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惹毛我的人有危險
唐玉蜓看到老婆用間諜墨水給他留的消息之後崩潰大哭,程旭也不知怎麼安慰他好了。
“她用隱形墨水給你留消息,就是既想讓你看見,又怕別人發現。”程旭想了想說道。
“為啥子她不要我找她,我暈不懂。”唐玉蜓又開始抹淚。
“也許她是去做什麼不想被打擾的事情,也許是不想讓你卷進來,總之,她是離開了。”程旭說,“不過你放心,照現在來看,她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唐玉蜓端起杯子一仰脖又幹掉了整杯酒,一抹赤紅直衝上面堂。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擲,蹭一下跳起來,憤憤地說道:“老子不管她是啥子身份,老子這就把她找回來。”
“你喝多了,冷靜點,咱們定個計劃再說。”程旭攔住他說。
“我沒喝多,冷靜的很。”唐玉蜓說,“你稱放哈,我不打騷烤。”
程旭放下了攔住他的手。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你啷個不開腔噻?”唐玉蜓忍不住說了一句。
“我……沒聽懂。”程旭表情有點尷尬。
“呃……你放心,我不會亂來。對手是什麼身量,我心裏清楚。”唐玉蜓說,“我本就是江湖人士,現在不過要再入江湖而已。”
“我知道攔不住你,你……注意安全吧。”程旭說。
“這個東西幫我收起。”唐玉蜓從背包里掏出金礦石,暴富的光澤照亮了秘密小屋,程旭看着那塊沉重的黃金瞪大了眼睛。“這是靠你幫忙才有嘞好東西,它有一半歸你。”唐玉蜓說道。
程旭覺得唐玉蜓這個朋友算是交對了。
“還有,你托我留心嘞事,昨天上午嘞時候,有兩個搞啥子科學嘞老太爺,開一條小船兒到城裏來啰。”唐玉蜓說。
“真的?他們說他們叫什麼了嗎?”程旭聽到這裏心裏咯噔一下,會不會是他發出的信號真的被科學會收到,派人來解決時鐘危機的事了?
“沒得錯,我給他們發嘞導航信標。不曉得叫啥子,他們聲音怪得很,好像你說嘞那個啥子……魔鬼終結者。”唐玉蜓說。
“難道是改造人。知道了老唐,後面的事我去查。”程旭說。
“好啰兄弟,我這就要去打硬仗,幫我撐起。”唐玉蜓指了指太陽穴上的晶片,示意保持聯絡。
“記得說標準語。”程旭說。
“曉得老。”唐玉蜓說。他轉身面向門的方向,自言自語道,“臭婆娘,給老子等到!”然後拉開門邁了出去。
程旭沉沉地坐回椅子上,雙手抓了抓頭髮,順滑齊整的髮型又變回了雞窩頭。
現在的情況確實讓人撓頭,按說科學會的人到達之後應該很快會聯繫他,但是距他們到達已經過去一天半了,這期間他並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難道是出了什麼狀況?唐玉蜓走後,程旭決定從這兩天魚陽城的入港飛船記錄查起,試着尋找他們的行蹤。
目前手頭掌握的信息只有8月12號上午到達,有兩個人,疑似是改造人老頭,程旭把這些信息群發給暗盟的盟友們,發動人肉搜索幫忙一起尋找。
唐玉蜓悄悄摸回家裏,收拾了細軟,撿起窗檯下面摔爛的烏頭花,撅掉花株,把塊根裝在身上。他在窗檯下面摸到一個旋鈕,輕輕一轉,窗檯旁邊的牆壁彈開一條縫,他順着縫隙摳開牆上的鐵板,取出了裏面藏着的鐵皮箱子。這個機關是他趁老婆不在的時候做的,裏面藏着自己剛穿越來時隨身的那些東西。
他打開鐵箱,那些存了三年的寶貝還好好的放着。一件古代的對襟衫,一件金絲軟甲,一隻籠手,十支梅花鏢,十顆霹靂彈,一支葡萄牙火槍,幾十枚鉛彈和裝火藥的小竹筒,一把精鋼打刀,一支金蛇絕魂刺,三個裝毒藥的玻璃小瓶,還有一個布包。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布包,一隻精緻的護腕顯露出來,護腕用紅漆包裹,上用黑線描繪出繁複的雲紋,護腕外側安裝有一個圓形齒輪,輪機中暗藏二十七枚毒針,邊緣刻有八個小字——出必見血,空回不祥。這是唐玉蜓的看家法寶,暴雨梨花針。
唐玉蜓看着隨他穿越而來的這套行頭,三年沒有見面,他曾以為這一身功夫會就此消退,但當金絲軟甲招呼到身上的時候,他感覺到全身的肌肉在召喚這些裝備,內力重新在體內遊走,渴求着爆發的一刻。他把這一大箱裝備一件一件穿戴整齊,最後從箱子裏取出一枚玉牌掛在腰間,那玉牌正面刻着兩個篆字,
“唐門”
背面畫著一隻熊貓。
他最後回頭看了看這間住了三年的小屋,心想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找到墨蘭,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關上了屋門。
烈風堂所在的位置,在魚陽城的頂端,緊貼着艙壁修建的兩棟相連的大樓里。現任堂主白參參,是烈風堂第四代首領,此人深居簡出,平時極少在公眾場合露面,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烈風堂大樓的頂層俯瞰芸芸眾生。
