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祟禍，恐怖降臨！

陳地。

坐落於姜國東南方向，同時也是姜國境內最大的一塊領土，足足佔據姜國五分之一的疆域。

這也是為何陳王作為一名異姓王，卻權勢滔天到足夠威脅皇權的主要原因。

陳地與上安郡相鄰，二者環境卻是截然不同。

現如今上安地界正大雪紛飛，陳地境內卻氣候暖和，隨處可見茂密的叢林、植被。

聖都，便位於陳地與上安之間。

是一座獨立存在的城市，佔據地方並不大，卻只受朝廷的管轄。

“奇怪，聖都為何會如此安靜。”

徐陽二人抵達聖都城外，已經是次日的凌晨。

因為聖都學宮便坐落城中的原因，故此聖都一直都是姜國最為繁榮的城市，比起皇都也不遑多讓。

此刻城外卻空無一人，城門大開，街道上也空空如也。

猶如一座死城，完全失去了曾經的生機。

這讓商鵲心中極為疑惑。

死氣沉沉的景象，也不禁讓他內心升起一絲不安。

先前他讓鎮魔司的人調查，也並沒告知聖都是如今這副模樣。

又或者說，消息根本就沒有傳遞出去？

“禍城。”

徐陽注視了眼前聖都良久，兩個字才脫口而出。

“什麼是禍城？”

商鵲心中充滿了好奇，也略感一些驚悚。

雖不懂，卻從名字上，也能猜測到，絕非什麼好事兒。

“進去你便清楚了。”

徐陽並未解釋太多，直接便向著城內而去。

他也沒有預料到，從靈氣復蘇到靈氣大爆發，期間相距了兩千年。

卻是到祟禍時期，才不過一個月時間。

變化之快，讓人咋舌。

或許這便是靈氣大爆發被鎮壓之後的結果。

天祖星各大皇朝帝國費盡心思鎮壓了天地靈氣兩千年之久，一旦爆發出來，也將是史無前例的。

世界局勢的進程將會被加快。

快到讓整個世界都無法反應過來。

眼前的聖都僅僅是幾天的時間，便淪為一座禍城，是一個例子，也是一個開始。

禍城的出現，也象徵著祟禍時期的開始。

祟禍，是靈氣大爆發之後引起的連鎖反應，類似於天祖星所記載的祟亂時代。

本質上並無太大的差別，祟禍只是修仙世界的說法。

妖魔橫行，禍亂人間，是為祟禍。

禍城，便是被各族妖魔禍亂后的城市。

祟禍。

是一場災難，也是人類的末日。

當然，災難也往往伴隨着機緣。

卻也只是對於少部分人來說。

祟禍時期，天地規則紊亂，將有極少部分人，或覺醒強大血脈，亦是復蘇特殊體質。

總之，祟禍時期將有一部分人於末世之中成長起來，肩負起對抗各族生靈的責任。

這類人，往往被稱之為天才。

當然，這其中也會存在一些不合常理的個例。

例如本身無任何血脈，也沒特殊體質，僅是依靠自身的努力，便力壓當代天驕，於亂世中脫穎而出。

徐陽前世便是這類人。

不僅以凡人之軀，對抗神明，還奪天地造化，為自己逆天改命。

此類人，罕見。

哪怕是徐陽，也是意外得到觀仙術才能夠逆流而上，最終成就一代聖君。

不過在亂世中，最不缺的就是機緣。

就看有緣人是否能夠把握住了。

……

從城外，到入城。

期間也不過幾步路的時間而已，城內卻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天空黯淡，似被一層濃霧籠罩，目光所到之處，皆是死氣瀰漫，舉目不見一個活人。

人都去哪兒了？

商鵲心中驚恐，宛若是在做噩夢一般。

嘎……

漆黑的烏鴉，發出詭異聲響，眼眸帶着猩紅，從眼前飛掠而過。

黑暗、陰冷、詭異、死亡……

籠罩着整座城市。

商鵲緊張得呼吸都有一些不順暢。

本是一座繁華的城市，短時間之內，竟然變成如此模樣。

是誰都無法理解，不能接受。

他只能夠帶着疑惑的神情跟在徐陽身邊，希望對方能夠為他解惑。

噠噠噠……

徐陽漫步走在充斥着死氣的街道上。

靜！

靜得可怕，輕微腳步聲都能夠傳出去很遠距離。

“此城已不再是人類居住的城市。”

