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充當誘餌
“上將軍,我們還要忍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匈奴人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沈鴿說話的時候,眼眶中已經湧出了淚水,饒是鐵打的漢子,這種時候也壓抑不住情緒了。
李牧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理解你的心情,可這是匈奴人在激怒我們,我們不能上當。
騎兵對步兵有着天然的優勢,貿然和他們決戰,我們只會失敗。
咱們敗了不要緊,可我們的國家也要完了!丞相和大王把國家的軍隊交到咱們手上,咱們要替為他們負責,更要為手下的將士們負責!”
這一番誠懇的話語,打動了這些義憤填膺的將士。
李牧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在我想到對付匈奴人騎兵的辦法前,我們絕不能貿然與匈奴人決戰。”
“上將軍,我們也有騎兵,而且我們的騎兵還有新式馬俱,幹嘛不讓我們的騎兵和他們拼呢?”
“對啊上將軍,我們的騎兵為什麼不能出戰?”
李牧面對着眾人,搖頭說:“咱們的騎兵一共只有三千多騎,這些人根本就不是將近二十倍匈奴騎兵的對手!讓我們的騎兵出戰只能是以卵擊石。
所以如果我們真的想對付匈奴人,最終還是要靠步兵去解決戰鬥。”
“那上將軍,您什麼時候能想出辦法?”
李牧看着問話的那人說:“我已經有了靈感,最遲一兩天,我就有辦法來對付匈奴人的騎兵!”
當趙軍返回了雁門關以後。
李牧獨自回到營帳,進門前他對門口的衛兵吩咐:“我要思索破敵之計,不許人來打擾。”
“唯!”
回到自己的大帳,李牧躺在行軍床上,望着頭頂的篷布陷入到沉思。
正在他思索間,外面居然有人來了。
李牧翻身起來,只見楊端和站在門口。
“楊將軍!”
“李將軍!”楊端和走上前抱拳行禮。
李牧從床上坐起來:“楊將軍請坐!”
楊端和坐下以後,看着李牧問道:“將軍,還沒想出破敵的辦法嗎?”
李牧搖搖頭。
“李將軍,您知道如果我們打輸了這一仗會有什麼後果嗎?”
李牧回答:“恐怕丞相的位子就坐不穩了。”
“是啊!”楊端和意味深長的點點頭,長嘆一聲說道:“為了支援我們打這一仗,丞相已經賭上了一切,我們如果失敗了,或者無功而返,丞相都要垮台。”
“這一點我知道,不過匈奴人的騎兵銳利,我軍很難從正面擊敗他們!”
李牧恨的一拳捶在床上。
楊端和看穩重的李牧都如此躁動,先安慰了一聲才問:“我記得您說過已經有了靈感,不知道能不能說給末將聽聽?”
李牧看着楊端和,思索了一會兒后說道:“楊將軍,不瞞你說。我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憑藉地利優勢取勝。”
“哦?”
李牧把腿從床上放了下來,繼續說道:“自古以來兩軍交戰,除了雙方將士外,地利也能直接決定到戰爭的勝負。我軍既然沒辦法從正面和匈奴人碰,就只能通過地利來彌補我們的短板。”
說著,李牧站起了身拉着楊端和來到牆壁上懸挂着的地圖前。
李牧指着地圖說道:“距離雁門關40里處的雁門山下有一處險地,名曰一線天。這個地方兩山夾一溝,只要我們在兩側的山上設伏,匈奴人進去了保管有去無回。”
楊端和看着圖上一線天的位置,聽着李牧的分析,也是忍不住點頭:“這個辦法的確不錯,那上將軍為什麼不跟弟兄們說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牧滿臉苦澀。
“這個計劃執行起來有個很大的漏洞。”
楊端和疑惑的看着李牧。
“那就是我們怎麼引匈奴人進一線天?頭曼不是傻子,他怎麼會蠢到中我們的埋伏呢?”
楊端和也皺起眉頭,想誘騙匈奴人進一線天,這的確很困難。
匈奴人所以說是不通兵法,卻也不笨。
兩山夾一溝,這種看着就有埋伏的地形,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進去。
“該怎麼騙匈奴人上當呢?”