根據程旭提供的情報,烈風堂內部高手如雲,堂主身邊有四護法八近衛,還有24名精通暗殺、潛入、偽裝、武器專家等各領域技能的幹部,個個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大樓外面還駐紮着數百個嘍啰兵,想要闖進去找人絕非易事。
按照常理,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最好還是智取,弄個假身份混入內部打探消息,或者抓個舌頭拷問出一些線索。
唐玉蜓的計劃跟這個差不太多,他打算從正門殺進去,抓住堂主白參參,從這位堂主嘴裏撬出墨蘭的下落。
他這麼有信心,是因為他從程旭的情報中得知,烈風堂為了防止流彈擊穿艙體發生危險,嚴禁全體成員在主艙內部使用槍械,而他的優勢就在於手裏有槍,只要在關鍵時刻拔出來,就能立馬鎮住場面。他曾經用這支從葡萄牙人手裏買來的尖兒貨干翻過好幾個大門派的高手,雖然是一支捅咕半天才能打一發的燧發槍,卻給了他十足的勇氣。
全身披掛的唐玉蜓大搖大擺走在主路的中間,毫不掩飾腰間的利器和充滿殺意的眼神。深夜通往烈風堂的道路上漆黑一片,僅有一兩個街角透着後街火堆映出的微微亮光,照不到幾米遠,就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
夜幕中的唐玉蜓有些寂寞,也有些納悶,魚陽城這樣的太空貧民窟,按說應該治安混亂歹徒遍地,黑夜裏最適合打砸搶燒,但他來這裏三年,並沒有遇到過多少犯罪事件,相反的,日子過得還算安逸,要不是被扣上“間諜罪”和老婆失蹤的事,他原以為人生就會這樣過下去了,離開江湖的喧囂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但是現在的他被迫重入江湖,全拜烈風堂所賜,絕不能原諒!
想到這裏,唐玉蜓加快腳步向烈風堂趕去。
魚陽城的盡頭,一堵鐵牆從地面延伸到黑壓壓的天幕,似乎預示着人生的終點。兩棟陰森的大樓如同兩名凶神惡煞的巨人,靠着鐵牆站立,感覺隨時都要向他撲過來。
大樓前的鐵絲網圍成的院子裏,放哨的嘍啰兵們在路燈下三三兩兩聚成幾個小群抽煙聊天,傳出細碎的談話聲。
唐玉蜓緊緊盯着鐵絲網後面的那些嘍啰兵,右手按在刀柄上,徑直走過去。
嘍啰兵們聽到動靜,朝唐玉蜓的方向湊了過來。帶頭的一個小頭目對唐玉蜓喊道:“喂,你是誰?來幹什麼?”
唐玉蜓沒有理他,繼續向前走。
“頭兒,他手裏好像有武器。”有個嘍啰兵提醒小頭目說。那小頭目注意到唐玉蜓手裏握着東西,連忙大聲警告:“站住!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
唐玉蜓快跑幾步到了攔路的鐵路障跟前,抽刀砍向鐵路障。精鋼鍛造的打刀削鐵如泥,一刀下去路障被斬成兩截。
小頭目見唐玉蜓如此囂張,立馬帶着幾十號人沖了出來圍住唐玉蜓。
“你這小子,膽夠大的啊,竟敢手持違法利器在烈風堂門口撒野!”小頭目指着唐玉蜓說道。
唐玉蜓看着這些身穿防彈衣手持鐵棒的嘍啰兵,有的緊張,有的疑惑,還有的一臉恐懼,他覺得相當好笑,這就是在魚陽城隻手遮天的烈風堂?人員素質如此不堪,說好的兇惡氣勢在哪裏?他把刀一揮,指着那個小頭目說道:“少廢話,我來找堂主,帶他來見我。”
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這個人是來找麻煩的。小頭目也顧不上再問,一手攥緊鐵棒,一手摸向腰后,對其他人下令道:“聽我口令,準備擒拿。”
幾十個嘍啰兵擺開架勢,緊緊圍住唐玉蜓向他逼近。
唐玉蜓並沒有把這些小兵放在眼裏,他雙手握住刀柄橫在胸前,打算一口氣解決他們。
“上!”小頭目喊道。嘍啰兵們一擁而上,揮起鐵棒向唐玉蜓砸去。
唐玉蜓閃身躲過背後的鐵棍,幾個小兵撲了個空,唐玉蜓順勢抓過一個小兵的脖子用力向前一掄,那小兵被橫着甩了出去砸倒三四個人。
七八根鐵棒緊接着敲向唐玉蜓的腦袋,他舉刀格擋,只聽得乒乒幾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鐵棒敲在刀上,竟被刀鋒切開裂縫,夾住了刀刃。唐玉蜓雙手攥緊刀柄用力一擰,大喝一聲“起!”,這七八根鐵棒便被挑飛到空中,武器脫手的小兵紛紛後退,唐玉蜓再飛起一腳,踹中一小兵的胸口,那小兵頓時口吐鮮血摔到其他人身上,又連帶撞倒幾人。
轉瞬間,唐玉蜓腳邊就躺了十來個人。後面的嘍啰兵們舉着鐵棒繼續向他衝來,唐玉蜓伸出左臂在空中一個旋腕向懷裏猛地一攬,將五六根鐵棒夾在腋下,右手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將這些鐵棒盡數斬斷,然後他將身體扭轉,雙腳在地上猛地一蹬,使出一招“鐵山靠”,用儘力氣撞向嘍啰兵們,幾個小兵當場被撞得人仰馬翻,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真弱啊,完全不夠打,烈風堂這些兵平時怎麼練的。唐玉蜓嘴角一翹,不屑地輕哼一聲,衝著那些嘍啰兵又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