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抓壯丁，文字獄

接過許諾扔過來的銀子，李莫氏直接愣住了。

她一直以為許諾是讓她無償勞動，為此她還沒少背地裏罵許諾。

可做夢也沒想到，許諾居然會給她採藥費，這些毒草爛在山裏根本就沒人要好吧，許諾竟然一株給她5文錢！

要知道，即便她這三個月全部用來采靈草，也未必賺得到5兩銀子，還要給巨鯨幫抽成，落到手裏的恐怕都未必能到3兩！

不好女色也便罷了，竟然還如此闊綽，這似乎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惡棍！

李莫氏俏臉火辣辣的燙。

許諾取出兩粒藥丸扔給李莫氏：“這是半年的解藥，今天一顆，三個月後一顆，半年之後我會再來，你走吧！”

“多謝少俠，奴家必定加倍努力以報少俠厚恩。”

李莫氏偷偷瞄了眼許諾，她忽然發現，這位少俠長得還蠻好看的。

不過她沒敢多看，緊緊的攥着藥丸和銀子，扭着綠柳腰離開了老虎洞。

目送李莫氏離開，許諾架起石鍋，開始熬藥。

足足用了兩天時間，他才將毒草全部轉化成十毒壯體散送到了肚子裏。

一下子喝了半年的劑量，導致他肚子都快被撐爆了。

不過好在，隨着他實力的提升，飯量也在快速增加。

現在的他，一頓飯吃個十幾斤肉跟喝涼水一樣。

接下來一段時間，許諾又恢復了三點一線的生活。

平時就在酒館給狗蛋打下手，晚上修鍊嗜血劍法。

每天抽出一個時辰去梨園跟隨老生學唱曲，經過一年多的學習，他已經學會了老生八成以上的曲目，把一個老生樂得見人就誇！

眨眼間又過了一個多月。

到了8月15日中秋節這天，許諾到糕品店買了幾十斤五仁月餅。

凡是來酒館的客人，住店也好，喝酒也罷，見人就發。

“你這小子可真會做生意！”常九爺大口啃着月餅，連連感嘆。

“不錯，諾哥兒有心啦！”歪嘴和尚等人也是讚不絕口。

月餅倒是不貴，一文錢能買幾個，可人家這份心就不是等閑商人能比的！

一眾熟客誇着誇着，話題漸漸的轉移到了朝政上。

聽歪嘴和尚說，如今朝廷正在全國抓壯丁，為建武帝最寵幸的妃子靈妃建造青靈台，期限是三個月，三個月之內建不成，所有參與的人都要受到懲罰！

這可是一個苦差事，沒有工錢不說，一不小心還可能掉腦袋！

“那靈妃我見過。”常九爺手舞足蹈：“長得太美了，跟狐狸精一樣妖嬈魅惑，那臉蛋嫩的能掐出水來，手白的跟蔥一樣，也難怪當今聖上…”

“九爺，慎言慎言。”

許諾連忙打斷了常九爺。

酒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此等大逆不道的話若是傳到那些官爺耳朵里，分分鐘讓你見識到文字獄的威力！

“瞧把你小子嚇得，沒事，都是我瞎編的，你還真信了！”常九爺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別說，這當皇帝就是舒坦啊…”

“常九，聽你這話里的意思，是想謀反啊？”

平安鎮唯一的緇衣快手燕捕快按着佩刀走了進來，面色不善的看向常九爺。

常九爺有些不忿道：“燕捕快，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就隨便感嘆了一句，怎麼就成了要造反了！”

“就是！”歪嘴和尚等人紛紛聲援。

燕捕快唰一下拔出佩刀：“怎麼，你們還想聚眾謀反不成？”

一聽這話，眾人頓時都不敢吱聲！

“燕捕快，大家都看着呢，你可不能亂扣帽子！”常九爺有點急了。

“少廢話，跟我去衙門找鎮長講理去！”燕捕快上前幾步，抓起常九爺綁了起來。

這文字獄來的可真快！

見勢不妙，許諾不得已站了出來：“燕捕快，您先消消火，吃飽喝足再辦案也不遲，您要來點什麼，我讓廚子給您備上。”

“先老實給我蹲着！”燕捕快一腳將常九爺踹到了角落裏，看向許諾的神色和緩了幾分：“還是老七樣加一壺女兒紅。”

不多時，酒菜上齊，燕捕快一邊吧唧嘴一邊道：“許諾，我今天來吃飯倒是其次，主要是為了徭役的事，當今要修建青靈台，這次攤派到你家了，你準備準備，三天後跟着去京師！”

“諾哥兒家就他一根獨苗也能攤到嗎？”歪嘴和尚一臉不忿，這明顯是想敲竹杠。

燕捕快哼了一聲道：“攤到誰就是誰，哪那麼多廢話！”

你他么是故意的吧，欺負老實人呢！

許諾他可不想去當壯丁。

“差爺，您也知道，我爹娘死的早，家裏如今就剩我一個人，若是出了事，那我許家可就要絕後了，勞煩您給想想辦法？”

許諾取出一錠銀子塞到了燕捕快手中。

燕捕快顛了顛，就知道數目，五兩銀子就想免徭役，打發要飯的呢：“諾哥兒，你這讓我很難辦啊…”

許諾一聽就知道他的意思，當即吩咐狗蛋取來賬簿，當著燕捕快的面將他這幾年來所欠的賬一筆勾銷，然後扯下來扔到了火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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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

燕捕快臉上立馬露出了讚許的笑容：“放心吧，你這事包在我身上，我會幫你擺平的。”

