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難
黑袍老者說完，就微微躬身，等着小姐的回應。
他今天的這番話，其實已經很僭越了，畢竟他是僕人，根本沒資格去要求主人怎麼做。但一想到小姐的以後，他又不得不說出這一番肺腑之言。
小姐背負的太多，他不想小姐一個人獨自承受。
凌毅這小子，在他看來，就很不錯。
風衣女子在沉默了好一陣后，才開口幽幽的回了句：“知道了。”
雖然不清楚小姐的這句‘知道了’，是回應他那句‘不是嗎’，還是回應他請求小姐早點出手，但黑袍老者的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只要小姐不是徹底封死了自己的內心，老者相信，凌毅就還有希望。
而隨着風衣女子的話音落下，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壯的雷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的轟在了那層白色屏障上。
陣陣漣漪隨風起，將雷電的威力給層層消減去。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四周，將方圓百里的飛禽走獸都給驚的四散逃竄。就連大川里到江魚，都在沒命似的逆流而上，紛紛從二人腳下的小舟底下飛速穿過。
二人腳下的小舟穩如泰山，浮在大川中央，紋絲不動。
“小姐，這是什麼陣法，居然連這驚雷都能擋得住？”黑袍老者見第二道雷電再次被完美擋下，不由得驚嘆感慨道。
沒辦法，別的不說，就說他自己，要是被這樣一道雷電給劈中，估計連化作齏粉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氣化的無影無蹤了，根本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
“看上去，像是某種護山大陣。”風衣女子躺在躺椅上，看着遠處那至少有數千丈高的白色半透明屏障，波瀾不驚的開口道。
“……！”黑袍老者聽到這話后，直接被驚住了，“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那小子憑藉一己之力，就佈置了一座護山大陣？！”
不怪黑袍老者會如此吃驚，因為自古以來，凡是護山大陣，都必然是集結了全宗門的力量，經歷成百上千年的積累，才最終形成。
結果現在小姐卻說凌毅那小子一個人就做到了，這如何不叫黑袍老者震驚？
風衣女子點了點頭，隨即開口道：“雖然有些不可思議，但能擋住上界兩道驚雷的，除了護山大陣之外，應當沒有別的陣法可以做到了。”
說完，女子再次頷首：“這小子，確實很有趣。”
“可是小姐，他年紀輕輕，怎麼會精通如此複雜的護山大陣？他就算是天才，沒有涉獵過陣法相關的知識，也不可能憑空創出來吧？”黑袍老者很是疑惑的問道。
在這之前，他們不知道凌毅懂陣法，只知道他在與人對敵的時候，破陣不少，有時候還能根據對方的陣法，模仿出類似的陣法來，但從不知他居然還能佈置出如此巨大複雜的陣法來。
“多半是他師門的護山大陣。”風衣女子給出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
因為只有這樣，凌毅才能從小就接觸這大陣，並且從師門長輩那裏學到有關護山大陣的佈置方法，時間一長，自然也就能佈置出來了。
而這護山大陣也只能用來自保，而且需要佈置的時間相當長，所以就算以前沒看見他用出來對敵，也很正常。
黑袍老者對小姐這樣的分析是十分認可的，所以點了點頭：“就算從小耳濡目染，能因地制宜，並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佈置出護山大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
風衣女子對此不置可否，而是開口問道：“之前讓你們去查他師門的消息，可有下文了？”
“這……”黑袍老者有些遲疑，但還是如實回道：“一直在查，但這小子的修為就好像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查不到任何來源。”
“……”風衣女子眉頭不由得一蹙，隨即輕聲自言自語道：“莫非是修為天授？還是說，被某位大佬給奪了舍？”
女子說完，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
後者肯定不可能，否則的話，他沒必要對自己的老婆孩子那麼好，更沒必要為了治好女兒的病，連命都不要了，也要強行去突破。
至於前者，那就更不可能了。
且不說修為天授這種傳言從未得到證實，就算是真的存在，難道就一定能輪到他姓凌的頭上？
更何況，就算這些修為傳到他凌毅的頭上，如果沒有相應的經歷，他做事根本不會如此老辣，以至於他給自己的感覺，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反倒像是活了幾萬年的老妖怪似的。
而否定修為天授最直觀的一點證據就是，這小子，能在短時間內學會對手的招式，就好比玄鏡術，這是修為天授根本做不到的事。
兩點都被自己給否定之後，風衣女子輕輕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了句：“想來應該是個隱秘的大門大宗，底蘊深厚，但行事低調，所以不為人知。”
黑袍老者雖然也很贊同這話，但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小姐，這樣的宗門，難道在武盟的武庫里都沒有記載么？”
風衣女子搖了搖頭：“武庫雖然記載的有十大隱世宗門，但沒有哪個宗門的功法能與之匹配。”
畢竟，他修為提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些。
就算是絕世天才，譬如當年的葉北廷，在他面前，也只能黯淡無光了。
“但這十大隱世宗門，不是已經是武道的盡頭巔峰了嗎？難道在他們之外，還有更加強大的存在？”黑袍老者徹底震驚了，他感覺自己今天聽到了不該聽的秘辛。
風衣女子搖了搖頭：“這一點，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小姐，他之前不是說，他的功法是突然間悟到的嗎？該不會是開竅了，得到了某位大佬的傳承？”黑袍老者提出自己的看法。
風衣女子再次搖了搖頭，隨即輕笑道：“誰知道呢？他還說過他自己就是一宗門呢，這傢伙，嘴裏沒一句實話。”
輕笑間，第三道威力更加猛烈的驚雷落下，徑直轟在了那道道漣漪上。
“小姐，他這護山大陣，應該能擋得住所有神雷吧？”黑袍老者皺眉問道。
風衣女子微微搖頭，輕啟檀口，只說了一個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