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信息

守衛們臉上帶着不屑的笑容觀察着我遊戲的舉動，

當我表現得全神貫注於遊戲時，

他們毫不掩飾地露出嘲諷的冷笑。

其實我完全有信心贏得第一堆籌碼，

不是因為我費心制定了複雜的策略或者真的試圖作弊。

在第一輪，沒有哪個老千會真的讓目標輸，

即使是和我現在一起玩的這些不稱職的業餘玩家也不會。

不過，我還是盯着他們，尋找作弊的跡象——不是因為我特別在意借來的錢，

而是因為我想了解在這個我身處的新世界裏事情是如何運作的。

如果我能在賭博時避免過於貪心之前就被捅一刀，

那是再好不過了。

在我又加註了十個德尼卡之後，

第一輪結束之前，我都沒有發現任何作弊的跡象。

“你真幸運，”其中一個守衛笑着拍了拍大腿。

“看看，差不多四十個德尼卡，大贏啊。”

如果一開始不是有二十五個本來就是我的，

那這才算大贏，

但我的“天真”的笑容

讓我看起來好像並不知道這個事實。

“贏錢就是開心，”我高興地說。

又玩了幾輪，十五分鐘后，我的錢開始波動，

先漲到一百五十個，然後又跌到二十五個。

目前，我大概有六十個，

表現出一個賭徒把輸錢看得很重、願意不惜一切挽回的所有跡象。

在此過程中，他們對我投來冷笑。

然而，即使我在表演，

我的大部分注意力還是在觀察他們。

我首先注意到，

他們沒有一個人真的對我使用那種精神壓力來促使我做出錯誤的決定……

可能是他們選擇不用，

但基於法拉爾和他們指揮官無所不在的使用，

我懷疑他們

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玩着玩着，其中一個人環顧四周，

從他的盔甲里掏出一個小瓶子，

這引起了其他人憤怒的目光。“指揮官隨時可能過來，”一個人說。

“得了吧，他不會的。

他得去樓上檢查所有的魔法結界是否都正常工作。

足夠時間讓酒味散去了。”

他邊說邊打開瓶子。

一股我聞過的最難聞的酒精味猛地衝進我的鼻子。那個士兵笑了。

“有人已經獲得了感知屬性。”

我聳了聳肩，沒有對他的猜測發表評論，

他大口喝了一口，然後把瓶子遞給旁邊的人，

接着一個接一個……直到傳到我這裏。

“來吧，偉大的英雄，嘗嘗，”把瓶子遞給我的那個人說，

這個提議的玩味性質很明顯。

“我真的不太能喝酒——”我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得了吧，別告訴我偉大的英雄連一點酒都受不了，”另一個人打斷道，語氣更惡劣。

我困惑了一會兒，然後猶豫地伸手接過瓶子，假裝大口喝了一口……一股灼熱的感覺充滿了我的口腔，

味道比我喝過的最劣質的私釀烈酒還要濃烈。

我把瓶子拿開，

慶幸我本來就打算表演出我酒量很差。

他們哄堂大笑。

“我……我能行，”我說，表現出羞愧的樣子，又舉起瓶子。

讓他們看起來我喝得比實際多

對我來說是個簡單的把戲。

“給。”我說著把瓶子遞給下一個人，遊戲繼續，這又給了我一件可以觀察的事情。

觀察他們醉酒的跡象，

評估這酒對他們的影響有多大，

這樣我就能模仿他們。

我得看起來醉了，

但又不能醉得太離譜。

“……當然，我知道怎麼玩，我只是……運氣不好……”我含糊不清地說，

看着面前的十五個德尼卡，

這是我從他們隊長那裏借來的錢剩下的一點點。

“當然了，偉大的英雄，”士兵們說。

“等你再獲得幾點活力屬性，你就能學會怎麼喝酒了。”

“啊，屬性，複雜的東西……他們給我解釋過……但我記不清它們是怎麼運作的了。”

