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比試(一)

71.比試(一)

“櫻大師,我來學古琴的,要在四個月之內成為頂尖的高手,至少要和你差不多。”小七朝着櫻琉璃眯眼一笑。

櫻琉璃看了小七兩眼,“對不起,請恕在下無能為力。”

“我很有天賦的,有的人學十年,我一天就夠了。”小七眨了眨清亮的眸子,努力的想要獲得櫻琉璃的信任。

櫻琉璃懶懶的抬眉掃了一眼小七,“彈琴和武功一樣,根本就沒有真正的頂尖高手,那麼多的人想要爭做天下第一,那你能告訴我,天下第一的標準么?”

小七的嘴角抽了抽,“可是,聽說河如國的公主,琴藝天下無雙,那到底你和她誰才更厲害一點?實在不行的話,你把我教得跟她差不多也行啊。”

櫻琉璃一把抓起小七的手,前後翻看了看,“車侍衛,你的手指處處都有老繭,根本就不適合彈琴。”

這時,杜受快步走了進來,“主子,寒竹公子派人送來拜帖。”

“替我回了吧,不接。”

“主子,這已經是寒竹公子第五次送來拜帖,若是再回,怕是會得罪他的。”

“得罪又如何?我學琴是因為喜歡樂器,而不是拿來比試的武器,天下第一,若是他有興趣,我送給他又何妨?”櫻琉璃面色不變,淡淡的說道。杜受無奈的嘆了口氣,朝着門外走了去。

沒多久,杜受就被人扔了進來,被打得鼻青臉腫,那些人面色不善,冷冷的看着櫻琉璃,“櫻大師,我家主子已經賞臉請你很多次了,你回回都冷言拒絕,連面也見不到,我們對你如此客氣,你居然毫不懂得尊敬,次次都將我們拒之於門外。”

“你家主子想要的無非就是爭個勝負,我早就已經說了,天下第一之名,讓給他又如何?這種虛名,我根本就不在乎。”櫻琉璃不知死活的繼續撥弄着他的琴弦。

“誰稀罕你讓?櫻琉璃,你怕是怕自己輸了,會丟不起這張臉吧?所有的人都說你櫻琉璃琴藝天下第一,若是輸給我家公子,對不起這稱號,愧對天下百姓……”

“百姓喜歡封誰為第一,根本就與我無關。各位請回吧。另外,請代在下轉達你家公主,就算是再來一百次,我也不會同意比試,琴操琴操,一個人連所謂的琴操都不懂,有什麼資格學琴?”

“情操?這個我有。”小七的眸子睜得大大的,緊緊的盯住櫻琉璃。

那些人似乎現在才看到小七的存在,其中一人淡淡的掃了小七一眼,拱手道,“這位想必應該就是寶爺了,公子說,寶爺心裏的疑惑,他可以替公子你解開,但是,請寶爺一定要說服櫻琉璃與公子比試,如果櫻琉璃勝出,公子自當將寶爺心裏的疑惑一一解答。”

小七懶懶的直起腰,鄙視的掃了那人一眼,“我連你家公子是驢子是馬都不知道,他怎麼可能知道我的事?再說了,一個平空冒出來的人,我幹嘛要相信?”

那人倒也不氣,輕輕一笑,“莫非寶爺你就不想知道雪之秋的身份么?寶爺一心想要在此處學琴,而櫻琉璃是從不收徒的,我家公子說,若是寶爺真心想學,他也可以教你。”那人說完咧嘴輕笑,“話,在下就不多說了,公子說,如果寶爺你三日之後能夠讓櫻琉璃出現在鄙府,你所想知道的事,公子必定知無不言。”

說完,一眾人等轉身就走了。

小七緊緊的盯着櫻琉璃,櫻琉璃正想說讓小七不要多費唇舌,他是不會跟人比試的,而這時,卻見小七眯眼一笑,“強,實在是太強了,這麼隱秘的事那個什麼寒竹公子都能知道,看來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對了,櫻琉璃,怎麼說我也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到底教不教我學琴?情操我有啊。”

櫻琉璃淡淡的看着小七,“寶爺,你學琴到底有何目的?”

