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葉家小院
東南邊陲地區，一個山清水秀的小鎮裏住着一戶姓葉的漢族人家。葉家祖上世代習武，因為躲避戰火而遷入該鎮。
一個身體健壯的中年男人進入葉家小院時，看見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在蹲馬步。
“爸爸，你回來啦。”小男孩清脆的聲音響起，並快步跑到那個男人的跟前。
“爸爸，抱。”小男孩張開雙臂說道。
“葉仁乖，最近有沒有聽爺爺的話好好練武？”中年男子將小男孩抱在懷裏，親昵地用自己的話茬眨了眨小男孩粉嫩的小臉蛋。
“我很聽話的，可是練武太苦了，我能不能不練啦？我想出和小朋友們去玩。”葉仁嘟着嘴問道。
這時一個蒼老渾厚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小仁，你蹲馬步時誰讓你動的？今天蹲馬步時間延長半個小時。”
“爸爸……”
“乖，聽爺爺的話，繼續蹲馬步去。”那個中年男人把葉仁放到地下說道，“爸，我回來了。這次巡林回來時我打着一隻山雞，一會燉好了咱爺倆喝兩盅。”
葉仁撅了撅嘴，然後悻悻地到一邊去重新紮好馬步。
“恩。雲天，你先回屋收拾一下，一會上我那，我有話和你說。”葉家老爺子說完轉身回屋了。
葉雲天回到屋內，放下身上的東西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就去了老爺子的屋裏。
“爸，您找我有什麼事情？”葉雲天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之後問道。
“雲天，這有封一個星期前你以前戰友給你來得信。”葉老爺子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封信遞給葉雲天。
葉雲天接過信就看了起來。
“這小子，怎麼轉業到咱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看着看着，葉雲天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
“誰？”
葉老爺子坐到屋子靠牆擺着的兩把太師椅中的一把上，一邊問道一邊示意葉雲天也坐下來。
“就是那個小山子，他要轉業到咱縣裏公安局當副局長，叫我有時間過去找他喝酒。等明天我去縣裏一趟問問他來了沒有。”葉雲天有點掩飾不住言語間的激動。
戰友，戰友，我的老戰友。幾年的戰友，一生的朋友。當年的並肩戰鬥，曾經的風雨同舟。
“那明天你就去吧。”老爺子說道，“記得明天到縣城裏面買點結實的帆布回來。”
“好的。爸，您是不是想給小仁做沙袋啊？如果是的話我直接給他買個現成的不就可以了嗎？他武藝練得怎麼樣了？”葉雲天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葉老爺子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說道。
“他最近空身圍着咱們鎮跑兩圈回來跟沒事人一樣，是該考慮給他加點重量的時候了。你買現成的孩子穿起來不舒服，回頭還是讓你媳婦親手給他做一個比較好。這孩子有天賦，多
修為不會在你之下。”葉老爺子喝了一口茶之後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他是誰的種？有您這樣英明神武的爺爺他再練不出來就怪了。”葉雲天不忘多拍拍老爺子的馬屁讓老爺子高興一下。
葉天雲的喜悅掛在了臉上，一方面是老戰友行將重逢，一方面是兒子葉仁的武藝又有了一些進步。
第二天，葉雲天很早就出門去了縣城。到了縣城之後先上園林局彙報了一下最近的工作情況，然後把56半自動步槍仔細的擦拭了一遍之後就放在槍械庫里。
午休的時候葉雲天出去給兒子買了幾米帆布。
買完帆布正琢磨着去哪吃口東西，然後就去打聽一下老戰友的情況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人喊：“班長！班長！雲天班長！”
這個聲音里飽含着難以言表的激動，所以聲音都有一些顫抖。
葉雲天聽聲音都能猜出這個人是誰，所以用現在很時髦的說法來說，葉雲天的心情一下子就飛揚了起來。
葉雲天回頭一看，當年還是新兵的時候一臉稚氣的小山子穿着現在穿着一身神氣的警服從一輛軍綠色的越野車上面下來。
小山子年紀也不小了，在葉雲天退伍之後，小山子在部隊裏又幹了十年才選擇了因傷轉業。
小山子身上的傷還有來歷呢，這也是為什麼葉雲天能夠牢牢記住小山子的聲音的原因。
現在的小山子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稚氣未脫，身單體薄的小山子了，已經是一個虎背熊腰的幹練民警了。
