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入微操作
操控室監控變的渾濁，所有鏡頭都看不到沉船的狀況，顧鴻卻是不為所動，控制挖斗的動作依舊不停。
“小顧，這...”
宋明元額頭青筋畢露，想要出聲制止，無視野操作，這不是亂彈琴嗎？
“宋老師，別急！”
顧鴻知道宋明元怕什麼，只是他有天眼通輔助，怎麼可能會傷到船內文物。
“我能不急嗎？”宋明元沒好氣的說：“你這樣搞，船內就算有東西也破壞了...”
身後，一直冷眼旁觀的馮葉也冷冷笑：“宋先生，這就是你說的精通打撈嗎？故意破壞文物就是犯罪！”
本來他就看顧鴻不順眼，現在可是抓住機會了。
沉船打撈向來是他們海事局的事，也是他們創收的一大來源，而且南海一號二號成功打撈，也讓他們海事局深海打撈技術得到突破，也使得他們海事局水漲船高。
現在，偏偏蹦出來一個明星搶了他們工作，他能有好臉色才怪。
巴不得顧鴻能出現失誤，到時候就可以隨意拿捏。
顧鴻想要平事，付出的代價絕對不會小，說不定海事局還能額外賺一筆。
“馮科長，請注意言辭。”顧鴻回懟，“你要是影響我操作，破壞海中文物，你負的起責任嗎？”
“你倒打一耙！”馮葉憤慨，“我看你最後怎麼收場...”
顧鴻將挖斗一停，打開對講機，吩咐武大慶操縱設備將渾水吸走，轉頭皮笑肉不笑的說：“宋老師，這就是為什麼我不願在國內打撈的原因，只要對自己沒有利，管你成不成功，先給你一棍子，他們從來不會擺正自己的位置。”
“顧鴻，你...”
“好了！”宋明元語氣不快的打斷，要不是海事局必須有人在場，他真不願意跟這些人打交道，“事情還沒有定論，你着急什麼？我說過，出問題我負責。”
馮葉還想嘲諷幾句，想到宋明元的背景，輕哼一聲將話憋進肚子裏，表情變的淡然，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似乎在等着看顧鴻的笑話。
“小顧，你也少說幾句。”宋明元瞪了顧鴻一眼，“給我個準話...”
“宋老師，自己看！”
顧鴻指着監控畫面，只見在機器抽取的下，渾濁的海水被排到遠處，沉船位置逐漸的變的清晰。
“這...”馮葉驚呼而出，“怎麼可能！！！”
只見出現在畫面中的，不再是那腐朽的爛木頭泥沙漁網，而是一排排整體的瓷器，在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吸引人。
宋明元也有一瞬間的震撼，畫面中的瓷器，竟沒有出現多少破損，也就是說顧鴻之前那頓盲操，沒有給瓷器帶來破壞。
“這是運氣嗎？還是....”
他心裏嘀咕，要是運氣還說的過去，要是有意為之，那顧鴻的技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就算是魔都海洋大學課題小組成員，在國際上拿過獎的成員，單論技術而言，也趕不上顧鴻。
他忍不住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無他，唯手熟爾！”顧鴻輕笑，不再搭理兩人，打開對講機吩咐，“檢查船體堅固度，要是合適我們直接拽出來...”
“明白！”
海中機械人開始行動，圍繞着沉船開始做檢查。
將近二十米長，十幾米寬的船體上，裏面的瓷器有多少，要是一件件往外搞太費勁了，還容易造成破損率。
要是下半部分船體足夠堅固，直接在沉船下部沖入氣囊，將沉船頂出淤泥，剩下的工作就會簡單很多。
不多時，武大慶的聲音傳來，“老闆，經檢查，沉船下半部保存基本完好，沒有出現斷裂情況，強度可以適應一號打撈方案。”
“很好，注入氣囊！”顧鴻當即決定，“不用我親自動手了吧？”
“放心吧，老闆，兄弟們操作絕對沒問題！”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顧鴻跳下操作台，
“宋老師，注入氣囊要有一段時間，我們出去坐會？”
“算了，就在這等吧！”宋明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視頻畫面，“小顧，能斷代嗎？”
“您老在考驗我呢？”顧鴻壞笑，“實在不好意思，我弄出一件瓷器，器型很符合明萬曆特點，那麼顯而易見，這艘船就是明朝萬曆年間的商船，只是比南海二號沉船稍遜。”
“南海二號可遇不可求！”宋明元卻是搖搖頭，“從視頻來看，下面這艘船的瓷器完整程度比南海一號二號要強的多。”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有些意外，這艘船靠近海島這麼近，為什麼沉沒呢？”顧鴻有些疑惑，就算遇到極端天氣，也可以上島躲避，斷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沉沒了。
“小顧，你進入思維誤區了，古代沉船可不單單是自然災害原因，最重要的是人為。”宋明元失笑，“明朝萬曆，海上，你想到什麼？”
“海盜？”
顧鴻一拍額頭，忘了還有這茬。
“不錯，當時海盜猖獗，雖說這些海盜跟沿海各大家族有着緊密的聯繫，一般不會攻擊商船，但別忘了，商人與商人之間還存在競爭關係。”
宋明元似乎對當時環境很了解，詳細給顧鴻解釋道：
“據史料記載，這些家族為打擊競爭方，會利用海盜摧毀競爭者的商船，從而達到壟斷目的，那些大海商家族就是這麼起來的。”
“打造這些商船的價值很高，損失一艘就要傷筋動骨，這也是為什麼，海洋貿易充斥着不確定性。”
馮葉見二人談的興起，悄悄退出操作室，走到角落裏打了個電話，“秦局，姓顧的小子真有點手段，打撈成功的概率不低，您看我們...”
“小馮啊，我讓你去，不是讓你監視他們，而是給他們提供幫助。”秦局長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馮葉忍不住彎腰，“打撈成功是好事嘛，到時候別忘了安排記者追蹤報道。”
“是是，記者馬上就到，我會安排妥當，不會出任何差池...”
“恩，去做吧！”
馮葉捧着電話，直到手機里傳來嘟嘟的聲音，才慢慢直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