攤位,看到百里牧對着他點頭之後,就連忙跑走了,臉上還帶着淡淡的欣喜。
對於他們這些“鬼”來說,子女能夠平安順遂那不就已經是最好的命運了嗎?
“卦術真的能在人剛生下來就看明白他的一輩子嗎?”
而就在百里牧剛要繼續趴下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就突兀地響了起來。
百里牧定睛一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一道身影就已經坐到了他的面前。
聽着白忘冬的問題,百里牧輕輕一笑:“怎麼可能,人這一輩子那麼長,多的是變故叢生,一眼怎能望到底。”
“那你是在騙那傻大個?”
白忘冬指了指笑的合不攏嘴的路奎,開口問道。
“也不算是騙吧。”
百里牧撐在桌子上,雙手托着下巴看着路奎說道。
“多少給個安慰,能讓他們心安。”
他很明白路奎想聽的是什麼。
那大塊頭最怕的就是自己會影響到自己的家人。
這種怕甚至已經到了會天天做噩夢的地步。
他說這麼一句話,能讓路奎少些焦慮。
“那就不還是騙嗎?”
白忘冬淡笑着說道。
“和你說不明白。”
百里牧翻了個白眼。
“你今日倒是有時間來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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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霄逃獄了你知道嗎?”
白忘冬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有所耳聞。”
畢竟六扇門暴動是一件名動京城的事情,他向來情報靈通,自然能知道這位故人做了什麼。
“這算是白鶴飛出了京城嗎?”
白忘冬猶記得當初百里牧說過的那個預言。
有鶴西來,入山中,離山時,白鶴又瞎又殘。
如今……
彷彿還真的是全部都應驗了。
“……也許吧。”
百里牧淡淡道。
對於所謂的預言,他現在已經不怎麼感冒了。
當時之所以會去特地提醒張宇霄一句,也只是因為恰好做了這樣的一個夢罷了。
白忘冬手指在桌子上極具規律性地輕輕敲打。
這敲打的聲音在兩人安靜的氛圍當中分外的清晰。
白忘冬不說話,百里牧也就不說話了。
這樣的氣氛持續了片刻。
白忘冬的聲音淡淡響起。
“幫着找一個人。”
“名字。”
“虞允言。”
“通緝犯?”
百里牧看向他。
“你這錦衣衛找人還用假手他人?”
這大明沒有比錦衣衛更會找人的了吧。
“給我算個大概的方向就行。”
白忘冬隨意開口道。
“那我不如直接給你算白玉京得了。”
百里牧沒好氣地看着他。
算虞允言又不能只算一個虞允言。
“也行。”
白忘冬點頭。
他不在意的。
“……”
百里牧此刻心裏有着一萬句髒話正在蓄勢待發。
“給我講個故事吧。”
哐當。
突然白忘冬話鋒一轉,直接從袖子裏扔出來了一塊銀錠砸在桌子上。
百里牧動作熟練地把銀錠迅速收起,咳嗽兩聲,潤了潤嗓子,臉上瞬間就堆滿了笑容。
“您想聽啥?”
他包會講的。
“黃泉宗的……那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