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范家末日

第16章 范家末日

瞬間,整個城門處,空無一人,那些排隊入城的人,全都退到一旁,生怕被殃及池魚,

但也有不少人小聲的嘀咕着,甚至想看這群錦衣衛的笑話:“錦衣衛能咋樣?人家范家可是在這口上通天的啊,看着吧,不一會兒准有人來求情。”

很多人深以為然:“是啊,范家還有那幾個山西來的,有幾個是善茬兒,聽說關係都通到了京師了,這口上更是早早的被他們收買了。”

范家,等家族,在這裏做買賣,可能可以瞞得住別人,瞞得住皇帝,但絕對是瞞不過當地人的。

對於這幾個家族跟后金交易,很多人是痛心疾首,可他們能有什麼辦法?

官官相護,人家真金白銀的拿錢去砸,他們又能如何?

舉報?

別鬧了,一開始還有人舉報的,但到了後來,大家也就懶得管了。

今天,他們想看個笑話。

沈青自然是知道很多人已經心涼了,作為天子親軍,他們這些人必須負起責任來,虎視眈眈的圍住范斌等人,可就在這時,城內疾馳出來了一隊人馬。

快步奔跑的衙役,還有舉着牌牌的人,後面一頂轎子快速奔來。

“沈百戶,老夫乃剛剛到口上的巡按游思銘。”

沈青皺着眉,看着眼前這個游思銘。

而這時候,人群中露出了些許嗤笑:“看到了嗎?就是這樣,又是無疾而終了。”

范斌也好似看到救星一樣,趕忙上前見禮:“學生范斌,見過老父母,這錦衣衛好生霸道,還請巡按大人為學生做主啊。”

一臉的悲切,還擠出了幾滴眼淚,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委屈。

巡按,有省內的,有幾省的,用現代的語言解釋,就是巡迴法庭,專門查地方不法,冤假錯案,權力不小。

可,沈青卻冷冷的看着他:“游巡按,錦衣衛辦案,你有何事?”

手中的綉春刀已經忍不住的想要抽出來。

游思銘笑了笑:“都是同朝為官,沈百戶莫要如此生分,咱要不裏面聊?”

“這范家乃是大商賈,盤活了多地的經濟,很多人都跟着范家吃飯呢,一直都是當地的鄉紳標榜,這裏面可能是有什麼誤會!”

可沈青呵呵的笑了一聲:“原來如此。求情來了!”

還以為是以前呢?

“游巡按,還請退後,這些不歸我管,錦衣衛只聽陛下的,接到線報,范家勾連后金,走私違禁物品,現在本官要查驗,如果沒有,跟游巡按喝幾杯也無妨,可若是有,這杯茶本官怕喝了鬧肚子。”

“來人,查!”

游思銘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鄭重的說道:“沈百戶,這裏面的事兒你恐怕不清楚,我怕你打開了蓋子,會惹出禍端!本官也是好意。最好還是本官聊一聊。”

“而且,知府大人也在來的路上!”

他這次就是應知府的邀請,前來救火的。

誰也沒想到,總兵官變了人,而且,第一時間拿下了不少軍內人物,他們都沒來的及反應。

今天是萬萬不可被打開這些東西的。

一旦打開那就是證據確鑿,到時候,誰也扛不住。

說著,竟然讓衙役攔在了錦衣衛緹騎的面前,范斌看到這一幕,嘴角不由的翹起一絲弧度。

錦衣衛又如何?

還不是乖乖的給我聽着?

只是,暫時沒敢表露罷了。

心中暗自想着,等安穩了以後,必然找機會拿捏這個百戶!

小小百戶,敢跟范家叫板,不知道誰給他們的勇氣,還有這些緹騎,一個都跑不了。

可,游思銘的動作,卻惹怒了沈青。

這是他第一次給皇帝辦事兒。

“你們想幹什麼?知道錦衣衛是幹什麼的嗎?”

看向那些衙役,衙役雖然害怕,但還是硬撐着,看着自家的大人。

游思銘拉着臉:“沈百戶!差不多就得了!本官乃是清流,正官,巡按,如此跟你說話,連一個面子都換不來嗎?”

沈青怒氣不斷地上漲,怪不得陛下讓錦衣衛來,這已經爛透了。

“面子?你有個瘠薄面子!老子是錦衣衛,知道什麼是錦衣衛嗎?身穿飛魚服,手拿綉春刀,皇權特許!”