“我猜你沒有覺醒智力屬性，”另一個人評論道，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起來。

我等了一會兒，也跟着他們笑起來，看起來很困惑，表現得好像我開始醉得聽不懂這是在拿我開玩笑。

“……屬性是怎麼運作的？”在他們笑夠之後我問道。

“我真的需要再溫習一下，”我重複道，強調了我一直努力讓他們心情好的原因。

如果我直接問，

他們可能會選擇不回答，

但他們喝醉了，

而且玩了這麼久心情不錯，

說話就很不小心。

不小心到泄露了各種可能敏感的信息。

“嗯，屬性是展示你真正潛力的最好方式——”一個士兵剛開口就被打斷了。

“別傻了，真正的潛力在於你的技能和職業，屬性只是展示你的原始力量，”另一個糾正道。

“字面意思。”他揮手表示不在意。

“不管怎麼說，屬性有很多種，但不是所有職業默認獲得的屬性都一樣。

每個人無一例外都覺醒了活力屬性，

其他的則因職業而異。”

“所以，每個職業……都有固定的屬性？”我含糊不清地問，

同時繼續玩了一手遊戲，

我不想因為他們開始口無遮攔就停止遊戲。

“差不多。”他回答。

“地牢裏能獲得一些寶藏來覺醒它們，但除非你是貴族，否則基本上不可能得到。”他抱怨道。

“不過也沒關係。除非你的職業能讓你隨意分配免費的屬性點，不然有那些寶藏有什麼用？你又不可能收集到足夠多的寶藏來發揮作用。”另一個人回答道。

“是啊，我聽說你用得越多，那些寶藏效果就越差，

要幾十個才能得到一個屬性點，”另一個人說道，

不過他的語氣對這個信息的準確性沒什麼信心。

我停頓了一下，對他們透露出來的信息已經很滿意了——儘管我不知道地牢是什麼。

——但還是決定再深入試探一下。

“那還有其他覺醒屬性的方法嗎？有沒有不用那些寶藏就能做到的方法？”我說道，

但問這個問題的同時，

我做出了一個新手才會有的激進舉動。

“嗯，有自然覺醒，但可能也沒什麼用。你得花好幾年熟悉這個概念才能覺醒一個屬性，

而且如果沒有可自由分配的屬性點，還是沒用。”他嘟囔着。

“除非你敢在沒有貴族血統的情況下覺醒魅力屬性，然後——”他繼續說著，

卻被他朋友用胳膊肘頂了一下肋骨打斷了話語，

他們的盔甲發出了爆裂的聲音。

他們屏住呼吸的時候，

我繼續專註於遊戲，

他們緊張地看着我，

表明他們剛剛透露的是一個危險的信息。

“抱歉，發生什麼事了嗎？”幾秒鐘后我說，

抬起眼睛，說話更加含糊不清，

誇張地含糊其辭。“我……在專心玩遊戲。”

“沒什麼重要的。”另一個士兵說，

而那個說漏嘴的人鬆了一口氣。

“咱們繼續。”

我們繼續玩，

但他們在談論任何與職業相關的事情時都變得更加小心了。

魅力屬性顯然是個要避開的話題，

考慮到自從我被召喚以來的經歷，

我願意打賭魅力屬性與我出現后反覆感受到的那種奇怪的壓力感有關。

“那麼，你們剛才在說職業和它們的屬性？這是怎麼運作的？”我說，

把討論引向一個更安全的方向。

“這要看情況。

生活類職業只會獲得一點活力屬性，

別的什麼都沒有，而技術類職業通常會獲得一到兩個，都是預先分配好的。

戰士職業通常會獲得三個，但也有例外。”

他解釋道，他放鬆的語氣，

加上其他人沒有反應，表明這是常識。

他們很快就把這些說出來，

以進一步分散我對他們之前失誤的注意力。

我想問關於技能的事，但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士兵僵住了。

“隊長回來了。”他說。

我什麼都沒聽到，這並不奇怪。

畢竟，相信其中一個士兵有超自然的聽力也不為過。

“也許我今天該到此為止了。”在他們開口之前我說道，

同時把我好不容易保住的十五個德尼卡推到一邊。

“你們把這個交給你們隊長，

告訴他我很快會還剩下的錢。”

我說著，

假裝踉蹌着匆忙爬上樓梯。

“好主意。”一個士兵說，

顯然向我解釋

他們為什麼在賭博時把他們的“偉大英雄”灌醉這個話題

不感興趣。

這對我也有好處，因為這些士兵對我來說是一個信息寶庫。

我可不想讓他們的隊長看到他們在這個過程中嘴有多松。

我退回到樓梯，回到主走廊——還是偶爾踉蹌一下，

以防那個聽到隊長靠近的衛兵能聽到……

我的大腦已經在思考如何最好地利用這條特別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