燕捕快拍了拍許諾肩膀，又打包了幾份好酒好菜，押着常九爺離開了酒館。

“九爺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一眾熟客紛紛暗嘆，可卻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目視燕捕快遠去，許諾收起賬本，一臉肉疼。

不過讓他更擔心的還是常九爺，妄議朝政，這罪名可不輕，沒有銀子打點的話，少說也得被關個一年半載。

“忍了你這麼久，就拿你試試我這嗜血劍的威力吧！”

許諾表面一臉人畜無害，心中卻是已經拿定了注意。

不過他並未立即行動，而是等到了半個月後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

大雨滂沱，電閃雷鳴。

許諾套上黑衣，施展開嗜血劍法，將自己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悄悄出了酒館，來到燕捕快家。

燕捕快正摟着小妾睡覺，忽然被響雷震醒，睜開眼就看到一道面目猙獰的黑衣鬼影手握寒光劍向自己走來。

燕捕快猛地爬了起來，一臉警惕：“你是何人？”

許諾陰陽怪氣道：“吾乃陰曹鬼差，奉判官之命來此擒你！”

他聲音低沉，再加上外面轟隆隆的雷聲和雨聲，聽起來異常恐怖，連那小妾都被嚇醒，看到他這副模樣，又被嚇暈了過去。

燕捕快大驚失色，也是險些被嚇暈：“鬼…鬼差爺爺，您…您搞錯了吧，小的還不到四十歲，怎麼可能這麼早死？”

膽子倒是挺大！

許諾提着寒光劍，緩緩走向燕捕快：“你本有70年陽壽，但你欺負弱小，作惡多端，致使人神共憤，有人在陰司告了你的狀，閻君發落，要將你打入十八層地獄！”

“鬼差爺爺饒…饒命啊，小的知錯了！”

燕捕快信以為真，連連磕頭求饒。

許諾再次施展開嗜血劍法，渾身氣血被抽調而出，在他臉上蠕動，一道閃電照過來，讓他看起來宛如猙獰厲鬼一般。

而這一幕剛好落在燕捕快眼中，他兩眼一翻，竟是被嚇暈了過去！

確定燕捕快一時片刻醒不來，許諾拎着他將他扔到了平安鎮外的亂葬崗。

他可沒打算殺了燕捕快，那樣太便宜了。

回到酒館，許諾銷毀掉所有的作案工具，連寒光劍都一併銷毀。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快要亮了。

許諾像往常一樣起床，開門營業，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狗蛋也早早的起來了，跟着許諾忙前忙后。

最近一段時間，或許是到了農忙季節，來酒館喝酒的客人少了許多，只有歪嘴和尚雷打不動，天天來，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閑錢和功夫！

半個月後，9月15號中午，常九爺紅光滿面的來到了酒館，歪嘴和尚等幾個熟客一臉難以置信：“九爺，這次運氣不錯么，這麼快就出來了？”

常九爺唏噓道：“什麼運氣，這都是黑無常的功勞！”

歪嘴和尚、劉大嘴等人面面相覷。

常九爺瞅了瞅四周，悄聲道：“你們都沒聽說么，半個月前，燕捕快被黑無常拖到了陰曹地府，他老婆請法師作了一場大法事才把魂喊回來。”

“九爺，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劉大嘴有些不解道。

常九爺抿了口老白乾道：“聽說燕捕快醒來之後性情大變，不止是我，許多以前被他錯抓的人都給放了出來！”

“還有這等事？”歪嘴和尚等人一臉不信。

正在此時，眾人卻見燕捕快提着刀走進了酒館，一眾熟客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諾哥兒，在呢！”燕捕快快步走到櫃枱，他看起來非常憔悴，聲音沙啞。

許諾一臉賠笑道：“差爺是來辦案還是來喝酒？”

“都不是，我今天來是還錢的！”

說著，燕捕快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扔在了櫃枱上：“這裏有200兩銀子，是我這幾年來欠你的酒錢外加利息，你看一下夠不夠！”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一眾酒客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以復加的難以置信之色。

“差爺…”

許諾剛打算推讓一下，卻被燕捕快打斷了話頭：“拿着吧諾哥兒，以前都是我不好，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我會盡到一個官差的本分！”

燕捕快留下銀兩，便急匆匆離開了酒館。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目送燕捕快離開，歪嘴和尚由衷的感嘆着。

許諾卻是神色古怪。

他本來只是想嚇唬嚇唬燕捕快，讓他往後餘生不得安寧，這倒是意外之喜。

看着足足200兩銀子，許諾心情大好，當即免去了所有酒客當天酒錢，又惹來一片歡呼。

又過了半個月，燕捕快遇到鬼差性情大變的勁爆新聞已經傳遍了整個平安鎮，所有曾經受到燕捕快欺辱的人都對那鬼差讚不絕口。

酒館裏面每天也都有人談論此事，尤其是常九爺，走到哪都把黑無常掛在嘴邊，甚至還在家裏請了一尊黑無常神像，早晚供奉！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懷疑過黑無常的真假！

許諾也樂見其成。

眨眼間又過了兩個月，到了年關，梨園傳來了一個噩耗。

梨園老生‘操’勞過度，死在了平安鎮妓女小桃紅的床上，被傳為笑談。

這種死法可是恨不光彩，不過人死為大，罵罵咧咧了幾句之後，許諾還是披麻戴孝，執弟子禮，跟着梨園大師兄等人風風光光的厚葬了梨園老生。

梨園老生剛一下葬，許諾便被梨園大師兄逐出了梨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