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方於中和牛夢華
等眾人回到赤音山入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黑了。
按照之前的商議，他們將各自回村並通知自己村裏的獵戶，迅速選出代表。
回到向陽村，水叔和牛興榮跟着方均一起來到了方家。
方均本想將自己射殺的那隻赤音狼讓給水叔保管，可水叔說什麼都不同意，就只好自己保管。
到了方家，方均的母親牛夢華已經做好了飯菜，正和父親方於中一起等着方均回來。
水叔進門后就跟方於中牛夢華夫婦講述今天發生的事。
他們聽到方均進了百獸谷，都是臉色大變。
向陽村的規矩是，男孩從十二歲開始，就能單獨打獵，但在十五歲之前，僅限於赤音山最外圍，百獸谷是不在其列的。
方於中雖然有些變色，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可牛夢華就幾乎有些怒不可遏了，當場就要打方均的屁股。
方均起身就跑。
水叔自然是笑着幫方均阻止了牛夢華，說道：
“嫂子，雖然今天有點驚險，但小均現在也算是長大了，今天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哩！”
舅舅牛興榮此時也陪着笑臉：
“是啊，姐姐。今天小均完全憑自己的本事獵殺了一隻赤音狼！可喜可賀呀！”
方於中驚奇地看着自己的兒子，卻是沒有說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赤音狼？”牛夢華不但沒有喜色，反倒是一副非常擔憂的表情：
“興榮，你說的是真的嗎？他，他獨自獵殺的？”
水叔指着地上的那隻赤音狼說道：
“是的，嫂子。你看，戰利品在那裏放着呢。小均長大了！”
牛興榮端着一盞燈過去，利於姐姐和姐夫查看。
牛夢華看了一眼，露出的神色不是驕傲，而是擔憂。
她蹙眉說道：“小均，這多危險呀。你一個不小心沒了，叫我跟你爹還怎麼活呀！”
一直沒說話也沒動的方於中此時也離開了座位，蹲在赤音狼旁邊，仔細看了看，臉上出現疑惑的神色。
他回頭望向方均：“小均，這麼深的傷口，你是怎麼做到的？”
還沒等到方均回答，方於中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聲音明顯嚴厲了起來：
“赤音狼不是只會在內圍地帶出現嗎？小均，你今天還去了內圍？”
牛夢華聽了也是變色。
水叔這時為方均解圍道：
“方先生，你先別生氣。方均沒去內圍地帶。我和興榮來就是告訴你，今天百獸谷出現了赤音狼。
“希望你能立刻去跟村長說一說這個事，並立刻選幾個獵人代表出來。很快十里和墨竹兩個村的獵人代表要來本村開會。”
方於中聽了之後，神色嚴肅了許多，對水叔和牛興榮道：
“你們倆跟我一起去村長家，到時需要說明情況，你倆照實說就行了。走！”
然後三人就匆匆出門了。
而此時的牛夢華有些懵了，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
自己十二歲的兒子獵殺了一隻赤音狼，赤音狼還出現在外圍的百獸谷？
她對方均說道：“剛他們說的是什麼情況，你跟娘說說。”
於是方均費了一番口舌，將今天在赤音山的事簡要說了一遍。
說完，方均的肚子就發出了咕咕聲。
很自然地，他由自己肚子的“咕咕”聲想起了花崽。
自從它鑽進黑色手環后一直沒動靜，這讓他有些擔心。
牛夢華聽到了，笑道：“你先吃吧，不等他們了。”
方均想着花崽好半天沒吃東西了，眼珠子轉了轉，取出了白天打到的那隻野雞遞給牛夢華：
“娘，我今天好餓。你去把這隻野雞燒一燒，我想吃。哦，還有這些野兔肉，也熱一下。”
方均拿出了白天在赤音山燒烤的野兔肉。
牛夢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接過了野兔：“娘這就去弄。”
