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深淵之視
“你此言……何意？”
聽到幽夢如此說，昭嬋只覺一陣眩暈，喜悅的眩暈，不管最終輸贏，整個次元界都將被納入虛無之中，這是可遇不可求的，是她從不敢去夢的。
“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只是……在你徹底挖出真相之前，我不會收納你們。”
次元界這顆棋子對於幽夢來說可有可無，無足輕重，給他們如此機會，也只是看在老朋友花月聖君的面子上，能不能把握住，終究得看他們自己。
“我明白了，我們會拼盡全力，不會讓你失望的。”
“讓我失望？不，不要弄錯了，無論你們成功與否，我都不會有任何心境改變，任何事……都要對得起自己，在此基礎上，對得起你所珍視之人，對得起天下萬民，如此，方可謂善矣。”
“……”
聽着此言，昭嬋陷入沉思，這番話，幽夢早先便對她說過，只是她仍舊無法改變，或者說，對待眼前之人，她無法改變。
“我知道了，我盡量做到讓自己滿意，讓你滿意，讓天下萬民滿意。”
“嗯，這才對，還有……”
“嗡嗡嗡……”
“嗯？”
幽夢正欲繼續說下去，一旁的時空卻忽然開始異動。
“啪啦！”
小塊時空如鏡般破碎，甲子那模糊的身影再度顯現在三人眼前。
甲子出現后，對幽夢幽雪見禮，看了一眼昭嬋后，便急切道：“主上，深淵異動，嵐姐與瑩姐已然行至深淵之邊，深淵之眼……已然開視。”
“哦……？”
聽聞此言，幽夢饒有興緻地斟滿茶水，嘴角勾起一絲極為戲謔的微笑道：“那幫傢伙……倒是會挑時間，不過無妨，現在的深淵，她二人足以壓制，等我回去，再行剿滅之事。”
“明白，不過，唔……若是突然出現失衡狂亂，真的不會有事么？”
“你大可放心，就算出現失衡狂亂，也無傷大雅，該怎麼做怎麼做，不過一段小插曲罷了，回去歇着吧。”
說罷，幽夢將手中斟滿的一杯茶水遞給了模糊的甲子，甲子雖說仍有些擔憂，但他無條件相信幽夢，隨即點點頭，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告別離去。
昭嬋卻是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幽雪看着一臉疑惑的昭嬋，不由得一笑道：“當年虛無的深淵之戰，可是秘聞，除了我們十四人，沒有一人知曉內情，你從未聽聞，可再正常不過了。”
“唔……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嗯……讓我想想該怎麼與你解釋……哦，有了，被遺棄之主的頑強反撲，新生之主的剿滅鎮壓，殘兵敗將的不甘復仇，喏，就這樣了。”
“……”
此話落下，全場皆靜，昭嬋無奈地看着幽雪，長嘆息道：“所以，你這解釋與沒解釋，有什麼區別呢？”
“怎麼，還不知足？都跟你說了是秘聞，你還想要知道多少呢？與你說這些，已然是壞了規矩。”
“正是如此。”
剛才一直看戲的幽夢突然加入了對話，解釋道：“那幫傢伙，雖說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對於其它任何生靈而言，都是不可觸碰的禁忌存在，就連虛無之物也同樣如此，了解太多，對於你們，百害無一利。”
“是這樣么……它們竟有如此可怕？”
“呵，那是自然，有一句話，你可以記住——深淵之視，一眼斷生死，一念滅輪迴，一息碎無夢，一語定乾坤。不得不承認，那傢伙，是我所遇最強之敵，同為雙生之體，我與霞可謂是拼盡全力才將其徹底滅殺。”
“什麼……就連你們都得全力拚殺？”
“不錯。”
聽到這番話，昭嬋便已然大致知曉了深淵之物究竟有多可怕，幽夢等人為何又將相關消息鎖死不泄，畢竟，這般威脅確實太過可怕，尋常人士定然觸之即死。
“所以這件事……我們不會與你多說，就算你日後歸附於我陰之殿，同樣如此。”
“嗯……我明白，果然……我的實力還是太弱，拘於此界，見識太過短淺，終是……得去那外界混沌，那虛無，瞧上一瞧。”
“呵，有這份心，便莫要忘卻，一步步向前，終有一日，你會實現你所想一切。”