“人，或死了！”

“或淪為血食！”

“或成為妖奴！”

“亦或……”

“憑空消失！”

徐陽的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緩緩響起。

最後他停下腳步。

眼前一座巨大的學宮呈現，牌匾不停在空中搖晃，隨時都可能掉落。

上面聖都學宮四個大字，還依舊可見。

他這才回頭，盯着商鵲，說道：“這，便是禍城。”

咕嚕！

商鵲深吞了一口唾沫。

他早已經膽寒，完全不敢想像，能夠將一座城市變成如此模樣，究竟要何等強大的存在才能夠做到。

師尊，他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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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驚恐和疑惑，商鵲也跟着進入了學宮內部。

只是當他踏進學宮那時起，眼前所見，讓他徹底傻眼了。

屍體，遍地都是屍體，到處都是鮮血。

血腥未散，依舊瀰漫空中。

“怎……怎麼會這樣？”

商鵲眼睛瞬間便紅了，聲音都在顫抖。

他雖是皇室貴胄，卻從小便被送到聖都學宮，完全就是在學宮內長大的。

眼前這遍佈學宮的屍體，可以說全是他的師兄姐弟。

“全……全死了？”

商鵲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整個人彷彿瞬間被抽幹了身上的力氣，雙眼通紅，無力癱坐在了地上。

徐陽並未安慰，他也不會安慰人。

祟禍時期，這些都只是常態。

總是會去面對的，

而人……

也是需要成長的。

“若是想要報仇，想要在亂世中有一番作為。”

“想要在末世下存活下去。”

徐陽已經向著學宮深處走了去，聲音卻清楚響起在商鵲耳邊。

“便捏緊你手中的劍。”

徐陽話音落下，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學宮的深處。

留下商鵲癱坐原地，思慮良久。

他並未落淚，又或者說是徐陽的話讓他忍住了眼淚。

最終，他還是緊握住了那一口黑火靈劍。

緩緩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四周虛空涌動，黑暗中身影綽綽。

嘶……

嘶鳴聲響起。

霎時間，無數道身影浮現。

是貓、是狗，也有狐、豹、豺狼！

都是山精，均是野怪。

同樣也是引發祟禍的一部分。

他們修為弱小，無法承受徐陽身上透露出來的強大威壓。

徐陽的離開，才敢現身。

“啊！”

“死吧！死吧！”

“都去死吧。”

商鵲怒吼，殺意從全身爆發。

遺去了痛苦，忘掉了恐懼，這一刻，他的內心只有憤怒。

“死，你們都該死。”

商鵲全身靈氣涌動，緊握的黑火靈劍也同時爆發出灼熱黑焰。

伴隨着劍身發出的蛟鳴。

他迎着眼前無盡的邪祟殺了過去。

……

聖都學宮，深處。

周圍同樣遍佈學宮弟子的屍體。

不同的是，周圍也出現了一些山精野怪的屍身。

徐陽在一處巨大雕像的面前停下了腳步。

雕像的下方存在一座宮殿。

宮殿被鮮血染紅，一名老人被一隻羽箭貫穿頭顱，釘死在大門中央。

其身前，還半跪着一道手持長劍的身影。

她渾身都在顫抖，是整個聖都宮殿唯一留下來的活人。

身上也同樣遍佈着傷痕，鮮血順着傷口不斷溢出，染紅了地面，卻是那一股殺意，並未消散。

此人並非他人，正是徐月。

目前已經擁有了納靈境九層的修為，也是她能活下來的依仗。

卻是體內靈力衰敗，已是強弩之末。

身邊橫七豎八，有數十具山精屍體。

同時還有部分非聖都學宮的人類。

屍身皆是身着甲胄，並非常人，卻也都被擊殺。

周圍，依舊還有身影閃爍。

黑暗中，一雙雙猩紅色的眼眸虎視眈眈注視着徐月。

只是徐陽的突然出現，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夠了！”

似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

徐月顫抖着身體低語，隨即便又緩緩起身。

“我說夠了！”