看着娘親去了廚房，方均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取出手環。
“花崽！花崽！”他剛叫了兩聲，花崽就憑空出現了。
方均大喜，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輕輕撫摸着花崽的頭部和背部。
花崽“嗷嗷”地叫着，聲音中透露着委屈。
“對不起啊，之前一直有人。你看現在沒人了，我不是馬上叫你出來了嗎？你在這裏等着，我馬上去拿吃的給你。”
說著，方均馬上去客廳的桌子上端來一盤香辣燒雞。
香辣燒雞可是娘親牛夢華的拿手好菜。
方均此刻很餓，自己都有些流口水了，但還是把整盤香辣燒雞端到花崽面前。
花崽眼睛一亮，之前的委屈一掃而空，大快朵頤起來。
不一會兒，一盤香辣燒雞就一掃而空。
花崽的神情明顯滿足不少，但還是以可憐的眼神望着方均。
方均說道：“你先進手環里。等一下我娘就熱好野兔肉，做好野雞肉，我給你留些，晚點再吃。”
花崽不滿地“嗷嗚”叫着，但還是聽了方均的話，鑽進了黑色手環里。
方均端着空盤子到客廳，剛坐下，牛夢華就端着做好的一盆野雞肉出來了。
“那一整盤香辣燒雞，你就吃完了？”牛夢華有些驚訝。
“是啊。”方均看到色香味俱全的野雞肉，食指大動，趕緊接了過來，開始吃起來了。
牛夢華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兒子，一種莫名的幸福感湧上心頭，一時竟看痴了。
方均覺得娘親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推了推那盆野雞肉，“娘你看我幹嘛，你也來吃呀。”
“你先吃吧。娘不餓，等你爹回來了再吃。”
方均就沒說話了，一邊狼吞虎咽着，一邊還想着怎麼給花崽留下一些野兔肉。
可牛夢華就一直坐在這裏看着方均吃飯，他也沒什麼好機會。
方均看了一眼四周，眼珠子轉了轉，問道：“娘，有粥嗎？”
牛夢華起身：“你等着，娘這就去廚房做。”
方均心中得意，有種計謀得逞了的成就感，嘴裏卻說道：“我就知道娘疼我！”
牛夢華笑了笑，直接去廚房了。
方均趕緊趁機夾了幾塊頗為肥美的野雞肉放進一個盤子，然後又去了自己的房間，餵給了花崽。
…………
方均吃完晚飯後，跟牛夢華說道：“娘，我今天太累了，想早點睡。”
牛夢華肚子也很有些餓了，但還是在等待丈夫的歸來，聽到方均的話之後，起身道：“我去燒水。”
方均看到娘親有些疲累的樣子，有些心疼，便阻止了她：
“娘，不用了，我自己去。你也快吃飯吧，別等爹了。我看他要到很晚才會回來。”
牛夢華對方均的話不置可否，依然起身去了廚房。
方均看到娘親進了廚房，也跟了進去。
沒想到牛夢華看到后對這方均就是一聲怒斥：
“出去，出去！燒個水不需要那麼多人。”
方均此時看着娘親忙碌的身影。
燈光照射之下，她的額頭上方似乎有一根白色的頭髮，一時間頗為顯眼。
娘親還不滿四十歲，卻因終日勞累，已經有了白頭髮！
突然，一種酸楚的感覺湧上了方均的心頭。
方均走過去說道：“娘，我自己燒水！你忙了一天，去休息休息吧！”接着伸手就要拿娘親正在舀水的瓢。
不料牛夢華往後退了一步，繞開了方均搶奪水瓢的手，怒道：
“出去！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圍着灶台轉？”
聽到娘親如此怒斥自己，方均訕訕一笑，只好退出了廚房。
不一會兒，牛夢華端來熱水。
方均張了張口，終於沒說什麼，自己默默洗漱了。
他洗漱完畢，父親方於中依然沒有回來，就勸娘親早點吃飯並洗漱睡覺，別等老爹了。
可牛夢華依舊不為所動，反而催他趕緊睡覺。
方均無可奈何地回了房間。
他關上門，取出黑色手環，叫了一聲“花崽”。
花崽立刻出現了，還對着方均“咿咿啊啊”起來。
“什麼？黑色手環里還有另外一隻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