聊罷，三人也默契地不再多言，皆是靜靜品茶賞月。
月色凄美，天星黯淡，天蒼之外，一片黑暗之地——虛無，深淵邊界。
兩名少女立於此地，一樂師，一劍侍，樂師名嵐，劍侍名瑩，分別為“太陽”、“少陰”。
“如何了？”
嵐漸漸收回神思，搖搖頭回道：“看不清，怕是那傢伙捲土重來了。”
“呵……有點意思，這被遺棄之主，莫不是與那昏聵之主商量好了不成？近乎在同一時刻作亂。”
說著，瑩目光銳利，一眼洞穿深淵外殼，直達淵底，看了許久，也只得出與嵐一樣的結果。
“呵，這般情形，也只能是他歸來，不過無妨，當年的仇……總算是有機會報了。”
瑩語罷，微微扶住了自己的左肩，嵐則是微微皺眉隨之看去道：“這麼久過去了，應該無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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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那是自然，有着主上的幫助，早已無礙，只是我這心中，可沒法放下啊。”
怒火中燒，殺氣升騰，現在的瑩，已然不是這般詞彙可描述，若是真給她機會，她只怕會想盡辦法殘殺對方，只為報那一擊之仇。
“唉……你還是悠着點兒吧，那傢伙可不是我們能夠應付的，真要戰，只有兩位主上壓他一頭。”
“我自是知曉，可這也並不妨礙我復仇。”
“你可別亂來，陰陽失衡狂亂雖說主上找到了處理辦法，但長此以往身體定然難以支撐，我們只需拖住便是，等待‘太陰’歸位，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
“‘太陰’歸位……這話我可聽得夠久了，我倒也想等，可你看對方給我們機會么？”
“給我們機會？什麼時候機會還需要他們來給了？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還是如此死板，要我說啊……”
“唉行了行了，打住，別跟我扯些有的沒的，我聽不進去。”
“你啊……”
“轟轟！”
二人正聊得起勁，整個深淵卻是不知為何發出一陣顫動，是一陣悲鳴的顫動。
嵐也在第一時間放出神思探查，發現視界竟比方才清晰不少，只是，那最深處，依舊不可見。
收回神思，嵐無奈皺眉，搖搖頭道：“雖說看得清楚了不少，但那深淵之底依舊無法探查。”
“無妨，隨他去吧，屆時再看如何處理。”
“也只能是這樣了，那……準備回去？”
“嗯，走吧。”
“兩位且慢。”
“嗯？”
正當二人準備離去，卻有一陌生男子叫住了她們，可她們卻又沒有看見任何人。
“莫要驚慌，是我。”
聲音又變成了陌生女子。
不過二人卻是立馬知曉了對方身份，皆是一驚，嵐接話道：“‘空無’……為何你會出現在此處？”
“深淵異動，我自是需要前來查看一番，這幫窮凶極惡之徒，不可再留，此次，還請諸位將其一舉殲滅，永絕後患。”
“你倒是別光嘴上說說啊，想要永絕後患何其艱難，就算是二位主上聯手，怕也無法做到。”
瑩說著，只得無奈搖搖頭，當年戰勝深淵，他們其實便有想過永絕後患，只是幽夢與霞二人當時聯手也無法做到。
至少當時明面上展示如此。
“嗯，我知曉，當時的情形，我也看見了，不過，那時你們經歷大戰，所有人都無法發揮真正實力，這次，我可以幫你們壓制一段時間，供你們修養，隨後你們十四人聯手，定能將其湮滅。”
二人聽着這話，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不過至少它的提議對於二人來說也是有好處的，思索一番后，嵐開口道：“這件事，還得由兩位主上定奪，我們說了可不算數。”
“嗯，我自然知曉，所以我只是提出一個方案供你們思考罷了，具體怎麼做，還得看你們。好了，現在的他們還翻不起什麼浪花，我先走了，後會有期。”
落下此話，那段奇怪的聲音終是消失不見。
二人也是皺着眉細細思考着方才“空無”所言，一路緩緩往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