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剖幽
“你說你見到了你父母？在幻境？”
一開始墨非還能嬉笑怒罵，但是越是到後面，越是沉默。
因為異能的原因，墨非自認為自己對於許多事情看得還是比較通透的，但是韓淵講述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韓淵淡聲道：“很不可思議吧？”
“我很多次都在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真實的，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但是偏偏我經歷的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的……”
“我的過去，我的未來……”
“或許等我實力祖國強大的時候，我才能看清這一切吧。”
墨非定定看着韓淵，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認識的韓淵從來不會浪費時間去懷疑這些事情，一直都是向上生長的，哪怕是當初從洛水人盡皆知的太才到最後跌落神壇的那段黑暗時光，韓淵也從未露出過這樣迷茫的神情。
想了想，他道：“怎麼才算是真實呢？哪怕就算是你實力再強大，你如果覺得這件事情是假的，那麼它再真實也只能是假的，這是心的問題。”
“實力歸根到底只是一種無意識的力量，智慧和天賦有時候也會成為囚籠，比如我現在。”
“但是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因為我過得很快樂，做的也都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我的異能是剖幽，最擅長辨別真實和虛假，看到事物的本質，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會經常做蠢事，分得清真假，但是卻分不清對錯……”
“韓淵，改變世界是一種選擇，改變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別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這個世界是真實的，你我都是真實的。”
“因為我從心底里這樣覺得。”
墨非的表情堅定無比。
韓淵微微一怔。
墨非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你相信什麼，什麼就是真實的。”
韓淵哈哈一笑，兩隻酒杯再次碰撞。
“可以把那種力量給我看看。”墨非道。
這是一句陳述句，似乎篤定韓淵一定會給他看。
韓淵面色一肅，隨即伸出一根手指，體內天地門處，神主令之上，絲絲縷縷的黑氣彌散出來。
黑氣自韓淵指尖露出一絲。
瞬間，整個房間彷彿都黑暗了起來。
黑色的霧氣順着韓淵的指尖開始向韓淵的身體各處蔓延，從脖頸到臉上，奇詭的紋路如一隻只扭曲的小蟲蠕動，看起來驚悚至極。
一股邪惡，怪誕，幽怨的氣息瀰漫開來……
韓淵冷哼一聲，體表血色掛光芒一閃，瞬間所有的黑霧慢慢回收，凝聚在韓淵的指尖之上！
墨非在一邊看得心驚膽顫，眼底金芒爆閃！
良久之後，韓淵將那道黑暗神力收了起來。
“如何？”
韓淵問道。
墨非沉吟道：“這種力量非常邪惡，但是也很強大，不，應該說是非常強大大！”
“簡直是我見過所有的力量中最為強大的，沒有之一，而且就像是你猜測的那樣，這其中是有靈性存在的。”
“你應該沒有猜錯，這種黑暗神力和希臘的光明神力雖然看似截然不同，但是本質上是殊途同歸，就像是一根繩子的兩端。”
韓淵點頭，墨非的異能果然不簡單，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直接道出了他和克莉斯多推敲已久的結論！
墨非又認真道：“只是這力量雖然強大，但是其中的念頭過於繁雜，如果強行駕馭，必然會遭受巨大的痛苦。”
“我能察覺到這力量的來源是靈魂，而這些靈魂所產生的力量大多數都不太友好，顯然是貢獻靈魂之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如果你想要長久的駕馭，這些痛苦會平等地轉嫁到你的身上……”
“輕則損身損心，重則走火入魔，難以避免。”
韓淵微怔，他已經用過這黑暗神力，自然很清楚使用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想了想，韓淵道：“這種力量應該是叫做願力，只是我也使用過，但是整個人卻變成了類似一種冷血冷情的人，倒是沒有遭受你說的那些來自於情緒的痛苦……”
墨非沉吟道：“人體是世界上最精妙的結構，當一個人遭到難以承受的衝擊時，反而會變得冷靜下來，這是因為強烈的情緒反應觸動了身體的本能應激保護機制來避免人體進一步受到傷害，但是如果這個衝擊一直沒有停止，那麼保護機制也是有極限的……”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使用的時間應該沒有多久吧？”
韓淵點點頭，當時差點控制不住自己，最後還是克莉斯多出手，才幫自己快速恢復了過來。
“那我最多可以使用多久？”
韓淵問道。
墨非道：“手給我。”
韓淵乖乖伸出一隻手。
墨非將手指搭在韓淵的手腕上，隨即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麼。
片刻后，墨非睜開了眼睛，眼底滿是震驚！
他結巴道：“你們戰鬥異能者的肉身都是這麼強大？？！還是我見識少？”
在他的意識中，韓淵的肉身就像是一座燃燒着的小火山一般，氣血磅礴至極！
他雖然沒有探測過別人的肉身，但是他對於自己的肉身心裏有數啊！
他自己和韓淵的肉身一比，簡直就像是竹葉青比森蚺！
韓淵自得一笑，道：“當世同境之中，如我一般大日橫空之人你怕是難尋了！”
墨非：……神經。
他翻了個白眼道：“能持續多久完全取決於你的肉身素質和靈魂強度，靈魂我就不探索了，你可以給我一個參照。”
韓淵點頭，精神世界的確是一個太過私密的地方。
想了想，以自己目前的湖境念力，大概比很多上位境的強者要強得多……
“九境？”
韓淵沉吟着給了一個相對合理的參照。
墨非眼鏡後面的眼鏡瞪得滴溜圓，道：“你認真的？”
韓淵平靜道：“我像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的人嗎？”
墨非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韓淵，一時間有些語塞。
當年他就覺得韓淵很離譜，但是如今一看，好像更加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