她忽然一聲怒吼，猛然轉過身來，完全沒有分辨出來人，猩紅着一雙眼眸。

滿臉血污，全身上下儘是傷痕，無一處完好。

然殺意不減，即便體內已靈氣枯竭，依舊憑藉著本能向著徐陽殺來。

“哎……”

徐陽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殺戮已經讓徐月徹底失去了心神。

此刻的她，就是一具只知道殺戮的機器，不可能分辨得出來是非善惡。

好在……

還有救！

徐陽並未躲避，就在徐月手中那一口早已經崩口的長劍，即將落在他的咽喉時。

一個輕微的側身，避開劍芒，隨即一指直接彈在了徐月的額頭。

這一指有多重。

從徐月即刻紅起來的額頭便能夠看出來。

同時她整個人更是猶如斷了線的風箏，倒飛出去，狠狠撞擊在身後的宮殿內。

宮殿早被洗劫一空。

徐陽進入的時候，也只能看到一些灑落在地面上的玉符碎片。

上面刻錄古老符紋，皆是記載的一些上古秘術及其功法。

想必這也是聖都淪為禍城的根本原因。

同時也從側面反應，聖都學宮一直都有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卻是礙於無法凝聚天地靈氣，導致難以進行修鍊。

祟禍來臨之後，這些東西也就成了引來禍端之物。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祟禍時期，自身沒有強大的實力，即便是自家性命都保不住，更何況是記載傳承的玉符。

“清醒一點了？”

徐陽立身在徐月的面前。

剛才那一指，並非是要她性命，而是將她從失神狀態下拉回來。

徐月並未搭話。

她佝僂在地面，渾身上下因為傷痛依舊止不住的抖動。

“田婉兒在哪兒？”

徐陽再次問道，聲音也冷漠了幾分。

只是礙於這一具身體的緣故，他依舊是無法徹底狠下心來。

一指點出，翠綠色光芒盛開，於徐月頭頂沒入。

這才讓她恢復了一些理智，身上的傷勢也得到了控制。

“陳……陳王府。”

徐月依舊低着頭，顫顫巍巍回答道。

當初是她不經允許將田婉兒帶走的。

現如今，她根本無臉面對徐陽。

“帶路！”

徐陽聲音依舊冰冷。

直接拎着徐月的一條手臂，身影閃爍，已經來到宮殿之外。

嗷……

黑影湧現，吼聲四起，妖氣更是在不斷瀰漫。

數之不盡的山精出現，徹底攔住去路。

明顯是不想讓徐陽輕易離開。

“滾！”

徐陽卻只是低吼了一聲。

渾身赤火滔天，頃刻間蔓延出去。

真炎本是極致火焰，又有多少妖魔鬼怪能夠抵擋。

更何況，現如今的徐陽已經踏入合神境。

僅是瞬間，所有攔路之妖，盡數化為了灰燼。

甚至於，來不及反應。

徐月奄奄一息，見此情景，也是心中震驚。

徐陽的強大，再一次刷新了她的想像。

……

從學宮出來。

商鵲也已經渾身染血，卻依舊還在不斷揮舞着手中靈劍，所到之處，皆有邪祟倒地。

徐陽卻並未在意。

來到商鵲身邊，一道劍印落入對方眉心。

“處理完，來陳王府尋我。”

留下一句話，徐陽拎着徐月直接衝出了聖都。

城外，已是正午。

天色卻也昏暗下來，似正在醞釀一場更大的風暴。

徐陽沒有絲毫的停留。

箭步起，騰空而上，一身靈氣涌動，沿着徐月的指引，瞬間飛掠出去百里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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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都，得名不過數十年。

坐落在陳地中心。

與姜國皇都齊名，意欲何為，不言而喻。

陳王府，更是處於陳都中央。

陳王為了彰顯自己的權勢，整座陳王府修建得比起姜國皇宮還要巍峨壯麗。

然而。

陳都景象卻並不容樂觀。

甚至於比起聖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城中昏暗，妖氣衝天，更有山精肆虐，妖魔橫行。