“小山子，我正琢磨着吃口東西后就去找你，沒想到在這就遇見你了。”葉雲天在小山子的胸口錘了一下說道、
“走，班長咱倆既然遇見了就一塊喝口去。小李，你把車開回局裏，要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直接到飯店找我去，我和我班長敘敘舊。”小山子對司機交代了一下就拉着葉雲天的手走幾個了街對面的一家小飯店。
“小山子，中午喝酒不耽誤你工作嗎？咱倆隨便找地方吃口東西說說話就行，別喝酒了。”葉雲天有些替小山子擔心說道。
“班長，想當年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你因為救我負傷退伍了，咱倆也有十幾年沒有見面了，說什麼也要和你好好的喝口酒。回頭我和局長說一聲，沒事的！”小山子不依不饒地就把葉雲天拉進了飯館，“服務員，拿兩瓶最好的酒！”
接着小山子就拉着葉雲天在一個靠窗的角落的位置坐下來，這個位置方便說話。
等服務員把酒拿過來之後，小山子有點幾樣菜，都是李天雲喜歡吃的。這麼多年，小山子一直都忘不了他的老班長，自然忘不了老班長最喜歡吃的那幾樣菜。
將就着兩瓶酒，兩個人就喝了起來。
“班長，你的腿還疼嗎？”
酒過三巡，兩個人的臉上都泛起了紅光。
這個時候菜也上來了，兩個人於是稍停酒杯，拿起筷子吃起東西來，順便聊聊天。
“早就好了，已經不疼了。就是沒有以前靈活了。”
“班長，你說你當時要是留在部隊，等你上好了還不是營長、團長隨便當啊，說不定還會讓你當旅長、師長呢，你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方來啊。”
“當時的情況，咱們國家和越南仗都快打完了，我一合計，與其在部隊裏面仗着資歷養老還不如回家呢，怎麼說你嫂子也在家裏等了我3年多還沒有成親呢。再說了，我們不能給軍隊添負擔不是？”
“可是班長你也太委屈自己了吧？”
“誒，哪裏的話？我這不是挺好的？好了，別光顧着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怎麼轉業到了這個地方？你不回家看看你老娘？”
“我娘兩年前就死了，我想了想就只有你這一個親人，我得孝敬您啊，我就來了。”小山子喝了一口酒說道，“我爹死的早，班長你對我好，照顧我，我打心眼裏把你當作親人。”
就這樣兩個老戰友一邊喝着酒一邊聊着老部隊裏面的事情吃完了午飯。
“小山子，你回警局忙去吧，我也該回家了，回頭有功夫找我去。”葉雲天拍了拍小山子的肩膀說道。
“好的，班長，那我先走了。”小山子對葉雲天說道，說完就轉身走了。
就在小山子轉過身大步走向警局的方向的時候，兩行眼淚已經從他的眼角滑落。
從飯店出來后，葉雲天在街上買好了帆布，扛着又回到了園林局，下午又忙了一些事情就回家了。
……
時光如梭，一晃葉仁已經10歲了。
今天早晨葉仁剛跑完步回來，迎面碰見了父親：“爸，你又要巡林去？”
“是啊。小仁，你想不想趁着放暑假和父親一起進山裡轉轉。”
“好啊，不過我功課怎麼辦？”葉仁突然想起了爺爺佈置的功課還沒有完成。
“你先回屋收拾一下，我和你爺爺說去。這幾天先讓你和我進山，回來后再和你爺爺習武寫字。”
“老爸你太好了，我去收拾東西去了。”葉仁高興地跑進自己的屋子收拾起來。
葉雲天進了老爺子的屋子：“爸，我準備帶小仁進山，教他點山裏面的東西，您看……”
“你們爺倆待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你就帶他去山裏面溜溜吧。”葉老爺子想了想，說道，“不過功課不能落下，讓他穿着那個鉛塊背心和你進山，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脫。至於咱家的拳腳功夫和刀法等他回來后我再接着教。”
“爸，那我們就走了。”
出了老爺子的屋門後葉雲天看見葉仁穿着短褲，背着背包就從屋裏跑了出來。
“小仁，我剛和你爺爺說了，你爺爺也同意了。”
“老爸萬歲！”葉仁高興的跳了起來。
“不過你爺爺要你穿着你那個鉛塊背心去，還有山裏面不比山下，回去換條褲子去。”
“哦……”葉仁頓時就蔫了下來，“臭小子，進山以後，爸教你部隊裏學的東西，你再這麼磨嘰就不帶你去了。”
葉仁一聽立馬就來了精神，立馬加快了腳步向屋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爸，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我馬上就換好，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