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4章 五識(七十四)
即使是昏迷的狀態,這位姑娘也在不停的吞咽,說明她求生的意志非常強烈。
要不是因為周儀想要進來看看情況的話,恐怕要等到死在房間裏面才會被人發現了。
其他人只是同情她的遭遇,但是連過來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空有一顆同情的心,周儀都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說了。
幸好她們倆也是躲着其他人進來的,所以在屋子裏面折騰了半天,都沒有被其他人發現。
好幾份葯灌下去,眼看着這姑娘的臉色要好看一些了。
秦眉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周儀:“趁着現在他還沒有醒來,多抹一點那個藥膏在她的臉上。”
周儀連忙照做,塗了厚厚的一層,看起來就像是現代的面膜一樣。
考慮到後面還要繼續擦藥,但是自己一直現身,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她乾脆把一部分藥膏裝到了小瓶子裏,秦眉大概看了一下分量,等到藥膏擦完了以後,這姑娘的臉也就恢復了。
周儀還找來了紙和筆,然後寫了一張紙條留在邊上。
假如這姑娘不識字的話,那就沒有辦法了。
她們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周儀他在門上聽了半天的動靜,確定外面沒有人走過以後,這才跟秦眉做賊似的逃離了房間。
安頓好了這位姑娘以後,心裏面的大石頭都好像鬆了一些。
很快就到了晚上,周儀還特地觀察過,一整天都沒有人去房間裏面過問過她的情況。
可能是昨天晚上偷懶的緣故,所以今天三個人從房間裏面出來的時候,老鴇子就重點關注着。
周儀最後帶着她們去了二樓的觀景台,既可以看到外面的夜色,她們自己也成了夜色的一部分。
在這裏看起來既是在招攬客人,其實又可以跟客人拉開一定的距離。
最重要的是,可以在這裏看到下面的情況,要是書生出來擺攤了,她們就可以站到門口去。
在三個人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終於等到那位書生出場了。
不過她們還沒有想到引起書生注意的辦法,就有一個中年男人扯着一個女孩子,然後來到了青樓的門口。
中年男人是過來賣人的,因為自己賭博輸了錢,現在要是不把銀子還回去的話,別人就會砍下他的一條手臂。
他立馬就想到了家中已經過了十三歲的女兒,反正以後嫁人也是別人家的,還不如發揮一下更大的作用,直接賣到青樓裏面。
他的女兒長得如花似玉,一定能夠賣一個更好的價錢。
可這小姑娘並不願意,所以一路上都哭着喊着。
只不過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只是好奇的在一旁看熱鬧。
甚至還有公子哥說,如果老鴇子收了這個姑娘的話,今天晚上他就可以開葷了。
在這些男人的眼裏,好像女孩子就是一塊隨便他們擺弄的肉一樣。
圍在青樓門口的人越來越多,老鴇子也終於走了出來。
不過書生比她更快,拉着中年男人就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麼。
中年男人起初搖頭,後來不知道聽到了什麼話,臉上的笑容就像菊花一樣綻開。
周儀正在樓上看完了全部過程,非常肯定的跟隊友們說:“他肯定是打算把這個小女孩買回去。”
結果沒想到這話剛說完,老鴇子就在一群打手的簇擁中走了出來。
當她看見小姑娘的那一刻,眼睛都放亮了。
她在青樓幹了這麼多年,一個姑娘到底能夠創造多少價值,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面前這個小女孩雖然年齡小了一點,但眉眼特別的漂亮。
她相信等自己多培養兩年,以後肯定可以成為青樓的頭牌。
既然是一個這麼有價值的人,她當然不會便宜書生。
別以為她不知道,書生雖然是青樓的常客,但是卻從來沒有跟這些姑娘們發生過任何關係。
只不過看在他願意掏銀子的份上,老鴇子不願意跟他計較而已。
但是要跟她搶人的話,那肯定就不行了!
“剛才他出了多少銀子?”老鴇子問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伸出了一根手指頭,因為他也看出來了,老鴇子看中了自己的女兒。
要是老鴇子出的價錢更高的話,那他肯定就不會賣給書生了。
“十兩銀子,只要您出的價高,我就把女兒賣給您。”中年男人面對老鴇子的時候,都是一副討好的樣子。
他的女兒以為自己剛剛逃離了火坑,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聽到這話,嚇得直接瞪大了眼睛。
雖然她嘴裏面一直說著不要,可在這一場交易當中,她只是被交易的物品而已,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權利。
老鴇子大方地開價:“我出十五兩。”
書生絲毫不退讓:“我出二十。”
兩個人就在門口喊價,而且一個比一個高。
當價格喊到三十的時候,書生的表情明顯有些為難了。
可他看了一眼小女孩求助的目光,最後咬了咬牙,打算把自己祖傳的硯台給賣出去,所以又說:“我出四十。”
老鴇子冷笑了一聲,直接勸書生:“無論你出多少,我都可以比你的價格更高,你確定要跟我一直賭下去嗎?”
書生當然沒有老鴇子有錢,不然也不會每天晚上在這裏現賣弄文采。
那小姑娘也看出書生為難,最後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掙脫了他爹的雙手,直接跑到了旁邊的乞丐面前。
膝蓋那裏放着一個破碗,小姑娘直接把碗摔碎,然後用瓷片狠狠的劃破了自己的臉頰。
傷口深可見骨,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濺起了朵朵雪花。
這還不算完,她又朝着自己的另外一邊臉劃了下去。
這下兩邊臉都有傷口,而且還特別的長,根本就不能看人了。
她爹氣的要死,在旁邊不停的拍着大腿。
老鴇子也瞬間沒了興趣,轉身就打算朝屋裏面走,“臉都已經毀了,留着也沒有什麼用,我可不要了。”
書生心疼的看了姑娘一眼,然後跟她爹說:“現在沒人跟我叫價,如果你不想讓她直接死在這裏的話,就按照我們最初的價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