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試探
前半部分修能聽明白，後半部分聽得有些雲裏霧裏。
“什麼文字？莉莉絲你能解讀古文字嗎？”
費爾南多帝國的歷史是有斷層的，皇室利用專制主義中央集權將遺失的史實想辦法給蓋過了，當然普通民眾對此沒有興趣，更不會有意見。
“呃，部分吧。而且我不確定是不是古文字。”
莉莉絲一時沒想明白為什麼格雷會選擇修在場的時候提起漢字的事情。
她看向格雷，目露疑惑。見格雷嘴角勾起，凝視着修道：“殿下，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您是不是應該暫避一下？
暗示很明顯了，修怎麼會聽不懂。
莉莉絲與羅斯柴爾德商團之間有秘密。
是不方便讓他知道的秘密。
修的眼神暗了暗，哪怕他貴為七皇子，也沒有辦法插手莉莉絲的私事。格雷是在提醒他，他與莉莉絲有着不能夠被完全信任的關係。
是君臣之間的制衡嗎？猛然想起莉莉絲曾經建議過，他需要學習帝王心術。
像是目前的情況，應該退出，給坎貝爾家足夠的信任吧。
不能感情用事，修點點頭，示意先行回去休息了。
……
七皇子離開后，格雷靠近莉莉絲身邊，換上了溫和的表情。
“那麼，我們繼續談談生意上的事情吧。”
後知後覺的莉莉絲恍然大悟。
果然不管與格雷有多親近，他的本質完全是個利益至上的商人啊。自己有點傻了，傻得差點以為格雷會為了虛無縹緲的感情，無條件的伸以援手。
曾經互相靠近就變得擂鼓般的心跳，此刻如止水，平靜無瀾。
“格雷，不如你直說吧。羅斯柴爾德商團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還好沒有完全把真心交付出去，來得及收回。
她雙手環住自己的胳膊，擺出防禦的姿態。注意到莉莉絲態度上的轉變，格雷心中泛起酸楚。
他們之間，像是做了一場易碎的玻璃夢，根本經不起絲毫的試探。
“……商團，想知道你背後的秘密。莉莉絲，你。究竟是誰？”
接近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最後這一句，格雷還是沒能問出口。
原來如此，羅斯柴爾德商團一直在背後調查自己。不怪他們，畢竟自從李莉莉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莉莉絲的行為思想轉變太大了。
老狐狸，疑心真重啊。
但是穿越的事情，是可以告訴他的嗎？
與其說可不可以，不如說根本無從下口解釋。
“哈哈哈哈哈哈，格雷·羅斯柴爾德，你在說什麼呢？我就是莉莉絲·坎貝爾啊。”
莉莉絲用大笑掩飾着無法坦誠相告的遺憾。
“帶紙筆了嗎？”
她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換上認真的神色。
“啊……有。”
格雷遞過常用的便簽和簽字筆。
莉莉絲先是寫下一行中文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經過短暫的思考，又在下面補上一行短短的英文：「Ilovedyou」。
嗯，過去式了。
“什麼意思？”
格雷看着紙條，奇怪這次怎麼沒在上面標記譯文，還有第二行的文字明顯和上一行不是一個體系。
指着“金風玉露”四個字，莉莉絲解釋道：“是我剛才唱的那首歌的名字。不過這個詞不好解釋，所以我給它組成了句子。”
說是句子，其實是宋詞。
“意思大概是，兩個人在秋天短暫的一次相遇，抵過了世間無數的美好。”
至於下面的英文，是莉莉絲的世界使用最廣泛的語言。
抱着碰運氣的心態和自己的小小心思。
“第二行的文字屬於另一種語言，它的意思嘛。”
莉莉絲抬頭看向金色的瞳孔和他背後的毛月亮。
“曾經的月色真美。”
哈哈，臉上溢出苦笑。
這種中式浪漫，不知道典故的格雷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懂吧。
莉莉絲伸了個懶腰，打了個淺淺的哈欠。
“格雷，我困了，要回去了，晚安。”
“我跟你一起走。”
哪怕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卻有新的收穫。莉莉絲知曉的神秘文字不止一種，甚至可能不止兩種。
回到小聖堂，莉莉絲掀開鋪在地上的被褥，這兩天得打地鋪睡。鑽入溫暖的地鋪，身上的寒意和內心的冰涼漸漸散去。
格雷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反覆查看那兩行字。
“現在你滿意了嗎？羅斯柴爾德。”
想到莉莉絲苦笑的表情，格雷莫名感到不安。
「怎麼可能滿意啊，這不是什麼都沒能問出來嗎？反而謎團變得更多了。我早就說過，要等她徹底愛上你之後，再去問。結果，你先陷進去……」
“不要再逼我了，我們自己調查不行嗎？”
「我們調查的不夠久嗎？查出來了什麼？格雷，記住你的責任，不要心軟。」
“……等我找老爺子解讀一下紙上的內容再說吧。”
為了家族和商團，不知道欺騙了多少女性感情的羅斯柴爾德是沒有辦法與格雷共情的。
……
忙碌且充實的周末。
莉莉絲接過安迪手中的大勺，換他去休息。
舀出鐵鍋里的燉湯分裝成小碗，遞給村民。
“謝謝坎貝爾小姐啊，沒想到拯救我們的居然是那位英雄的女兒。”
“是啊，還有七皇子、八皇子和九公主，連羅斯柴爾德商團都對我們多加照顧呢。”
提到羅斯柴爾德商團，莉莉絲的心裏略過微微的疼痛，很快忽視掉它，笑答道：“因為各位是我們費爾南多重要的子民呀，請相信國家，不會丟下大家不管的。”
巴耶力老師在一旁用無奈的眼神掃視着莉莉絲，理查德的女兒繼承了和他一樣的毛病，開口閉口都是家國情懷。如果費爾南多帝國真的與神聖大帝國開戰，莉莉絲不會想着要上戰場吧。
唉，明明以坎貝爾家族現在的地位，完全可以退居二線的。
再看七皇子和八皇子，正與聖職者探討着重建計劃的圖紙以及後續的防災方案。
倒是皆透露出幾分帝王的潛質。
腥風血雨的皇儲之爭會從什麼時候會開始呢？
莉莉絲夾在中間，屆時又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
不知不覺間，巴耶力的腦海里對未來的規劃，全部都圍繞着莉莉絲的身影。一開始只是想要保護愛莎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後面漸漸的也被少女的性格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