“救人。”小七眸色微微一深,“我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無論你答不答應都好,這琴我是學定了。”

櫻琉璃沉思半晌,“好,我現在就彈一曲簡單的曲子,如果三日之後,你能夠彈似五成,我便收了你這個徒弟。”

*

從那天之後,皇宮裏面每天都飄着一曲像是有人正在受千刀萬剮之苦的聲音,破鑼般粗狂,殺雞般的尖銳,從那過的人都紛紛捂住耳朵,苦不堪言。“大師兄,你覺得以七弟這種進度,真的能行么?我覺得那個櫻琴師根本就無心教七弟學琴,讓七弟拿刀拿劍還成,學琴倒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聽了徐磊的話,冷寐也是微微一皺眉,不光是徐磊,就連他也很擔心,小七抱着那架古琴已經掙扎了幾天幾夜,根本連個有效的聲線也沒有傳出來過,聽宮人說,小七不僅封住宮門不讓人進,還幾乎是飯也不沾一口。

小七皺着眉頭,一首這麼簡單的曲子她居然彈得連她自己也不想聽,這時,玉語塵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放下手裏的托盤,轉身又往外走,小七連着喚了他好幾聲,好像都沒什麼反應,衝上前去,見玉語塵的耳朵里堵了好幾層的棉布,小七臉立刻臭了幾分,一把扯下,“玉語塵,你可以嫌棄我的琴聲,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努力。”

玉語塵的嘴角抽了抽,“小七,如果是我在彈,你在外面聽了,鐵定也會這樣做的。要不是因為我得就近看着你學皇妹,我是打死也不會留在這裏的。你也可以試着走到外面去看看,這個宮的宮人都跑得差不多了。”

“有那麼誇張?”小七睜大着眸子看着玉語塵。

玉語塵肯定的點了點頭。

小七挫敗的嘆了口氣,在桌邊坐了下來,“看來,我確實沒有天賦。”

“每個人都有她最擅長的一門才藝,比如說武功,皇妹就永遠也不及你,皇妹自小在宮中長大,深受各路琴師的教誨,所學的,全是名師絕作,深得百姓傳誦,因為得以無雙的美譽,你從來沒有接受過這種氛圍,彈不出裏面的神韻也在情理之中。”

小七微皺着眉頭,聽完玉語塵的一番話,像是突然醒悟過來,“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說完,踮起腳在玉語塵的臉上親了一口,“謝謝你了,我終於想到辦法對付櫻琉璃的難題了。”

小七大步的朝着門口沖了出去。

玉語塵先是微微一愣,最後俊臉上緋紅一片,嘴角緩緩的上揚。

*

櫻琉璃見到小七時,似乎有些驚訝,小七走到櫻琉璃的古琴旁坐下,抬頭眯眼一笑,“櫻大師,只要我彈出來,你是不是就會教我樂器速成法?”

“沒有速成法,但是你彈得出來,再說吧。”說完,他繼續拿着筆在一張紙上畫著樂符。

一串莫名其妙的琴聲響起,櫻琉璃拿着毛筆的手微微一抖,俊眉皺着,卻見小七得意的一挑眉,手指輕輕一動,一串他從來沒有聽過的樂符從小七的手指尖之間流了出來,琴聲細膩,柔和,而音律新穎獨特,雖不至於大氣磅礴,卻讓人如沐春風,有如重生。

他有些激動的看着小七,向來木訥的臉上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這是什麼曲子?”

小七得意的挑了挑眉,“我自己做的,你寫的曲子我不太能理解裏面的意思,臨時做了一首,也算是彈得完整了吧?”

