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最大的城池
第二天一大早，娘親牛夢華就把方均從睡夢中叫醒。
舅舅牛興榮已經坐在桌子旁邊，正在和父親方於中說話。
“姐夫，你放心好了，沒問題的！小均，你總算起來了！”
方於中指着旁邊的座位說：“小均，來，坐這裏。”
方均照做。
“昨晚你舅舅和水叔跟我講了，說你想去郡城見見世面。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名合格的獵人，也是時候出去見見世面了……”
“謝謝爹！”方均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先別急。我還有一些事要跟你交代清楚。如果你做不到，就下次再出去見世面吧！”
“放心，爹你儘管說，我一定聽你的話。”
方於中點點頭，繼續說道：
“第一，這一路上要聽你舅舅的話，不得自作主張到處亂跑，或做其他不被允許的事。
“第二，不要主動惹禍，給你舅舅和崔伯他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第三，保命第一。萬一遇到了不可抗的災難，比如遇到了一群赤音狼那樣的情況，一定要記住：保命第一！
“所有的細枝末節在保命面前都無關緊要。”
方均說道：“請爹放心，我都記下了：聽舅舅的話，不主動惹禍，保命第一！”
方於中點了點頭：“尤其是第三條，你一定要謹記於心。不光是這一次如此，以後也當如此。”
舅舅牛興榮說起以前去郡城彰武城的故事，聽得方均恨不得馬上出發，飛去彰武城。
這時，有人敲門了。
“淺淺，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水叔呢？”
“我也不知道。夢華嬸嬸叫我來這裏吃早飯，還告訴我，我爹很早就出門辦事了。”
方均聽得一怔，想起了昨晚的夢。
【怎麼那麼巧，難道昨晚的不是夢？】
他正在思索間，就聽到舅舅的大嗓門：
“小均，還磨蹭呢！趕緊吃飯，吃完了立刻出發！”
“來了！”
方均吃飯時，趁眾人不注意，跑到廚房偷了兩個饅頭塞給花崽。
看着花崽勉強地吃了，方均連連搖頭。
花崽似乎並不吃這些五穀雜糧，可早上沒有葷腥。
吃完早飯，牛興榮帶着自己存儲的獵物和其它東西，方均拖着昨天那隻赤音狼的屍體，一起出了門。
方於中、牛夢華夫婦，以及淺淺一起把他們送到村口。
牛夢華看着自己的兒子，叮囑道：
“小均，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記住，無論什麼都不及你的性命重要。知道嗎？”
“知道了，娘！我會注意的！”
“姐，你放心好了，這不是有我照看他嗎？能有什麼問題？”
“你呀，有時也是粗枝大葉的。你自己也要小心！”
“知道了，姐。姐夫，你不是過一會兒還要安排赤音狼巡查隊的事嗎？回去吧，我們走了！”
淺淺一直沒說話，看到方均走遠了，才大聲喊道：
“均哥哥，早點回來！”
方均聽到后，回頭笑着跟淺淺揮手。
牛夢華看着從未出過遠門的兒子的身影消失不見，早已是淚眼婆娑。
方於中一邊握着妻子的左手，一邊輕撫着她的後背：
“別擔心，兒子這麼大了，也該出去見見世面了。過兩三天不就回來了嗎？”
淺淺見嬸嬸難過，也轉過身，用兩隻小手握住了嬸嬸的右手，無聲地安慰着她。
牛興榮和方均兩人來到赤音山腳下的官路路口，崔大龍已經在停着的馬車上等他們了。
牛興榮老遠就對着車夫喊道：
“阿福！你老爺來多久了？”
阿福看到牛興榮，也笑道：
“一小會兒。老爺正在裏面等你們呢！”
“大龍！你還真是早啊。”
牛興榮一來，就毫不客氣地掀開了車簾。
崔大龍呵呵一笑：“我也是剛到。”接着轉頭看了一眼另一個方向，“就差萬兄弟了。”
牛興榮笑道：“現在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一些時候，估計他剛起床。”
接着他看了看墨竹村的方向，眼珠子轉了轉，轉頭對方均說道：
“小均，你把我們的這些貨全部放到後車廂里，能行吧？”
方均拍拍胸脯：“舅舅放心，絕對沒問題！”接着帶着他們的貨來到後車廂。
牛興榮立刻上了車，用眼神示意崔大龍。
崔大龍和牛興榮交往已久，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於是大聲說道：
“阿福，去幫小均把貨放到後車廂，不要着急，弄整齊點！”
前方的阿福立刻回應道：“是，老爺！”
牛興榮見狀，立刻低聲對崔大龍說道：“大龍，我們這次出行可能有風險……”
接着，兩人就低聲說起話來……
方均和阿福忙了好一會兒，才忙完回到車上。
崔大龍看着還在微微喘氣的方均，笑道：
“小均，今天去郡城是什麼心情啊？”
方均咧嘴一笑，雙手握拳道：
“太好了，早就想去了！以前就聽舅舅說那裏非常大，非常繁華，遠勝縣城臨陸城！”
崔大龍聽着笑了：“你舅舅說的也沒錯，它的確比臨陸城更大更繁華。”
方均一臉天真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幾個城池比彰武城更大吧？”
崔大龍和牛興榮都被方均的童言無忌給逗笑了。
“彰武城在這方圓幾百里也許是最大的城池，但比它大的城池多了去了！”
牛興榮一副見過很大世面的樣子。
“是嗎？那還有哪些城池比彰武城更大呢？”方均很認真地請教。
“我們赤國一共十二個郡，而我們彰武郡在其中不過屬於比較邊緣的小郡。那些比彰武郡更大的郡的郡城，怎麼著也不會比彰武城小吧？”
方均從出生到現在，就沒去過比臨陸城更遠的地方，今天才通過郡城的遙遠，對“郡”的廣袤有那麼一點概念。
現在他突然知道了自己國家有十二個如此級別的區域，眼界一下子被打開了，不禁對世界之大充滿了好奇。
“還有我們的國都直京，那可是比彰武城大多了！”
牛興榮見外甥一副震驚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又吹噓了一句。
“舅舅，那直京城比我們郡城大多少啊？是不是大十倍？”
方均的眼睛越來越亮了，心裏盤算比較着。
“呃……”
其實牛興榮根本沒有去過遠在數千里之外的國都，所以一下子就把他給問住了。
這時崔大龍出來解圍了：
“如果從面積看，就算沒有十倍，也有七八倍之多；如果從其它方面看，比如人口、經濟、貿易等，那就肯定不止十倍了。”
“這麼說來，直京城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城池啰？”
方均用自己有限的認知，又推理出來一個自認為正確的結論。
這下牛興榮沒再說話了，畢竟他自己所知不多，就索性不開口了。
崔大龍見識到底要廣一些，用自己的見識滿足了方均小朋友的求知慾：
“也不是。我們國家在赤武大陸上的五個國家中，只能算中等規模。
“其它國家我不是很清楚，但北方鄰國，武國是赤武大陸上的第一大國，它的國都費都鐵定比直京要大。”
“那……”方均心中又浮現了好幾個問題，剛想問，結果就被崔大龍打斷了：
“崔伯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等你以後長大了，要自己去探索。”
牛興榮也適時開口了：
“是啊，小均。郡城對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說，已經非常遙遠了。
“可以說，我們赤音三村去過彰武城的人，加起來不會超過二十個。
“至於更遠的地方，也許我們這些凡人一輩子都沒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