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盛枷“教育”夏舒寒,何為“禮”
盛枷沉眉,聲音清冷:“我沒你們這麼無聊。”
夏舒緯本來想此時主動邀請盛枷一下,畢竟就只剩下他一人。
聽他說出此言,便就沒有再多嘴。
蕭易瑾身邊的這幾人,他接觸起來都不太費力,唯有這個盛枷,他摸不准他的心思。
按照盛枷一貫的行事風格,人情往來這種事他並不會放在眼裏。
所以,在看不透他的想法之前,最好與他保持一些適當的距離。
朱玄鳳對蕭凌道:“我們盛大人日理萬機,你以為跟你一樣閑?”
蕭凌:“說的好像你一天天有什麼正事似的。”
“我這麼大的院子,這麼多的客卿,我自然是比你有正經事。”
蕭凌不屑道:“行行行,你這日日推杯換盞,夜夜笙歌的,誰不知道您朱世子是京城最忙的公子?”
朱玄鳳冷睨他一眼:“有本事這鹿肉你倒是別吃啊。”
蕭凌偏偏夾了一大口鹿肉送入了口中,大快朵頤地嚼着。
“這味道,甚好。”
眾人跟着鬨笑一聲。
朱玄鳳看了一眼盛枷:“不過盛枷,我們後日可都去,你真的不去?”
盛枷眸子黑沉,也夾起一塊兒鹿肉送入了口中,並沒有回他的話。
朱玄鳳兀自搖了搖扇子,聲音幽幽道:“這種宴會啊,公子姑娘來得齊全,通常還會有世家安排新人相看的,也不知到時候能不能看個什麼熱鬧。”
杜文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夏桉清麗耀眼的笑容。
心裏隱隱一動。
嘴角不禁扯出一絲的笑意。
盛枷餘光盯着他的那抹笑,無端覺得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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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了酒,盛枷便回到大理寺。
走進屋內,在茶桌旁坐定,為自己斟了一杯熱茶。
這時,夏舒寒敲敲門,走了進來。
天氣已經很冷,大晚上的,他劈柴劈得滿頭大汗。
他快步走到盛枷身前,恭恭敬敬施了個拜禮。
“師傅,今日的柴火我劈完了,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跟您提前告假。後日是我祖母壽辰,因此,我明日還是會劈兩日的柴火,然後後日我請個假。”
盛枷動了動桌上的茶杯。
“你祖母的壽辰?”
夏舒寒點頭:“是的。”
盛枷沉默了良久,抬眉看他:“你從前,可有過讀書先生?”
夏舒寒搖搖頭:“沒有,原本家中是要為我請一位的,不過,被我母親搞砸了。”
他直言不諱。
盛枷輕嗤一聲:“怪不得。”
夏舒寒一時有些摸不到頭腦:“師傅,你這是何意?”
盛枷冷聲道:“不學禮,無以立。”
夏舒寒還是有點懵:“師傅,我,我這對你挺尊敬的,你何出此言?”
他看看自己的身上,“難道,難道是因為我現在一身大汗,應該整理好儀容再來見您?”
盛枷道:“我問你,禮是什麼?”
夏舒寒向上翻翻眼皮:“禮也,德輝動於內,禮發諸外。禮就是一個人的舉止言行必須符合禮數的要求。”
盛枷眼光帶着斥責:“所以,你祖母的壽禮,如此嚴肅之事,你便就只口頭說與我聽?”
夏舒寒使勁眨了眨眸子。
所以。不口頭跟他講,要怎麼講?
片刻后,他恍然:“啊,徒弟知道了,此種事情,應是書面告知於師傅。對了,貼子,祖母壽辰的帖子。”
想了想,他又覺得不對勁:“不過師傅,給您遞了帖子,就需得你破費了。這樣,不好吧?”
盛枷聲音透着威嚴:“我現在教你的,是禮數。按照禮數,遞帖子是你應做的事。至於為師去不去,與你何干?”
夏舒寒又恍然:“啊,徒弟明白了,”他拱手,“徒弟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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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夏老夫人的壽辰便到了。
魏氏雖然最近手頭上有些緊吧,但還是將壽宴籌備得十分的奢華有排場。
夏府府門上方懸挂着大紅的綢緞,由綢緞紮成的綵球裝飾在門檐。
門兩側懸挂精美的燈籠,燈籠上繪有福壽雙全、松鶴延年等寓意長壽的圖案。
進門處的影壁上,貼了個大大“壽”字。
府門兩側還各擺了四個松柏盆景,寓意長壽安康。
整個夏府妝點極為隆重喜慶。
魏氏一大清早站在府門口,看着自己精心籌備的門面,得意地笑了笑。
雖說是花費不少,但她心裏十分清楚,這世上她唯有對夏老夫人多討好,是不會浪費心血的。
說白了,將來她那一庫房的寶貝,在她百年過後,還不都會收入她的囊中?
夏媛那個孽女,從她這裏搜颳走五萬兩銀子后,總算是消停了好些時日。
這些日子,她一邊籌備夏老夫人的壽宴,一邊勞心勞力地為夏舒緯四處想辦法湊賑災的糧食,頭幾天總算是湊齊了,全部運往了南方災區。
如此,他兒子這回一定會得到三皇子的大力讚賞。
一定會成為他身邊最得力的親信。
想想這些,她便覺得自己累點辛苦點日子緊巴點,也都值了。
總之,她要哄好老夫人這棵搖錢樹,哪怕她從指縫裏露一些,也夠她高興好一陣子的了。
且,老夫人可是個縣主,年年壽辰,都會有諸多勛貴前來祝壽,她怎麼著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失了排場。
她魏金花可是最在意別人的眼光了。
她正兀自得意着,一輛馬車在門旁停下,她看着馬車上的“聶”字,趕忙又拾起一副笑臉。
夏姝先撩開帘子出了車廂,緊接着,聶向榮也從車廂內走出來,二人又一起回身攙扶出一個老夫人出來。
這應就是那位不請自來的聶府老夫人了。
如此,若是想要與聶向榮這個淮州常平使搞好關係,與她套套近乎准沒錯。
她還指着聶向榮幫她開闢淮州的市場呢。
魏氏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見過親家老夫人,老夫人您可慢着些。”
聶老夫人來夏府的一路上都陰沉着老臉。
她是一萬個不想來,可奈何行程被夏府的人撞破,即便再不願,也得賭氣走上這一趟。
見了魏氏,她收起臉上的陰雲,假意笑笑:“這位,就是府上的長嫂了吧。”
魏氏道:“正是妾身。”
夏姝淡聲道:“嫂子。”
魏氏點頭:“快些伺候你婆母進府,母親正在廳內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