“專為陛下斬盡一切魑魅魍魎!”

“游巡按,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退後!若是不退!休怪我等不給你體面!”

游思銘也來了氣,區區一個百戶自己好言相勸,他還來勁了。

自己同僚,座師,上官多着呢,哪怕魏忠賢時代都不怕這區區的錦衣衛百戶,更何況現在。

梗着脖子,絲毫不退:“那本官就看看你敢不敢動,只要你敢動!你頭頂的帽子,這輩子別想戴!”

口氣很是囂張。

而沈青則是連連冷笑:“好,那就看看!”

“錦衣衛聽令!”

“檢查貨物,任何敢阻攔者以謀逆論處!殺無赦。”

唰的一聲,緹騎抽刀。徑直衝向那些衙役。

衙役慌了,他們哪裏是錦衣衛的對手啊,衙役是啥?世代相傳的賤役啊,要說欺負老百姓,他們絕對是比誰都清楚,祖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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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真刀真槍的劈殺,他們算個球。

哆哆嗦嗦的,舉着刀,渾身都在顫抖。

而錦衣衛也不慫,有沈青頂在前面,抽出綉春刀,眼睛都不眨,直接就朝着那些衙役劈砍,這一下,衙役頂不住了。

“哇呀,誰愛干誰干,掙多少錢啊,讓老子拚命?”

扔下刀就跑。

沈青看到這一幕哈哈大笑,游思銘看到手下的模樣,臉色一紅。

怒罵:“廢物,一群廢物!”

好在沒有失智,轉頭看向范斌:“還不讓你家家丁趕緊動手,知府大人就在路上!我也快馬傳報京城這裏的消息,絕對不能讓他們檢查!”

這時候,游思銘發狠了,他知道,如果真的讓錦衣衛檢查完拿到證據,從上到下都得死啊!

而現在只有一條路,那就是頑抗!

等到知府大人帶人過來。

到那時候,才有轉機,只要人帶來了,弄死這群錦衣衛,沒有證據,誰也動不了他們。

范斌心思百轉,慌了。

趕忙喊着:“動手,都動手,敢動我范家的東西,不要命了嗎?錦衣衛也不行!死了我供養他全家!”

瞬間,一群漢子動起來了。

抽出武器,跟錦衣衛緹騎戰做一團!

而沈青則是冷冷的看着游思銘。

“是不是覺得勝券在握了?”

游思銘,范斌一愣。

什麼意思?

只見沈青吹了口哨,霎時間,不遠處竟然出現了一支打着宣達總兵官旗幟,孫!

的大旗。

緊隨其後的是至少有數百精銳騎兵。

後面還有密密麻麻的身穿大明戰袍的士兵,快速奔來。

游思銘傻眼了,范斌愣住了。

他想不到,怎麼可能,走私而已,至於嗎?

還未確定,就派大軍鎮壓?

而且,還是明知他們有背景的情況下,這不科學啊。

但如果他們跟朱由檢一樣去過現代,就會知道一句話,掃黑需要證據,但反恐只需要坐標!

他范家,以及其他的家族,走私違禁物給后金,妥妥的資敵,朱由檢是專門研究過這段歷史的,當然有把握了。

知道他們後來是所謂的八大皇商!自然不會留情面,這就是平叛。

更別提,這些人企圖反抗。

沈青看着兩人的臉色,哈哈大笑:“以為我真的就帶這幾個人嗎?當我錦衣衛是傻子?”

怒吼一聲:“抓了!”

同時傳達了朱由檢的口諭:“陛下口諭,只誅首惡,但凡負隅頑抗者,全都試視作首惡,誅九族!”

最後幾個字蹦出來的時候,那些家丁都懵了。

他們從未想過,只是走私做買賣,會有這麼大的罪。

主家是給他們承諾供養家人了,而且范家確實有信譽,可人家皇帝玩真的啊,誅九族,家人都沒了,供養誰去?

這時候,大明的民心還在,沈青的一句話威懾力極大。

霎時間,那些家丁,想通了一般,扔下了武器,投降了!

范斌氣壞了。

怒罵道:“拿起刀,跟他們殺啊!”

“快啊,我們家完了,你們能有好嗎?誰給你們吃喝的?”

