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鄰居

第2章 鄰居

或許是前一天太累了,阿比蓋爾一覺幾乎睡到了中午,等到她把房間和自己收拾好,踩着拖鞋下樓的時候,阿不福思已經往桌上端着午餐了。

阿不思則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新一天的《預言家日報》,看到臉上還帶着慌亂的阿比蓋爾笑眯眯地說道:“早上好,今天天氣不錯,我沒讓阿不福思喊你。”

“別搞得像是我在照顧小孩一樣。”阿不福思哼了一聲把麵包放在餐桌上,“她再不醒來午飯也沒有了。”

“對不起。”阿比蓋爾立刻說道,她下樓把餐桌邊的三張椅子放好。不過阿不福思看着她這樣似乎更加生氣了:“給我坐到沙發上去,喝掉你的那杯熱可可。”

“阿不福思只是擔心你的身體。”阿不思柔和地說道,似乎是回了家,他的裝扮明顯“巫師”了很多。阿不思穿着一件顏色鮮艷的紅色的袍子,上面綉着不同變化的花朵,阿比蓋爾試圖認出哪些花是自己認識的。

最後她認為這些花要麼是巫師界的花朵,要麼就是創造者自己想像出來的,當然還有最後一種可能,她在孤兒院看的那本花卉書上記錄的花朵不全。

阿比蓋爾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阿不思,阿不思則是用魔杖一個個指出袍子上是哪些花。

最後他們三個人一起享用了一份比昨天晚上友善多的午飯,當然依舊很尷尬。阿比蓋爾夾在兩個鄧布利多中間,然後還要看着他們像是掐准表一樣的,其中一個人抬頭,另一個人必定正在低頭吃麵包。

午飯結束后阿不思就提着箱子離開了,走之前他對阿比蓋爾說:“我聖誕節的時候會回來一趟。”

阿比蓋爾點頭,心裏想昨晚阿不思在隔壁房間肯定聽到了。廚房裏面的阿不福思的身影明顯僵硬了一下,阿比蓋爾覺得阿不福思肯定現在也聽到了。

“房間不施展隔音咒的話,隔壁房間的聲音還是很容易聽到的。”阿不思說道道,阿比蓋爾從他藍色的眼睛裏明顯看出了幾分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道別後阿不思直接消失在原地,阿比蓋爾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口愣了一會。

“怎麼,想他了?”阿不福思從廚房走出來,阿比蓋爾注意到他的手上還拿着刷子,“你要是後悔也沒用,他要去霍格沃茲當教授——天生把自己和外界隔絕出來的場所。你就算站在門口吹一整天冷風他也不知道。”

“不是的,我只是在想父親是怎麼離開的。”

“幻影移形。他就擅長這個。”

這時門響了起來,阿比蓋爾開了門,一個老婦人端着甜甜圈站在門口,她個子不高,但很和藹。

“你好,我是隔壁的巴希達·巴沙特。”她對有些緊張的阿比蓋爾輕輕笑了下,隨後對着從廚房走出來的阿不福思說道,“我昨天看到你的哥哥回來了,想着給你們送些甜甜圈。阿不思那孩子喜歡這個。”

“謝謝你,巴沙特夫人。”阿不福思的話有些生硬,但他依舊讓巴希啥帶着懸浮着的烤盤走了進來,“我哥哥今天中午就離開了。”

巴希達·巴沙特看上去有些可惜:“是嗎,那真的很可惜,我很久沒見過他了。”她輕輕嘆了口氣,這時老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局促不安,甚至有些緊張的阿比蓋爾身上。

“這是阿不思前段時間認領的孩子,她叫阿比蓋爾·阿莉安娜·鄧布利多。她這幾年都住在這裏,阿比蓋爾,和巴沙特夫人打個招呼。”

老人的笑容在聽到“阿莉安娜”時似乎淡了一些,她看向阿比蓋爾的眼神似乎更加和藹。

阿比蓋爾則是僵硬地和她說了一句“您好”,她看上去有些害怕和陌生人相處。

巴沙特夫人和阿不福斯聊了一會,她對阿比蓋爾抱有一種善意的興趣,她詢問阿比蓋爾對魔法,還有歷史是否感興趣。

老人身上似乎有一種無形的魔力,阿比蓋爾漸漸把自己緊緊抓在裙子上的手指鬆開。

最後在聽到女孩沒有上過學時,巴沙特夫人的目光迅速銳利起來。“實際上……”阿比蓋爾頓了頓說道,“我認識一些字,孤兒院有人教過我。”她舉起自己懷裏的插畫書作為證明。

然而巴沙特夫人依舊很擔心,阿不福思懷疑這是搞文化人的通病,畢竟阿不思也說過要他多關注阿比蓋爾的學習情況。

但是只認識幾個字是明顯不能進入霍格沃茲學習的,當然阿比蓋爾要是不去霍格沃茲也沒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這一所魔法學校。

