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鎖什麼塔

“江半藍剛踏足冰室，就暈倒了過去。”江目靈指着一地的冰渣子，解說道，“這時候，我從他的身體裏鑽了出來，看到一個手持巨斧惡靈，正拖着他的身體，關進了這個冰牢裏。該怎麼說呢，一開始的時候，它還會冒着電光，我用手去碰的話，靈魂也會被擊飛。”

“我在風崖的書里看到過，這種惡靈的叫做御電子，是人類靈魂形成的一種特殊靈體。這種惡靈，生前多半是劊子手，或者影子刺客，受主腦的操縱行事。一旦身死，就會陷入混沌的狀態，不明所以。風奚國有好幾座鎖魔塔，你知道吧？不少修道之人，就會捉捕這種御電子來鎮守塔內的妖魔。”江目靈舒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描述那種心情，看着自己曾經使用的肉體，被關在冰與電的牢籠里，竟然有些不舍。可怕的是，那個牢籠突然旋轉了起來。我這才發現，牢籠中暗藏的刀片，已經將我的身體切成了七七八八的碎塊。”

“趁着御電子歸位的時候，我趕緊將身體的碎塊拾了起來，暫時封住了血脈的流通。之後，我使用靈力對冰室的大門進行攻擊，卻只打開了一個小孔，還好足夠我將肉體的碎塊扔出去。在此之前，我經常在半夜裏，使用江半藍的身體，進行御氣法門的練習。所以，那些碎塊一來到冰室之外，經脈開始自動運轉，將肉體進行了重組，並重新固定了江半藍的靈魂。你看到我的眼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因為慌忙中出現了組裝的錯誤。而肉體的變化，又投射到了我的靈魂中。這件事想來后怕，要不是我們的身體擁有兩個靈魂的話，我和江半藍都再無復活之可能了。從小到大，我們的身體都有極強的復原能力，小傷小痛轉眼間就會恢復。就算斷手斷腳，組裝了回去，就能立刻上躥下跳。可是，這個冰室沒那麼簡單，我們一到這裏，身體就開始變得脆弱不堪。那種感覺，就好像小時候，待在金屬籠子裏一樣。”江目靈說道。

“難道說，你們是妖嗎？”江莎莎問道。

“當然，我也這麼想過。朱月月之後，也遭遇了同樣的情況。我救了她之後，讓她把冰室的情況告訴江半藍，但是朱月月似乎並不想這麼做。”江目靈說道，“當我的雙眼被重新組裝之後，看到的世界變得不一樣起來。”

“能看到氣的運轉吧，江半藍說過了。”江莎莎說道。

“他也注意到了嗎？”江目靈微微一笑，說道，“我能看出自己體內流動的氣，與朱月月是絕對不同的。如果朱月月是妖的話，那麼，我就一定不是妖了。還有，鎖魔塔就是用來封印妖魔鬼怪的，你什麼時候聽說過，有妖魔鬼怪修塔來封印自己的呢？”

“有道理。”江莎莎走到那堆冰渣面前，查看之後說道，“那御電子呢，我怎麼沒有看到他呢？”

“我用了一招抓炭手，就把御電子給撕碎了。後來，朱月月出現的時候，御電子就再次恢復了原狀。第二次打敗御電子之後，我就順便念了些經文，將御電子給超度了。他消失之後，整個牢籠就碎成了現在的樣子。”江目靈說道。

“你也會抓炭手嗎？”江莎莎笑着說道。

“什麼叫我也？”江目靈不滿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麼，在風崖的地下室里，有不少盪魔派的修仙秘籍。但是，風崖此人，確是誅仙教的弟子。盪魔派住在仙山之上，修道盪魔。而誅仙教則在冥窟之中，修魔誅仙。或許，風崖盜取了盪魔派的秘籍，想要專研破解之法吧！所以，這一招仙風散冥手，是我先學會的。結果，江半藍在吃烤雞的時候，張翼黒教了他一招抓炭手。誰知道，江半藍在使用抓炭手，卻巧合地驅動了體內的真氣，使出了仙風散冥手。我是覺得抓炭手的名字好聽，才叫了它這個名字的。”

“啊，比起沒心沒肺的江半藍，你又太過認真了。”江莎莎撓了撓腦袋，說道，“說了這麼多，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呢，結果只是為了分個先後。”

“隨你吧！”江目靈說道，“總而言之，御電子是不該那麼容易被我除掉，他根本就沒有反抗過我的攻擊。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風崖從來就沒有打算，讓御電子攻擊靈魂，風崖的設計是有缺陷的。後來，我查看了整間密室。在冰棺材的下方，其實有一道傳送線。”

“什麼是傳送線？”江莎莎問道。

“這麼說吧，世間兩大修仙途徑，一個叫仙道，一個叫魔道。兩者的區別是，仙道會畫法陣，而魔道不會。仙道的法陣，是將真氣固定在地面，形成一種特別的紋路，發揮各種殺敵的功效。而魔道的真氣，是沒法附着在地面的。於是，風崖想到了一個天才級別的方法。”

“是吧，我們家風崖就真的是又帥又聰明了！”江莎莎感嘆道。

“你腦子沒事吧？”江目靈搖了搖頭，嫌棄地說道，“簡單說來，風崖發明了一種能流通魔道真氣的管道，將管道修成了法陣的樣子，就叫做傳送線了。這樣一弄，原本對魔道才有效的法陣，也能對仙道產生效果了。”

“這裏我想給你普及一下，一般情況下，人類只能修仙道成為神仙，而動物只能修魔道成妖怪，靈魂另算。而實際上，法陣只對動物修成的魔道有效果，對人類修成的魔道無效。反過來看，風崖的法陣，就只對人類和人類修鍊而成的神仙有效了。”江目靈說道。

“那風崖弄出這樣的法陣想要做什麼呢？”江莎莎不解地問道。

“還記得我說過，我和江半藍小時候住在一個金屬籠子裏嗎？”江目靈說道，“雖然江半藍沒注意，但是我知道，籠子的底部，就有六個圓形凹槽，裏面有六枚硬幣。如果我記得沒錯，這六枚從上往下排布的硬幣，形成了兌上乾下的夬卦。當我們的金屬籠子壞掉之後，風崖說，上六無號，終有凶。這卦象的爻意是指，你哭也沒用，必然是失敗的。我進入冰室之後，發現門口的六枚硬幣，只剩下了一枚。我大膽地猜想，這個擁有一條傳送線的冰室，是六個房間中的其一。而這六個房間，與六枚硬幣，正通過六條傳送線，在山寨地底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法陣。而這個法陣，根本就不是為了封印妖魔，也不是改良之後，用於封印神仙，而是為了封印我和江半藍，這樣的一個人類。”

“你的意思是，整個山寨就是一個鎖人塔？”江莎莎驚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