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平谷大戰！（十七）
果林中，當兩支凈軍，一萬人兵力支援投入果林戰場后。
帶領兩萬人作戰的代善心中明白，自己不可能全殲這路援軍了。
而四萬秦軍在經歷過最初的混亂后，也已經站穩腳步，開始逐漸反擊。
最後，代善帶着大軍衝出果林，消失在茫茫大地上。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
滿身血跡的孫傳庭就出現在皇帝跟前。
“孫愛卿，果林之戰將士們傷亡如何？”
孫傳庭滿臉的憋屈之色，最終低聲開口道：“初步統計，傷亡過半。”
秦軍原本有五萬人，在長城上收複數座城關收復戰後，傷亡五分之一。
而剛剛的果林突襲戰中，四萬秦軍面對兩萬建奴，僅僅兩刻鐘多的時間，就傷亡過半，可見建奴騎兵的戰力是多麼恐怖。
朱由檢聞言后，不由得心中悲嘆，接着開口道：“孫愛卿，戰爭有傷亡是正常的，你即刻回去收攏麾下將士，隨朕合兵一處，速速趕往將軍口！”
“末將遵旨！”孫傳庭聽了皇帝並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瞬間打起精神，拉過戰馬韁繩，快速返回果林中，帶着剩下的兩萬餘秦軍和凈軍合兵，開始向著將軍口快速行進。
···
將軍口。
此時的戰場已經滿是屍體，有明軍的，也有八旗兵的，許多失去主人的戰馬在地面徘徊着。
還有不少戰馬低頭叼着他主人的衣服，試圖將躺在地面的人喚醒。
“呼呼···”
黃得功喘着粗氣，丟掉手中佈滿裂痕的鋼刀，隨手在地面撿起一把武器，準備繼續衝鋒。
“軍頭！咱們已經殺退第三波建奴騎兵了，兄弟們傷亡不小，援軍怎麼還沒到？”
楊洪拉住黃得功的衣袖，大口喘息的問話。
“草！急什麼！在堅持堅持，你們看勇士營，不也是在咬牙堅持嗎？曹文詔不比咱們好過多少！
傳令下去，打起精神，建奴下一輪進攻要來了！”
黃得功說話的同時，扭頭看向一側的勇士營。
原本一萬人的勇士營接連硬扛三波建奴騎兵的衝鋒，給虎賁軍分擔了不小的壓力，此時已經傷亡兩千多人。
虎賁軍稍微好些，四萬人的隊伍，輪流替換對陣建奴騎兵，他們的損失還在能接受的範圍內。
數裡外。
黃台吉手持千里眼看着前方的明軍，心中有些震撼。
他萬萬沒想到，這支五萬的明軍，竟然能扛住自己三萬精銳八旗兵的輪流衝鋒。
“傳令···”黃台吉剛要下達軍令，就聽到一陣沉悶的戰鼓聲響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在戰場西側，一支明軍快速出現，同時還伴隨着一陣極其特殊的戰鼓聲。
軍隊中使用的戰鼓敲響后，極具傳播力，戰鼓聲在瞬息之間就傳遍整個戰場。
“這鼓聲是···”
明軍中有傳令兵在聽到戰鼓聲后，面帶遲疑之色的側耳傾聽。
“是陛下！是陛下在親自敲鼓！這鼓音是天子鼓音！是陛下在擂鼓！陛下來了！”
各路明軍中的各級軍官和旗手、傳令兵都聽出了戰鼓傳遞的意思。
聽鼓得令是他們日常操練中的一環，其中有一個極其特殊的鼓音，軍中稱其為天子鼓音，只有皇帝才有資格去敲響。
只要鼓聲響起，要麼是皇帝親征，要麼是皇帝蒞臨戰場！
隨着戰鼓聲持續響起，凈軍護送着朱由檢的御駕快速從西側出現。
象徵著大明皇帝的大纛，日月龍旗迎風而立！
咚咚咚！咚！咚咚！···
緊接着戰鼓聲變換，傳達出的意思是包圍建奴。
戰場上的所有明軍在看着皇帝大纛，在聽到鼓聲軍令后，瞬間軍心大震，在各級軍官的帶領下，開始快速行動起來。
在黃台吉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除了纏住自己大軍的明軍騎兵和將軍口的兩支明軍未動外，所有的明軍以極快的速度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咚！咚！咚咚！