櫻琉璃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綳了綳,清了清嗓子,“你撥琴弦的樣子很像是在殺人,不過,以你的資質,能夠將一首曲子彈出來,也確實很不容易。好的,我可以試着教你,但是,你要把剛才那首曲子送給我。”

比這個好的一大堆,小七偷笑。

櫻琉璃繼續說道,“你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學會彈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不如這樣,你就用這麼多的時間來學一支曲子。我已經查過,河如國的公主有支很拿手的曲子,‘望江月’,曲譜我也已經寫了下來。”他將手裏的曲譜交給小七,小七隻覺得一陣暈眩,像是蝌蚪在上面努了命的爬,“可是,寶爺,其實河如國的音律與我萬綾國的相比,萬綾國的各方面都要更勝一籌,河如國的音律也是從我們這邊傳過去,加以改善之後所成,你為何要捨近求遠呢?”

小七微微嘆了口氣,“你以為我想臨老入花從么?這麼大把年紀了,現在才來學琴,有人就是喜歡聽這種的。”

“皇上出事了么?”櫻琉璃語氣很是隨意。

櫻琉璃突然的出聲,小七微微一征,但面色不變的轉頭看着櫻琉璃,“何出此言?”

“最近城裏城外禁衛森嚴,而自從那日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雪兄,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我不清楚,可是你們說過的話,我還是能聽懂一二的,似乎牽涉到兩個國家之間戰事。大事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證,雪兄絕對不可能是叛國賊。”

“你知道個屁,他親口跟我承認想要殺了皇上。”

“先皇曾經殺了他的全家,雪兄想要殺皇上,我是知道的,但是他絕對不會傷害任何一個無辜之人。他故意拖延時間,就是不想你遇到危險。其實我與雪兄認識很多年了,他也從來沒在我跟前提過任何與他身世有關的事。是曾經有一次,我無意中知道的,我知道的不多,已經全都說了。寶爺,如果你真的能夠救出皇上,希望你可以向皇上求情,饒他死罪。雪兄一家人死得很冤枉,他也只是為了替家人報仇。”

櫻琉璃的話讓小七狠狠的征住了,這個看似木訥的櫻琉璃,似乎並非她所想的那麼笨。“我已經答應了寒竹公子的比試,就是想讓他親口向你證實雪兄的身份,而且,我知道這裏面或許還與寶爺你有關。”

小七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着琴弦,跟她有關?

雪之秋之前的話里,似乎也有所暗示。

*

“沒想到,寶爺一出馬,櫻琴師果然就能如約以赴,看來,寶爺的魅力確實如人能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走了出來,身邊抱着兩個衣着妖艷的女子,小七不覺搖了搖頭。

櫻琉璃不說話,轉頭看了看旁邊放着的古琴。

寒竹公子長得倒也算是有幾分姿色,也算是一個放在大眾面前就過目難忘的人,“櫻琴師,在下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菜,請你與寶爺一同品嘗。”

“在下與寒竹公子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我們還是趕緊比試吧。”櫻琉璃毫不留情面的拒絕。

寒竹公子笑了笑,“好,櫻琴師果然夠爽快,為了能夠做到公平比試,今日在下還請來了一位朋友來當裁判,這個人,寶爺也認識。”

正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竄進了小七的眼裏,來人居然是百里垣。而百里垣在見到小七的時候,也是微微一征,趕緊走了上來,“小七,你怎麼在這裏?”看了看旁邊的人,他將小七拉到一旁,“這個寒竹公子家與我家是世交,我爹……被皇上趕出京城之後,就一直寄居於他府中,這次他請我來當裁判,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來了。”

“你欠了他的人情,他居然讓你來當裁判,那櫻琉璃不是輸定了?”

“那倒未必,因為寒竹公子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公正,否則,就連朋友也沒得做了。看來,他是真心想要贏得這次的比試的公正。”

小七淡淡的點了點頭,怪不得這個人知道她的事,看來,應該是百里垣曾經無意中透露過一二,但好在他不算是個小人,知道要公平公正。小七將她來這裏的事大概說了一下,百里垣微微皺了皺眉頭,“我從來沒跟他提過任何事,但是他在京城裏的關係錯綜複雜,或許,他真的會知道一些。”

------題外話------

我再也不說明天寫多少的話了……我發誓!

只要把這仗打完了,我要一直不停的吃肉,這個太難寫了,都怪我給自己挖的坑,害得卡死。我要跳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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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良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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