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克制
總算午食的鐘時敲過,幾個弟子都去了膳堂,剩了他們二人。
羽青憋了一肚子無處可撒的火氣,“紫月寒,你知不知道你很過分?”
紫月寒轉了轉脖子,“你是指……哪方面?”
羽青氣噎,指了他,“你是不是覬覦我的徒弟?”
紫月寒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挺了挺背捶了捶腰,走上前來,摩擦了下她的脖子,一開口差點讓羽青瘋掉,
“還……疼不疼?”
羽青瞳孔一震,她覺得這句話極其的不莊重,但是不知道為何從紫月寒的嘴裏說出來,除了讓她心跳的更加快以外,滿腦子都是那些令人血脈噴張的情景。尤其是看他今日的裝扮,那種反差讓她太難鎮定。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扭頭就走。紫月寒早有準備的拉住了她的胳膊,“這件衣服領子有點低了,回去換一件。”
“我要去飯堂,我快餓死了!”羽青只想快點走。
紫月寒並未撩開手,乾脆彎下腰,把她抱了起來。
羽青嚇了一跳,忙的四處看了一圈,晃了下腿急急的喊道,
“紫月寒,你放我下來,要讓弟子們看見像什麼話!”
紫月寒沒鬆手,湊到她耳邊說了句話,羽青忙的捂了自己的脖子,瞪直了眼睛。
兩個人還在較着勁,突然聽見門口有什麼東西掉到了地上,一轉頭,是田禾張着嘴站在門口。
因為她今天的表現實在太差,飯也吃不下去,覺得丟了師父的臉,想回來再向師父懇請原諒,不想看到一副這樣的光景。
她覺得哪裏不對,這人肯定不是師父。她扔了劍,捂了眼睛,拚命喊道,
“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
羽青已經忘了自己是怎麼逃的,一口氣跑回了霜蕤軒。她看着鏡子裏的脖子,要抓狂了。
早起她沒仔細看,這會子才看清脖子上有一個明晃晃的紅痕。
而她毫無知覺的帶着這個紅印參加了幾百人的問道名。不僅僅有弟子晚輩,還有紫月寒的叔嬸長輩。
羽青的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了,正當她羞憤難當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紫月寒的聲音,“我說領子是低了吧。”
豆荷聽見聲音站在了門口,低了頭,“是豆荷疏忽,一會給姑娘另備一套。”
紫月寒不以為意,“無妨,讓風遲把午飯挪這邊來吧。”
豆荷聽了,忙的跑出去了。
羽青已經無法用任何詞語來形容此時的心情,紫月寒倒是自己先開了口,
“我挑豆荷的時候跟她講過,你是我夫人。”
“我前幾日說過今天有問道名,早上看你睡的沉,沒喊你。我不是讓豆荷跟你說了嗎?”
紫月寒一邊說,一邊解開腰束,脫掉了沉重而繁複的外袍,露出了裏面那身黑色暗紋的中衣。
他走了過來,拿起羽青的手,拉開她的袖子,看着那些大小不一的紅痕。
“昨日確實不該喝酒,當時尋不到你,去問了山門弟子,看見了他的船,還就你們兩個人……”
羽青把袖子遮上了,冷笑一聲,“多年的疑心病不改,不知道打翻了幾百年的酸醋。聽昨日那意思,怕是因為那封信早起了疑,才好幾日不來吧?”
紫月寒悻悻的低了頭,“不是疑心,就是……害怕。”
羽青看着他的模樣,不禁軟了三分,“這下不怕了?男人……”
紫月寒轉身在凳子上坐了下來,“那也晚了,已經是我的人了。再說,昨日最後……是你主動招的我……”
“哎?你怎麼還有理了?你還哄騙我……”
紫月寒一臉無辜,“何來哄騙?”
“你明知道疼,你還……”
“還什麼?”
“那麼久。”
……
或者此前確實心存顧忌,可更多的還是自己的魔障。此時兩下身心託付,確實再無顧忌。紫月寒倒真開始討厭自己隱忍不發的性子。
明明一開始就能說清楚。
這日的紫月寒又忙到很晚,來到霜蕤軒的時候,羽青已經睡下了。
羽青側着身睡在床的內側,只佔了那麼一點地方,而她身旁那個位置好似專門給他留的。
紫月寒溫柔的看了她一會,解了外衫,躺在了她的身後。
感覺到背後一點籠罩過來的溫暖和熟悉的味道,羽青翻過了身,窩進了紫月寒的懷裏,手環過紫月寒的腰。
紫月寒展顏,看着她惺忪的睡顏,忍不住低下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羽青沒睜眼但是嘟囔道,
“你怎麼來了?”
“怎麼,你不是一直在等我?”
羽青半睜惺忪的眼,剛想反駁,可看着他那身黑色的衣服,又把話咽了回去,偷笑一下繼續睡。
紫月寒看着她微微張着的嘴唇,又看她睡眼朦朧,面色緋紅,黑暗裏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不夠真實,他不禁情動,親上了她的嘴唇。
手還沒動,羽青突然睜大了眼,往後一掙,捂了他的嘴,“不行……”
紫月寒笑意盎然,又把她撈了回來,壓在懷裏,“好,那明日。”
“明日也不行。”
“那後日。”
羽青忍不住捂臉笑出聲,“門主,請你剋制!”
……
這一日,羽青去飛流殿拜見了姜怡。
姜怡生的不算美,體態偏豐腴,眉眼之間稍顯凌厲,透着的都是精幹和聰明。
紫白峰排行第二,是個直來直去的脾氣,可他明哲保身不爭不搶,從未被紫月離疑心過,八成都是姜怡的功勞。
姜怡見到羽青時很是開心,她知道紫白峰的臭脾氣,一早把他支了出去。寒暄一會,她便有些耳紅的說道,
“我沒把姑娘當外人,我看的明白,月寒的心都在你那兒。我這幾年身上……總不爽利,但是隱疾……不便向黃醫老開口,外面的人更是信不過。姑娘來自羽華族,又師承郎神醫,不知……”
羽青隱約明白了些,也不推卻,細心的幫她把了把脈,最終笑了笑,“可巧,我能醫治夫人的病,我最近一直在研究葯膳,不過我劍走偏鋒,可能會有些,不好喝……”
姜怡一喜,忙的拉住羽青,“無妨,我能接受。”
羽青又說道,“我還會些駐顏之法,雖難登大雅……”
姜怡喜不自勝的站了起來,“我就說姑娘定能解我之憂。”
過了數日,姜怡整個人自內向外透出了些神韻和光彩,連紫白峰見了都發愣。
姜怡儼然已經與羽青十分親密,某一日悄悄的說道,“我無以為報,倒是馭夫有道,還有房中事……”
羽青頓時臉都羞紅了,“二夫人,說什麼呢。”
姜怡笑着不點破,“我相公那人是個炮仗脾氣,但是沒什麼壞心思。以後他若再給你甩臉色,你只管來告訴我。我們倆無嗣,你若進了門再給紫家留個后,他指不定得把你當菩薩一樣供着。”
而後,倆人敘了會話,她又拍了拍羽青的手背,
“這門裏啊看着已經平靜,你跟月寒武功雖高,但也不能失了防範。”
羽青聽得出姜怡話里的謹慎,只轉了轉眼睛,微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