鼓聲再次響起，戰鼓持續傳達軍令。
統帥大軍的袁崇煥在聽清軍令的意思后，直接拉過傳令兵大聲吼道。
“派出所有傳令兵，向各部傳達軍令！
天子擂鼓！全軍衝鋒！”
下一刻，無數傳令兵騎着快馬穿梭在戰場上，口中高呼。
“天子擂鼓！全軍衝鋒！”
“天子擂鼓！全軍衝鋒！”
···
率先發起進攻的是方正化的河西鐵騎，跟在後面的是趙率教的京營騎兵殘部，其次是速度稍慢的白桿兵。
將軍口的曹文詔和黃得功在聽到軍令，也帶人發起衝鋒。
一場人數超過二十萬人的大廝殺在方圓二十里左右的戰場上開始了。
朱由檢站在御駕上，光着膀子，沒有絲毫皇帝的樣子，他按照特定的擂鼓節奏，全力掄動鼓槌，每一槌砸在戰鼓上都能發出巨大的鼓聲傳遍戰場。
周圍的凈軍由塗文輔帶領，警戒的同時，也時刻注意這戰場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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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孫傳庭在鼓聲開始響起的時候，就帶着麾下兩萬人沖入戰場加入大廝殺。
與此同時。
索尼帶着七千人秘密出現在將軍石城關左翼的山中。
“索尼，我有一個新發現！”原本統帥前進準備攻城的圖爾格匆匆出現。
“不是讓你準備攻城嗎？你怎麼回來了？”索尼看着圖爾格疑惑道。
“還攻什麼城啊！剛剛我手下的爪探在山腰上發現了明皇的大纛！”
索尼聞言后頓時一驚：“這不可能，明皇怎麼會出現在戰場上？你是不是看錯了？”
圖爾格壓下心中的激動接續道：“是真的，我命人去探查過了，確實是明皇的御駕！御駕上全都是皇帝專屬之物，咱們的人不會認錯的！”
索尼看着目光灼灼的圖爾格開口問道：“你什麼想法？”
圖爾格直接開口道：“很簡單，咱們不打將軍石城，從山道突襲明皇的御駕，只要能把皇帝弄到手，那些明軍就得全部束手就擒！”
索尼並沒有被這個消息沖昏頭腦，斟酌片刻后問道：“明皇身邊有多少護衛？”
“粗略算來，應該有三萬人。”
“三萬？”索尼聽到這個數字，低頭沉思起來。
按照以往大金軍隊和明軍得作戰經驗來看，自己手中這七千人完全足夠把三萬明軍殺個人仰馬翻。
“索尼，干吧！護衛明皇的只有三萬人，咱們手中全都是精銳的八旗兵勇士，殺穿這三萬人，奪下明皇，此戰我軍定然大勝！”
圖爾格激動的聲音再次響起。
索尼眼底也閃爍出瘋狂之色。
“好！干就干！拼一把！”
二人議定后，不再猶豫，直接順着山道，帶着七千大軍開始悄悄下山。
···
御駕上，敲鼓到有些脫力的朱由檢把鼓槌交給鼓手后，正趴在御駕上的欄杆上休息。
他目光緊盯着前方戰場。
戰場中，秦良玉親率白桿兵和方正化的騎兵默契配合，只要發現建奴大軍有集結衝鋒的跡象，方正化帶人負責衝鋒，秦良玉帶人負責圍堵分割。
袁崇煥則指揮劉良佐、劉澤清二人用火器不停的轟擊建奴騎兵隊伍。
盧象升和張之極帶着天雄軍和京營的刀斧手在戰場上瘋狂捕殺落單的建奴小隊。
周運清三人和孫傳庭打配合，用虎賁軍參將周虎的車營作為防線，層層推進。
勇士營和三萬餘虎賁軍聯手幾乎殺穿了建奴騎兵的中軍。
還有猛如虎和虎大威從將軍石城關中調來一萬暗衛通力司的勇士也加入戰局。
此時的黃台吉心神具震，他從未想到明皇竟然敢走出城池，來到前線戰場中督戰。
他目光盯着遠處那一抹黃色大纛，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恨。
而朱由檢不知道的是，在百米外的山道上，一支七千人的建奴大軍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七千人火熱的目光通過密密麻麻的樹林，落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