但最後阿不福思還是同意了巴沙特夫人的提議,讓她從明天開始教阿比蓋爾讀書寫字。

事實上,巴沙特夫人的確是個很好的老師,她說話溫柔,講解地有趣生動。

唯一讓阿比蓋爾頭疼的是老婦人似乎對她有着一些,“對待天才的要求,哼。”阿不福思在餐桌上一邊給自己的麵包抹着黃油,一邊把一杯羊奶遞給阿比蓋爾,“她見過的天才多了,加上你的父親,從一年級就以聰明而着稱的腦瓜子。巴沙特夫人當然會對你有這些要求。”

阿比蓋爾看着餐桌上的阿不福思,他這幾天從早上就出去放羊,一直到傍晚才吆喝着羊群回來。

阿不福思偶爾會帶着她去羊圈裏給山羊餵食,但自從一次他回頭,發現阿比蓋爾消失在羊圈裏面后就再也不讓她進去了。

“那根本不是我的錯。”阿比蓋爾和巴沙特抱怨道,她手上捏着一隻羽毛筆,“那些山羊太熱情了,我想撫摸他們的毛,但是他們太重了,我被壓在下面。”

“那是因為你總喜歡睡到九點多才醒來,然後錯過了早飯。”接自己侄女回家的阿不福思不客氣地說道,“你要是還想長個子的話,就給我記得吃早飯。”

阿比蓋爾背對着阿不福思偷偷吐了吐舌頭,巴沙特倒是很欣慰,女孩要比一個星期之前開朗了不少。

老婦人還記得十幾年前鄧布利多家族的那些事情,還有悲劇,她隱約猜到其中一個悲劇和自己的侄孫有關。

出於這種愧疚和鄰居關係,巴沙特一直對自己有些粗魯的鄰居阿不福思表現地格外友善,而阿比蓋爾不清楚這些,因為她現在還在頭疼寫作格式。

阿比蓋爾深刻懷疑巴沙特夫人的職業不是個歷史學家,她可能還是個大學教授,以前每天在一個小房間裏面改着滿屋子飛來飛去的學生作業。

她把這些話偷偷告訴了自己的新家人——三天前被阿不福思帶來的阿莉安娜,但是是平面移動版。

畫像里的女孩有着一頭金髮,安靜溫和地聽着阿比蓋爾吐槽作文格式有多難寫,偶爾她會想着摸摸畫框外面的侄女,但是失敗了。

雖然阿莉安娜沒怎麼說話,甚至阿不福思都沒怎麼認真介紹她們兩個認識,但是她們依舊成為了好友。

阿不福思的評價是:“哼,就算是個山羊也比某個人有人情味的多。”

阿比蓋爾覺得阿不福思一口氣罵了兩個人,實際上阿不福思也意識到自己言語的錯誤。但是他又不想否認自己對哥哥的指責,於是轉過身子進了廚房。

當晚餐桌上多了一份阿比蓋爾最喜歡地黑森林蛋糕。

至於山羊,阿比蓋爾很可惜地聽到阿不福思已經把他們都鎖在羊圈,今年冬天似乎來的很快,戈德里克山谷的天氣也不適合繼續放羊了。不過好消息是現在快到11月的末尾,馬上要到聖誕節了。

總體而言,阿比蓋爾覺得自己在山谷的日子簡直不要太美好,除了有一次她差點被掃帚帶上天這件事。

她以為那只是普通的打掃工具,但是事實證明,不要對巫師家的一切都抱有幻想。

當你以為鍋只是普通的鍋時,那有時候可能是你叔叔用來敲飯通知的鑼;當你以為地毯是普通的地毯時,她會偷偷告訴你藏在她下面的鑰匙;當你以為掃帚是掃帚並打算用他打掃羊圈時,他會突然騰空飛起然後把你懸在半空。

情急之下阿比蓋爾直接坐在掃帚上,這讓她想起以前孤兒院有人說的都市傳說:每年的萬聖節夜晚,魔女會騎着飛天掃帚抓小孩回去煉魔葯。

當然好消息是,她是女巫,她不用擔心被抓去熬什麼長生不死的魔葯。

但是壞消息是,她不知道怎麼從飛天掃帚上下去,甚至這個掃帚已經逐漸升高,升高,快移到院子裏那棵樹那麼高了。

不過還有一個好消息,這把掃帚的一端被用阿不福思(阿比蓋爾覺得應該是他)用鎖鏈牢牢連在屋內的牆壁上,她只被帶到了一棵樹那麼高的位置。

隨機而來的自然有一個壞消息,阿不福思今天不在家,巴沙特夫人今天去採購聖誕節需要的物品了。

“嘿”阿比蓋爾對家裏的山羊喊道,“你們知道怎麼放我下來嗎?”羊圈裏的山羊們只是嚼着嘴裏的飼料,格外有興趣地看着女孩懸在半空。

好吧,看來巫師家的山羊很明顯有可能只是普通的山羊。但是阿比蓋爾還是不死心地問道:“你們真的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嗎?”