李牧和楊端和同時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又一同發出長嘆相互搖頭。
正在兩人束手無策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人的咳嗽聲。
兩人一同回身看去,居然是司馬尚。
見司馬尚站在身後,李牧很是詫異:“司馬將軍,”
司馬尚看着李牧:“你們兩個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其實想騙匈奴人進一線天,並不困難。”
“怎麼講?”李牧興奮的問道。
司馬尚繞到兩人面前,指着地圖說道:“我們只要派一個人充當誘餌,去引匈奴人進去不就行了!”
“誘餌?”
李牧皺起了眉頭。
找人充當誘餌引匈奴人進入伏擊圈,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
但到底什麼樣的誘餌才能吸引匈奴人上當?
要知道一般的將領,根本不可能引得匈奴人中計。
趙軍里,有資格充當誘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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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牧,就只有司馬尚。
但讓兩人去充當誘餌顯然是不合適的,因為這次充當誘餌,相當危險,一旦有個閃失很可能就會被匈奴人吃掉。
不過除了這個辦法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更好的方法能讓匈奴人上當。
思來想去,李牧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司馬將軍,就讓我去充當這個誘餌!”
“你?”司馬尚很吃驚。
李牧點了點頭:“對,我!”
接着李牧把目光看向楊端和:“將軍我來充當誘餌,我去了之後,你來指揮禁衛軍!”
楊端和擺擺手:“李將軍,這怎麼行呢?你可是主將,這樣吧,我看還是我去!”
“不行!”李牧搖搖頭:“你的分量不夠,恐怕匈奴人很難上當。我已經決定了,就讓我去。”
“李將軍,你為何看不起在下呢?”司馬尚生氣的問。
“司馬將軍,不是我看不起你,是這次任務太危險了,搞不好有去無回!”
“難道你去了就沒有危險?”司馬尚笑出了聲,然後才一臉正色的說道:“李將軍,其實我比你充當誘餌更合適。
首先我鎮守代郡多年,匈奴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對他們的吸引力可能比你還要大!
其次,這次充當誘餌很危險,得使用騎兵才行,將軍馬術不精,容易出危險,我久在北地,馬術精湛。
最後一點,使用誘餌這個辦法是我提出來的,就應該讓我去!”
李牧還想勸說。
司馬尚伸手打斷他,打趣道:“李將軍你到底是不相信我,還是想跟我搶功?這次擊破匈奴主力的功勞,我司馬尚要定了!”
楊端和見李牧還有猶豫也在旁邊勸說:“李將軍,你就相信司馬將軍一回吧!”
李牧這才點頭:“那司馬將軍,這個充當誘餌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司馬尚笑得十分燦爛。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在了趙國的軍營里,士兵們早已開始忙碌起來。他們整理着自己的裝備,檢查着武器和馬匹,一切都顯得井然有序。
司馬尚騎在一匹黑色的戰馬上,他身着華麗的戰甲,手中握着寶劍,目光堅定地看着下方的士兵們。他的身後,三千名士兵騎着配備了新式馬具的戰馬,整齊地排列在一起。每一名士兵都緊握着韁繩,腳蹬着馬鞍,眼神中充滿了決心和勇氣。他們身後背着弓箭和長劍,腰間掛着盾牌和戰斧,準備好了迎接任何挑戰。
在這支軍隊的前方,一面巨大的軍旗迎風飄揚,上面綉着一個大大的“趙”字。這面旗幟象徵著趙國的榮耀和力量,也是趙軍士氣的源泉。
“司馬將軍!”李牧騎馬來到司馬尚身前:“我軍營地所有能用的騎兵,我全部交給你!預祝你旗開得勝!”
司馬尚抱了抱拳:“李將軍,帶上你的人到一線天埋伏吧,我會將匈奴騎兵引過去的!”
“拜託了!”
“保重!”
兩人分別的時候,李牧突然叫住了司馬尚:“將軍,你我雖然相識不久,卻一見如故。等打完這一仗,我要請您飲酒!”
陽光照在司馬尚的臉上,他笑得十分洒脫:“那你別忘了幫我準備一壺最好的酒!”
說完,司馬尚揚鞭催馬,大軍緊隨而去。
李牧也轉過身,對着身後的將士們吩咐道:
“弟兄們,匈奴人侵佔我們的家園,殘害我們的妻女,欺凌我們的同胞,今天就是我們向匈奴人復仇的日子!”
“復仇!復仇!復仇!”
趙軍高喊着復仇,他們的喊聲驚天動地,直入雲霄。
李牧揚鞭指向遠方:“全軍隨我進發一線天!”