但正說得起勁兒的時候,幾個力士猛地一撲,從後面抱起來范斌的腰,嘿了一聲。

范斌就來了一個狗吃屎。

“繩子!”

不多時,五花大綁,嘴巴也被堵起來了。

游思銘看着如此兇悍的錦衣衛,嘴唇都在哆嗦,他覺得,他好像要完了。

陛下口諭?

難道陛下知道這些事兒了?

霎時間,如遭雷擊。

呆在了當場。

沈青看了一眼游思銘,不屑的笑了一下。

讓人看住,別死了,對着周邊的百姓拱手喊道:“本官乃天子親軍,錦衣衛百戶沈青,奉陛下之命查處謀逆者,亂國者,諸位若是有舉證情報,盡可說來,舉報有賞.”

想要辦成鐵案,讓那些大臣說不出話來,就得多收集證據。

這點,沈青還是會辦的。

霎時間,在人群中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誰也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結尾,難道,天真的要亮了?

可還是猶豫着。

沈青也不在意,這是正常的,但他有信心拿到更多的輔證,而眼前的這些違禁物就是主要證據。

“搜!看看到底都有什麼,登記在冊!”

錦衣衛呼啦啦的開始綁人,搜查。

游思銘面若死灰,直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正遠遠的騎着馬過來,馬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

小跑着,連滾帶爬的想要衝過去。

“孫師,是我啊,游思銘啊。孫師,鷹犬跋扈,欺我太甚,還請孫師做主啊!”

孫承宗來了。

他之前還好奇,誰是總兵官,原來是孫承宗,孫師,那可是他的座師啊。

堪比父子的親密關係啊。

可,虎着一張臉的孫承宗看到了如此不堪的游思銘,從馬上下來,上去就是一巴掌!

“不忠不義的狗東西!陛下讓你巡按地方就是這麼巡按的?你可知道每走私一次糧食會救活多少后金韃子?你可知走私一次的鐵器將會對我大明將士造成多大的傷亡嗎?”

“為了一己私利,罔顧天下你聖賢書讀到了狗的肚子裏去了嗎?”

“來人,拿了!”

沈青看到孫承宗,下馬笑道:“閣老來的正好,正好可以看看這些人到底走私了什麼。”

孫承宗也好奇,點點頭:“好!”

等兩人看到了這滿地的茶葉,精米,以及鹽巴,和那足以直接製成兵器箭頭的金屬製品,兩人的怒氣都不斷的攀升。

“一群賣國賊,當真是為了錢,什麼都敢幹!”

不可想像,這些東西運送過去,會給大明造成多大的傷亡,一句賣國賊,屬實也!

看着這些東西,孫承宗臉上露出了憂慮的神色:“沈百戶,你回去的路,恐怕不會太順利!”

沈青無所畏懼,對着皇城方向拱拱手:“為大明盡忠,萬死不辭!而且,韓鎮撫使應該也動了,估摸着朝中的人物看不上我呢。”

看着沈百戶笑嘻嘻的模樣,孫承宗拍了他肩膀一下。

“沈百戶辛苦了。”

.......

於此同時,韓一良正在知府的府衙中,看着眼前怒氣沖沖的知府手中把玩着一把玉柄小刀,笑着說道:“陳知府差不多就招了吧。”

這副做派,哪裏還有一絲文臣的模樣,妥妥的一個酷吏,鷹犬的模樣。

不得不說,韓一良從一個清流轉變的十分之快。

知府陳到,啐了一口韓一良:“韓一良,你枉為讀書人,竟然行鷹犬之事,本官不怕死!”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面色猙獰,想要站起身,可卻被旁邊的錦衣衛死死的壓在椅子上。

韓一良嗤笑一聲,小刀在手裏晃動。

“讀書人?讀書人應該是什麼樣子?我進士及第,可就是因為不會吹捧閹黨,不與東林等結黨,多年只當了一個知縣,若不是陛下提拔我如何能成給事中?”

“陛下看的起,讓我韓一良入北鎮撫司,那我韓一良就要做好。”

“反倒是你陳知府,縱容走私,收受賄賂,該怎麼說?咱們誰是忠臣,用說嘛?”

一雙眼睛,銳利的盯着陳到。

而陳到則又吐了一口:“啐!你有證據嗎?我陳到不屑與你為伍,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這天下士子會不會用唾沫星子淹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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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朱由檢留過學的,絕不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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