肆意吞食百姓，汲取精魄，卻無人管理。

完全一副人間煉獄的情形。

祟禍時期的殘酷，在這裏被體現得淋漓盡致。

徐陽緩緩閉眼。

他雖曾經歷，卻也非真的修得了一副鐵石心腸。

也見不得這人間疾苦。

轟！

巨大的轟鳴，響徹整座陳都上空。

一團灼熱的血紅色火焰，自地面升起，宛若一朵盛開的紅蓮，向著四面八方瀰漫。

所到之處，一切山精野怪，邪祟妖魔盡數化為灰燼。

此為壯舉，卻迎不來歡呼。

因整座陳都，已少有活人，即便僥倖活下來的人，也驚恐逃離了此地，誰還敢留下來。

良久，真炎消散。

徐陽繼續向著陳王府的方向走去。

他內心很清楚，即便是如此，那也是杯水車薪罷了。

這還僅僅只是祟禍降臨的初期，世界各地所湧現出來的，也不過是一些得了靈智的山精、小妖。

待到祟禍全面的降臨。

到時候萬族林立，天魔當道，大妖稱霸，那才是真正的大災難。

“何人，膽敢擾亂陳都安寧。”

臨近王府，一隊士兵衝出，攔住去路。

這些士兵非同尋常。

雖也有甲胄伴身，卻不見面容，渾身上下並無絲毫生氣，言語間也無任何感情。

這是陰兵！

陰兵不屬人間，來自冥府。

而在這些陰兵背後，還存在一群有血有肉的甲士，他們是真正的活人。

也有感情，有慾望。

此時都滿臉驚恐望着王府前的徐陽。

活人與陰兵齊立，這是何等的荒唐。

“安寧！？”

徐陽被氣笑了，回頭瞥了一眼身後遍地的屍身血肉，問道：“你們管這叫安寧？”

同時，他渾身的寒意也在不斷地攀升。

陰兵既然已經出現，那便說明陳王府已經成功進行了通冥儀式。

也就是說。

田婉兒此刻恐怕已經入了冥府。

他說過，動他的人……

只有死！無論是誰。

“放肆！”

一名陰兵升起寒音。

霎時間，黑霧翻滾，陰風陣陣。

數十名陰兵手持青銅長戈列陣，攜帶着無盡的死氣，衝殺過來。

斬殺陰兵。

必定被冥府所不容。

可徐陽卻無所顧忌，一步踏出，腳底下幽水涌動，頃刻間便掀起滔天巨浪。

咔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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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水所到之處，一切均被冰封。

哪怕是那些陰兵，被幽水覆蓋的瞬間，也完全被凍結在內，絲毫不能動彈。

“破！”

徐陽已經來到陳王府門前。

話音落下的瞬間，身後凝結的幽水不斷破碎，連帶着那些陰兵也一併融入了一地的水漬當中。

咕嚕！

見識到了徐陽的可怕。

一名陳王府培養的甲士，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身體早被磅礴的威壓所影響，無法動彈，任由徐陽一步步來到了他的面前。

砰！

徐陽沒有任何留情，一巴掌直接將其腦袋拍飛了出去。

甲士所配一口戰劍，也落入了他的手中。

“陳王世子有令，全力誅殺此人，參與者皆賞玉符一枚。”

陳王府內，傳來一聲呵斥。

霎時間，偌大的府門之內，喊殺聲震天，無數甲士手持兵刃沖了出來。

見此！

徐陽眼角微微有一些顫動。

並非是他懼怕，而是他本意並不想屠戮普通人。

他本心善！

卻奈何有人總是要逼迫於他。

噗嗤……

一顆人頭飛了出去。

徐陽並未動用任何術法，手持戰劍，不退反進。

場面是極其血腥的。

徐陽每一步落下，四周必定會躺滿屍體，每一劍揮出，便有一名甲士身首異處。

徐月恢復了些許的氣力。

卻也完全插不上手。

她曾見過徐陽的手段，不久前自身更親身體會過殺戮。

可現在，她才知道，這個人她永遠看不透。

說他殘暴，或許下一刻你便會知道，他還能夠更加殘暴。

說他冷血！

卻能夠為了一名侍女，孤身闖陳王府。

徐月異常震驚，也心生恐懼。

震驚徐陽恐怖實力的同時，也恐懼這個世界的殘忍變化。

天祖星，已經演變成了一個真正吃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