匈奴人的大營。
頭曼單于的營帳。
一群匈奴人正聚在一起飲酒,他們的面前,數十名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雖然這些女子臉上都掛着笑意,但那抹笑意卻充滿着牽強。
“來來,喝酒喝酒!”一個粗獷的匈奴人懷中摟着一個漂亮的女子,舉着酒碗朝大帳中其他人敬酒。
其餘人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這趙國的女子,就是美妙!”
一個匈奴人盯着那些跳舞的舞女,色眯眯的說道。
頭曼看着他說:“左賢王,等我們解決了李牧,整個趙國北地都能任我們劫掠,到時候我們要多少這樣的女子都會有!”
頭曼單于畫餅的技術明顯不如趙王秦王,但卻足夠引人。
左賢王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些美妙的趙國女子,他的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單于,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左賢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急不可耐的問。
頭曼今年實際上只有16歲,但對方卻成熟的像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只見他摸着自己長滿鬍鬚的下巴,說道:“我們想攻破雁門關並不容易,必須得設法引李牧出來,這樣才能殲滅趙人主力,白羊王!”
頭曼把目光看向旁邊的白羊王。
對方一直在跟懷裏的女子嬉戲,根本沒聽到頭曼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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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曼升起來用酒碗敲了敲桌子:“白羊王!”
“在!”白羊王趕緊把目光從女子身上收回來看向頭曼。
頭曼對他吩咐:“今天帶着你的人繼續深入雁門,這次你們要走得更遠,最好能走到趙人的大後方,狠狠的洗劫他們的村莊,劫掠他們的子民,搶走他們的婦人,我倒看看李牧這廝還能忍幾時!”
“是!”
白羊王將手放在胸前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一名小兵慌慌張張的來報:“單于,不好了!”
“出什麼事情了?”頭曼不滿的問道。
“趙人,一股趙人的騎兵在我們大營外面罵陣呢!”
“哦?”頭曼驚愕的看着營帳中的其他幾個小王。
不久后,頭曼幾人騎着馬從大營出來。
只見遠處,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男子,正對他們怒目而視。這男子的身後掛了一桿大旗“司馬”。
見到這桿旗幟,匈奴人頓時沸騰起來。
“這個人是司馬尚!”
“趙人最能打的將軍!”
“他居然來了,真沒有想到啊!”
頭曼一看到司馬尚,就恨得牙痒痒。
這幾年要不是有這個匹夫擋着他們,匈奴人早就打進雁門關,將整個趙國北方都拿下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頭曼還是扯着嗓子衝著司馬尚喊道:“本單于素仰司馬將軍威名,不知司馬將軍今日到此所為何事?”
司馬尚久在本地,因此也能聽懂匈奴話。
他也用匈奴話回道:“單于,你侵略我趙國北地殺害我國百姓,昨天你更是洗劫了好幾個村莊,殺死了上千個老弱婦孺,這筆賬,本將一定要找你算!”
頭曼大笑一聲:“司馬將軍,本單于這次起20萬大軍,你們趙人是萬難抵擋的,我看你還是早些勸說李牧,開關投降,早日投奔我大匈奴,本單于可以封你們兩個為王!”
司馬尚“呸”了一聲:“頭曼,你要是有種的話,三日以後來雁門關下,我們兩軍決戰!”
說完,司馬尚勒馬欲走。
左賢王立馬對身旁的頭曼說道:“單于,我們不能讓這廝走!他是趙人的大將,留着他對我們來說是個威脅!”
頭曼其實也不想放走司馬尚。
在他看來司馬尚就是趙人抗擊匈奴的一面旗幟,如果他死了,就等於是折斷了趙人的一桿軍旗,雁門關內的趙軍肯定會士氣大跌,搞不好自己能一舉攻下雁門沖入內地!
而且,司馬尚今天只帶了幾千人來下戰書,這本身就是一個機會,自己沒道理放他走。
想着,頭曼開口道:“司馬將軍,你今天既然來了,不妨就在本單于這裏多住幾日,我會用我們匈奴最好的黃羊來招待你!”
司馬尚一聽,抱了抱拳:“單于,在下只是來送話的,既然話已經帶到,在下要回去了。”
頭曼冷笑一聲:“司馬尚,你今天既然來了,想這樣回去,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司馬尚驚恐地看着他:“頭曼,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使者!”
頭曼仰天大笑:“乃公是蠻夷!我管你是不是使者!來人,給我上能擒住司馬尚的,重重有賞!”
匈奴兵瞬間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