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備戰
此時的後山中，齊燁抓着公輸甲親自做的小銅秤，直撓腦門。
“老公輸做的這玩意準不準啊，這他媽也不響啊。”
旺仔也是直撓頭：“少爺，這…真的會響嗎？”
“不是響不響的事，而是能炸，就是…”
齊燁歪着腦袋，自言自語：“對啊，一硝二硫三木碳，哪不對呢，記錯了？”
嘀嘀咕咕的齊燁有點懵了，知識學雜了。
“對啊，硫磺有氧化作用，提高爆炸性能，?硝是硝酸鉀，提供氧氣，促進燃燒爆炸，?木炭算是還原劑…”
“少爺您說的是不是燃火箭啊。”
旺仔也不懂齊燁到底是什麼意思：“箭頭上塗抹或是綁着油脂、松香、石流黃？”
“石流黃是什麼？”
“這個。”旺仔指了指硫磺。
“叫法不同，一個玩意。”
齊燁又開始擺弄小銅秤了，愈發煩躁：“配比不對的話，至少得有個響兒聽聽才對啊。”
“多放一些呢。”
“多放一些容易炸死咱們，不過…”
齊燁想了想：“過幾天再來試試吧，讓老公輸搞配比，至於點燃的時候，讓周寶或賁來吧，他倆欠…抗炸。”
倆人正說著話呢，司衛跑來了，告知一聲小鹿等人到了。
“餓了，回去吃飯。”
齊燁站起身，旺仔讓司衛將這些亂七八糟有用的沒用的各種“藥材”、“金石”歸攏歸攏收拾起來。
哥倆開始下山，距離不遠，腿兒着走。
齊燁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幽騎的訓練方式，能用在折衝府將士身上嗎？”
“難，戰馬不成。”
旺仔搖了搖頭：“老爺的幽騎作戰勇猛，除了騎卒皆是虎賁外，一是戰馬，二是長槍，三是甲胄。”
“先說說馬。”
“幽騎至少二馬，一馬馱兵刃、甲胄、補給，一馬乘坐，陷陣時騎乘戰馬，單單是這戰馬便極為稀少，據陳校尉所說，老爺光是換幽騎戰馬就換了七次，體型大，負重強的宛馬，跑的久且快的疆馬，也就是西域馬，還有輕騎所用的草原馬，十餘年來換了七次，買、繳獲、奪，數千匹戰馬挑選后再配新馬，取長補短，優中選優再是配交出新馬，如此反覆，並非一朝一夕可成的。”
“提上日程，解決東海的事不是一年半載就能搞定的，尋個人專門負責，那長槍呢，幽騎善用長槍有什麼說道嗎”
“陷陣所用，衝鋒所持，軍中多用長矛，槍少，幽騎慣用槍，不是各營中的鐵頭木槍，而是刃槍，無木，似戟，可直刺、扎挑、既能勾也能啄，幽騎騎卒叫這種長槍為騎刃，上馬騎刃下馬刀，刀倒是軍中長刀，但有刀鞘，極為緊固，當長棒短槍所用，也有腰刀，登牆或入城時所用。”
齊燁撮着牙花子：“騎戰衝鋒用槍，下馬用長刀，地形狹窄或短兵相接的時候用腰刀，一個騎卒就有三種兵刃？”
“是。”
“甲胄呢。”
“皆是重甲，入陣，無論是騎戰還是步戰，甲不離身，要入幽騎，新卒必先着甲二十日，吃喝拉撒都要着甲，若是能堅持下來，二十日後方可上馬操練。”
旺仔也沒說一共多少斤，直接以一個最簡單易懂的方式說清楚了。
“軍中有力士，擊鼓，使錘、破城，無一不是力大無窮之人，便是其中佼佼者，少有着甲十日者。”
“淘汰率這麼高的嗎？”
“只是力大可不成，陳淵當初入幽騎時是陌刀手出身，以步對騎，為了適應重甲與戰馬，瘦了不知多少。”
