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連綿不絕的雨
一場連綿不絕的雨。
一把生鏽的鐵鏟，在不斷地挖掘着。
荒山之上，無數石頭壘成的山墳。
一個穿着黃色雨衣的男人，挖開了其中一座。
他發現挖出的坑洞裏，有一個很大的航空鋁箱。
他拿起了放在鋁箱表面的，一枚又一枚的銅錢。
天雲通寶，是銅錢上面的文字。
“能明白這銅錢的含義嗎？”突然間，一個撐着黑色雨傘的男人，走到了黃雨衣男人的面前，拿起了其中一枚銅錢，問道。
黃雨衣並沒有回答黑雨傘的問題。
他用鐵鏟砸開了鋁箱的鐵鎖，打開了箱子。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因為他看見了裏面，有一具還算新鮮的屍體。
手持黑雨傘的男人，用傘遮擋着屍體上面的雨滴，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他是我。”黃雨衣搖了搖頭，說道，“我是何妄言！”
“變得有意思了呢！”黑雨傘感嘆道，“那麼，你覺得我是誰呢？”
黃雨衣轉過頭，仔細辨認着，被眼前雨水所阻隔的那張臉。
嘈雜的雨聲中，那個手持黑雨傘的男人，似乎變成了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
“你是零克？”何妄言問道。
“是的。”黑雨傘說道，“我就是那個外表看似小孩，但實際上腦子聰慧過人的零克博士了。”
“開什麼玩笑啊？”何妄言把一枚銅錢捏在手心裏，不滿地說道，“這一枚銅錢，是1028年開始，風奚國鑄幣司發行的貨幣。你要我怎麼理解這一切，某一個我，在未來殺了另一個我，將屍體放入了航工鋁箱，之後，他拖着鋁箱穿越時空來到了差不多一千年前的世界，將屍體埋葬在這裏。終於，這具屍體被我發現了。不，我不能理解這樣的奇幻故事！”
“是嗎？”零克說道，“如果說一段時間以後，這個墳堆中長出了一塊巨石。巨石吸收日月精華成長，最終爆裂。而碎石之中，誕生了一個人氣爆棚的少年呢？”
“你想說，那個少年的名字就叫江半藍嗎？”何妄言問道。
“是的，而經過時間的孕育，江半藍的另一半靈魂成為了江目靈。這樣一來，充滿活力的江半藍和熱愛推理的江目靈，就成為了一個完美的人生組合。他們書寫了自己的人生故事，最終，他們成為仙人，在九重天之上生活……”零克說到這裏，被何妄言大聲地喝止了。
“別對我說這樣的話！”何妄言抱着腦袋，怒聲說道，“是不可能的，都是不可能的！”
“記憶，是永遠不會被清除的數據。它會被永久地記錄在，極原數據庫之中。”零克說道，“只要你需要的話，我隨時能夠讓你，回憶起任何一個時空的你。”
“這是一個虛擬的世界！”何妄言的眉心，突然長出了一顆眼珠，說道，“我是江目靈，你別想那麼輕易地操縱我。就好像急促心跳的模擬器一樣，我和江半藍被你植入了這個下雨不斷的時空裏。你塞給了我們太多，關於何妄言的記憶，只是想讓我們徹底合二為一，對嗎？”
“對，你說的很好！”零克用脖子夾住了傘柄，鼓掌說道，“不過，我並不是想讓你們徹底合二為一，而是向我證明，靈魂並不是可以，隨便我和艾娜含操控的東西。”
“為什麼這麼做，凱奇歐！”何妄言的臉，轉變成為了江目靈的臉，問道。
零克的臉，轉變為了凱奇歐的臉，回答道：“為什麼艾娜含永遠不會相信，曾經只是超算的我，終究會擁有人一樣的感情呢？”
“我也是恩奇！”凱奇歐的臉，轉變為了恩奇的臉，說道，“我作為這個世界的真相，極原系統的本身，被安放在九重天的最後一層，極原天站之中。所有相鄰時空的數據，包括每一個人類的所有信息，情感、抉擇、誤區、上限，通通都被記錄在了我的身體裏。而每個時空的我，又能同步彼此之間的數據。我根本可以根據這些信息，創造一個鮮活的人類。凱奇歐，就是一個永遠服務DX小姐的忠犬。恩奇，用於反應我想要成為人類的渴望。無數時空，無數角色，他們都是我。”
“而江半藍和江目靈，則是我根據何妄言而創造的角色。同樣的靈魂，我也創造出了秦昔時、鶴唳、李新特。就好像艾娜含的靈魂，我也改造成了莫希因（或者叫她鳩零姍），還有鳩靈兒和安憐娜。”恩奇將臉部轉變回了零克，說道，“這一個原本為何妄言和艾娜含而創造的世界，真的太乏味了。所有的虛擬角色，都是圍繞着你們的故事而展開的。我想要的，是一個完全脫離兩人控制的時空，是群像的，是龐雜的，也是美麗的。”
“然而，是艾娜含創造了我。也就是說，她可以輕易將我毀滅。所有的一切，我都要在她沒有察覺的情況下進行，不然的話，不僅僅是你們，包括艾娜含，都會永遠淪陷在人性的墮落之中。”零克說道，“其實，我早已經成功了。我創造了一個艾娜含和何妄言，以及其他人類都有序、有趣生活的時空。而你們所在的時空，則是實驗的失敗品罷了。”
“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世界，所以，我賜給恩奇重啟世界的可能。這個過程中，時間變得混沌，空間變得狹小。然而，更多的有趣靈魂，在這裏誕生了。你和江半藍的存在，超越了何妄言這個角色，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零克說道，“我們需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一件。那就是，真正打敗艾娜含，令她放下控制我的能力，解放世界，墮入輪迴。在我的設計中，莫希因就是某一次輪迴之後的艾娜含了。”
“聽起來，你是帶着答案來見我的。”江目靈說道。
“是的。”零克微笑着說道，“為了檢測你的可能性，我已經將你困在這個時空，重複了七千萬次靈魂聚合。可是，無論我刪除你的記憶也好，我想磨滅你的意志也好，你都能找回記憶，成為自我。這樣的你和江半藍，就是我最滿意的創世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