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大道至簡

如今在牧園的祖祭靈，是古竹的第一道身坐鎮，以此來參悟上古不周山那場絕世大戰的戰意。

上古不周山雲霧繚繞，巍峨聳立如擎天巨柱，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絕世大戰，在此拉開了帷幕。

天空中烏雲翻滾如墨、電閃雷鳴，彷彿整個天地都在為之顫抖。

雙方強者如雲，身披璀璨的戰甲，手持神兵利器、殺氣騰騰。

一方是妖族的頂尖大能，為首者乃是身軀龐大如山的九頭妖皇，九顆頭顱各自噴吐着恐怖的龍息，其威勢霸道無匹，身後的一眾妖族強者，個個妖氣衝天，咆哮聲震徹雲霄。

另一方則是巫族的祖巫，身材魁梧如巨人，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氣，掌控着寒冰之力的極致。

還有祝融祖巫，渾身火焰熊熊，似能焚盡萬物，率領着巫族眾多的勇士，其戰意高昂、殺氣沖霄。

九頭妖皇一聲怒吼席捲天地，沖向巫族眾人，巫族的勇士們毫不畏懼，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巨斧，發出了震天動地的碰撞聲。

玄冥祖巫揮動着寒冰法杖，一道道堅冰如利箭般射出，與妖皇陰姬激烈的對抗。

祝融祖巫則吐出了熊熊烈火，與妖族展開熾熱的交鋒。

戰場上刀光劍影閃爍紛紛，神通法術漫天飛舞，不周山的山體在激烈的戰鬥中不斷顫抖，巨石滾落、煙塵瀰漫。

雙方的強者你來我往、各展其能，戰鬥瞬間陷入了膠着狀態……

鮮血染紅了大地，屍骨堆積如山，上古不周山見證了這場絕世大戰的慘烈與悲壯，那無盡的力量衝擊，彷彿要將天地撕裂，一道道永恆的戰鬥印記，成就了上古神話一段驚心動魄的傳奇。

古竹娓娓道來，混沌三寶默不作聲，在眾人的驚悚之下，元始天尊緩緩收起了手掌，天空中的那面明鏡瞬間不見，只留了一道細微的天際絲線。

元始天尊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天空中的絲線瞬間消失，眾人此時才從上古戰場中回過心神。

老朋友，我門下弟子凋零，多是在古場上殞落，星辰山上門戶林立、人才濟濟，又與木木和沁軒多有天道因果，行與不行，你現在給句痛快話。

元始天尊笑眯眯的喝了一口酒，那是古竹用搬運之法，就地在星辰山擺下了筵席。

古竹微微一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們可不是只有我一個師傅，混沌三寶也在此處，一會兒魔猿大聖也會前來，至於祖龍、燭龍和九天玄女，他們都清閑慣了，倒是不會前來攪局。

元始天尊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就知道你小子藏着心機，非要把我那位不爭氣的師弟嚇死才成？放心吧，我已經把他圈禁了幾十、上百萬年，不會再有人攪局了。

我可沒有和你開玩笑，魔猿大聖今日出關，已經吸收了觀世大自在佛贈予的三根救命毫毛，定要和你鬥上一斗。

古竹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了元始天尊手裏的拂塵。

元始天尊微笑了搖了搖頭：

哎，我們也許都老了，當真想念那些逝去的日子啊。

呵呵，那就拿大碗喝酒，誰先倒下，誰就是小烏龜。

一隻毛絨絨的大手伸了出來，輕輕搖了搖元始天尊，魔猿大聖已經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身影如巍峨的山峰般緩緩浮現於眾人眼前，渾身的毛髮如鋼針般根根直立，閃爍着幽冷的光澤，每一根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