“瘦，但有肉，肉，還得是肌肉，明白了。”
眼瞅着快到軍營了，齊燁止住了腳步：“幽騎是十多年來咱爹優中選優再選優才組建的，陳淵之前不是說過嗎，西關出關幽騎看似數千人，實際上真正在平原作戰的，只有不到三千人，其他人叫…”
“隨卒，為真正的幽騎牽馬攜兵刃甲胄之人，也可作戰，卻多是攻城戰，衝鋒陷陣只有那些三千真正幽騎，不過便是隨卒也是精挑細選的熊羆之士。”
齊燁感慨萬千，老爹真是嚴苛的不能再嚴苛了，估計哪怕就是這些並非真正幽騎的隨卒放到各營中，也多是勇冠三軍之輩。
從兩件事，兩個人身上就能看出來。
一個是南地柳州折衝府都尉蔣少鱗，一個是?城折衝府都尉史恭。
這二人都是戰場上的猛將，從基層升上來的，也都參與過無數次大戰、苦戰、惡戰，並且都和老爹有過接觸。
結果呢，都沒入得了幽騎。
都是在北關，齊懷武要去草原掏金狼王大汗，老六康止戈就推薦了幾個猛將，其中包括蔣少鱗。
然後齊懷武文問蔣少鱗猛不猛，老蔣說他很猛，出關過，斬殺過七十一名草原遊騎兵，然後老爹又問他，下午呢。
然後，就沒然後了，
老爹以為蔣少鱗出關一戰，一上午斬殺了七十一名草原遊騎兵。
蔣少鱗的意思是，他一共斬殺過七十一名遊騎兵。
最後老爹沒看上蔣少鱗，蔣少鱗繼續跟着康止戈混。
此事初聽之下，覺得有點扯，實際上一點都不扯.
幽騎作戰都是深入敵後，又多是以騎兵衝擊步卒，數百騎卒衝擊數千步卒戰陣簡直不要太尋常。
戰術戰法也沒什麼太過特殊之處，基本上初交鋒一碰面就能衝散步卒戰陣，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無非是調轉馬頭繼續衝鋒，不斷切割，不斷絞殺，不斷穿插，一個來回，一名騎卒揮砍捅扎騎槍幾次，就能帶走至少數名敵軍性命。
一場戰鬥，包括後期追擊潰散逃兵，一名幽騎幹掉二三十個，乃至三四十個步兵，毫不誇張。
因此老爹才沒看上蔣少鱗，就蔣少鱗這戰績，在幽騎里連個屁都算不上。
再說史恭，也是被推薦過去的，程文廣推薦的。
問題是這史恭可能都不如蔣少鱗，他在程文廣下面是人才，是猛將，可人才和猛將只是人家幽騎的入門門檻兒。
再一個史恭丑也是真的丑，本來就丑，履歷也不輝煌，有點顏控的齊懷武看不上也是理所應當。
就是這兩個如今混到都尉，執掌折衝府上千將士的軍中猛將，連幽騎大營的門兒都沒進去過，可想而知其挑選之苛刻。
“滅瀛是最後一步，攘外必先安內，步卒不如騎卒，騎卒來去如風，想要打造戰船，先有大量精銳騎卒掃平東海不臣。”
齊燁望着又開始操練的折衝府大營，下定了決心：“練吧，按照陳淵教你的方法練，要求不要太高，看看他們的極限在哪，不求和幽騎一樣的戰鬥力，至少成為精銳騎兵。”
旺仔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太多為難之色。
?城折衝府大營本來就是騎卒營，其中三成軍士又都是當年北關騎卒，按照幽騎的標準肯定是天方夜譚，但是按照精銳騎卒的標準去訓，去練，去要求戰力，並不是太難的事。
“至於甲胄、兵刃，叫公輸甲負責，不過要等公輸甲將火藥配出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