“咩——”

“好吧看來你有辦法,但太可惜了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就在這時,阿比蓋爾聽到了下面驚呼的聲音。幾個男孩,可能是附近鄰居的孩子,他們正站在下面抬着頭。

那三個孩子向她的方向看過去……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的心臟有那麼一瞬間被一隻大手抓住,然後捏碎了。她緊緊地抓住飛天掃帚,試圖把自己的臉埋在衣服裏面祈禱着,別看見我別看見我別看見我……

她雙手顫抖着,呼吸也跟着困難,飛天掃帚幾乎也感受到阿比蓋爾的心態,一聲不吭地開始在天上橫衝直撞。

“拜託……”她低着聲音對飛天掃帚說道,“求求你,放我下來,拜託了!求求你!”她的聲音從一開始的祈求到後面逐漸崩潰,她的餘光看到那三個孩子距離院子越來越近,有一個穿着紅色鞋子的男孩已經走到了院子的籬笆前。

阿比蓋爾覺得自己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拜託你,放我下來吧,求求你……你快放我下來!”她開始忍不住尖銳地叫出來,手指掐着她手心出血。

完了——她絕望地想到,她被人看見了,還連累了鄧布利多一家。阿不福思先生,還有阿不思先生會怎麼想呢,他們收養了一個女孩,但她卻是個蠢貨、笨蛋,把自己和個傻子一樣懸在半空,然後被整個山谷的人圍觀。

然後別人會怎麼對待她呢,是把她架在木架上面燒死,還是把她押到精神病院?阿比蓋爾不敢想,她低頭看着草坪——如果結局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還不如現在就跳下去比較好,她開始輕輕鬆開自己的雙手,隨後聽到下面男孩們的聲音。

“看到那個氣球了嗎,傑克!他飛的真夠遠啊!”

氣球?哪來的氣球?阿比蓋爾轉過頭,她最終在頭頂上看到一隻綠色條紋的氣球。而下面的那三個男孩,他們似乎完全沒意識到,院子的空中還飄着一個騎着掃把的女孩。

阿比蓋爾獃獃地看着那三個男孩,掃帚已經停下來了,但她完全沒在意到。她看着那三個男孩順着街道追趕氣球,她看着街的盡頭很久,一動不動,一直到男孩嬉笑的聲音離開了這條街。

她突然想起在孤兒院的日子,指責、棍棒、還有人們帶着厭惡的聲音:“你是個怪胎。”她關在黑色的屋子看着外面的天空,孤兒院其他孩子在花園裏面挖土,那些小姐們帶着孩子讀書寫字。

她沒有交談的對象,也沒有給她安慰的存在。

她獃獃地看着逐漸暗下來的天空,夕陽染紅了宅子屋頂的磚塊。

“阿比蓋爾!”

她回過頭看到阿不福思揮舞着魔杖,男人的紅頭髮在夕陽下面顏色似乎顯得更加鮮艷。

她害怕地縮了起來,阿不福思會怎麼看她呢?會不會覺得她太笨,太容易給他闖禍?但是阿不福思只是把她從掃帚上抱了下來,雙腳接觸到地面時,她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你被掛了多久?”阿不福思嘟囔着把自己侄女抱起,“有的飛天掃帚脾氣不好,我媽媽之前一直把他們鎖着。你運氣真差。”

他把手放在阿比蓋爾的背上,他的侄女輕輕顫抖了一下,“好了,別害怕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和格蘭芬多一樣勇敢。”

阿比蓋爾沒說話,她忍住沒有當場哭出聲,只是落着眼淚問道:“格蘭芬多是什麼?”

“霍格沃茲的一個學院,嗯,要我說唯一的缺點就是不靠近廚房。”

“我,飛在空中,有幾個男孩子,他們站在院子外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最後阿比蓋爾鼓起勇氣說道,或許是因為哭泣,她聲音聽起來有些含糊不清。

“那是因為屋子施展了麻瓜驅逐咒,他們看不到院子裏面的樣子的。”阿不福思聽到女孩輕輕的啜泣聲,拍了拍她的腦袋。

至於那三個鄰居,阿不福思後面和她解釋,戈德里克山谷是個半巫師聚居地。“是指,在《國際保密法》生效后,巫師們在麻瓜的村莊中居住的意思。所以你能經常看到不少麻瓜,還有巫師,對了,街對面的艾博一家也是巫師。”

當晚阿不福思似乎要比以前溫柔許多,很大原因可能是餐桌前有一個一邊哭一邊喝着奶油濃湯的阿比蓋爾。

“我以後再也不會坐到飛行掃帚上了。”阿比蓋爾流着淚說道。

阿不福思決定先別告訴她,一年級新生在霍格沃茲有飛行必修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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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鄧布利多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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