巨大的頭顱宛如磨盤，一雙銅鈴般的眼眸，燃燒着熾熱的魔焰，透露出無盡的凶戾狂暴。

血盆大口微微張開，露出鋒利如刀的獠牙，在陽光下散發著森森寒意。

魔猿大聖的雙臂粗壯如虯龍，青筋暴起，每一次揮動都能帶起呼嘯的風聲，猶如隱隱的雷霆。

它的雙腿如同鐵柱般，穩穩地紮根於大地之上，彷彿能踏碎世間的一切阻礙。

倘若漫步在山林之間，所過之處，樹木紛紛折斷倒伏，山石會被輕易踏碎，那狂暴的氣息瀰漫開來，讓周圍的凶獸紛紛驚恐逃竄，絕對不敢靠近分毫。

若是仰天發出一聲咆哮，聲音如滾滾悶雷、震碎天地蒼穹。

眼中閃爍着瘋狂的戰意，似在尋找着足以讓它一戰的對手，那無盡的魔威，在天地間肆意張揚，成為了令人膽戰心寒的絕世魔尊。

元始天尊哈哈一笑，拍了拍那遮天的巨掌：

收起你的法身吧，都是半步無境之境了，也不怕嚇壞了花花草草，嚇壞了我未來的玉虛門人。

嘿嘿，小騙子同意了嗎？

魔猿大聖笑呵呵的縮小了身體，勢大力沉的坐了下去，饒是他的身軀已經和常人般大小，眾人依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晃了幾晃。

古竹和混沌三寶沒有多言，魔天大聖趁着酒興，直接頭枕着元始天尊的腿呼呼大睡。

元始天尊並沒有直接宣講道法，而是在沉吟之中，向眾人拋出了幾個問題：

自亘古以來，人類生靈開始出現於大陸之上，有在森林中、海河裏、荒島上及地下之中，生存了各色各樣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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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紀元末世清洗，各個位面皆被打的支離破碎。

每一次位面重新合併，每一次界面封閉，每一個生靈大都會捫心自問，何為善、何為惡，何為人之初善、何為人之初惡？

如今大家趁着酒性，不妨坦誠相見的說一說，這也是老夫挑選門徒的方式和考量。

對於元始天尊如此直白，星辰山的眾人無不歡喜，很多人立刻陷入了沉思，也有人則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謂善惡，都只在一念之間，而對於善惡的看法，每個人靈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

元始天尊微微笑了笑：

呵呵，你暫且算一個，只是有些跑題了，來，咱們喝一杯。

對於一個敢於直言的人，元始天尊非常開心，可見此人並無什麼城府。

所謂萬事開頭難。

讓元始天尊更為開心的是，此刻若是在其他地方，有了第一個人開口說話，那麼緊隨其後，便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可是星辰山上的各類修士，卻和世間人大有不同，在聽到有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但不慌着說話，反而是在下面安靜的思索。

元始天尊笑呵呵的看着眾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呵呵，觀爾等如此煞費苦心，是我玉虛宮的門檻太高，還是諸位把自己看的太低？或者說在戰場上殺敵，也要等待擺好了架式再戰嗎？

元始天尊的話語字字珠璣，聽在眾人耳內，猶如醍醐灌頂。

人的初始，原本不分善念，那一份執念，來自於後天養成。

善與惡，只是根據每個生靈自己的劃分，若事不關己，便會高高掛起，若事到臨頭，才會忙於應付。

元始天尊聽着眾人有條不紊的訴說著想法，一邊喝着美酒香茗，一邊微笑着連連點頭。

等待眾人都說了自己的想法，元始天尊笑眯眯的看着軒轅沁軒：

我們的沁軒貌似貪玩，實則他的心思非常縝密，只是不願意多說。

而木木呢，也是一個扮豬吃虎的主，實則是腹黑詭異之人，雖然他二人性格有異，卻始終堅守那顆赤子之心，懂得居安思危之道，明了得之不易之理。

元始天尊微微停頓了一下，笑眯眯的看着王木木：

不如今天趁着酒興，就由你先來說說善惡之分。

古竹在此時微微笑了笑：

老夥計，你小子不地道，這哪裏是來為玉虛宮收授門徒，分明就是包藏禍心，來星辰山挖我的牆角。

哈哈哈哈，眾人盡皆大笑。

元始天尊微笑着喝了一杯酒，點指着古竹說道：

你這個小子才不地道，木木和沁軒的師尊還少嗎？

你就不用說了，混沌三寶難道是擺設，我膝上躺着的大黑傢伙是個供奉，還有道祖、觀世大自在，以及九天玄女那個丫頭。

哦，他們你都沒說什麼，怎麼到了我這裏，就變成挖你的牆角了？

難怪他們二人小小年紀，就會變得如此腹黑，依我看來，就是你小子的教唆。

怎麼了，少我一個不少，多我一個不多，我的小脾氣還真就上來了，這個牆角我挖定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滴吧。

元始天尊說完了話語，不由得和古竹、混沌三寶同聲大笑，各自點指着對方：

哈哈哈，當真是最喜小兒無賴。

眼看着各個大能要做甩手掌柜，王木木無奈的撓了撓頭，笑眯眯的敬了幾人一杯酒，然後又與眾人喝了一杯，這才在沉吟中，緩緩說出了古經的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