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盡人事聽天命
數年前他因為騎馬狩獵，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導致腿瘸了。
從那以後，他的人生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險些丟掉太子之位。
這一次再度從馬背上摔下來，而且好巧不巧還是那條瘸腿受傷，那一刻李承乾感覺天都塌了。
“腿不能動？”
杜荷心裏一驚。
可千萬不能把另外一條好腿也給弄瘸了啊！
瘸了雙腿的太子，李世民肯定不可能讓他繼位。
杜荷連忙轉頭看向李承乾受傷的腿，發現這次受傷的竟然還是那條瘸腿！
“呼~有驚無險！”
杜荷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的眉頭也不由自主地跳了幾下。
這條腿跟着李承乾真是遭罪，短短數年內連續骨折了2次。
現在孫思邈拿木板把李承乾受傷的腿固定住，難不成已經把骨頭接駁好了？
李承乾受傷的腿會不會因禍得福，重新恢復正常的狀態？
想到這裏杜荷心頭一動，連忙轉頭朝孫思邈恭敬問道。
“孫神醫，太子的腳現在情況如何？”
孫思邈一邊敷藥一邊說道：“老夫已經把太子的骨骼接駁好，至於能夠恢復到什麼地步，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因為李承乾並不是第一次弄傷腿，孫思邈這個內科聖手，也不敢跟把話說的太滿。
杜荷的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既然孫思邈把骨頭接好，那李承乾的腿有很大的可能會恢復正常，這倒是一個值得期待的大好消息。
李承乾故裝洒脫道：“能撿回一條命，孤已經心滿意足了，這條腿反正也是瘸的，好不好也無所謂。”
“只是玄甲軍戰亡了227人，其餘35人也是人人帶傷！”
玄甲軍攻打白岩城和安市城立下了赫赫戰功，而且都沒有造成多少損失，沒想到為了保護他，竟然死傷大半。
這讓李承乾的心裏，對玄甲軍和其餘數千士卒，心裏充滿了愧色。
對於玄甲軍的傷亡，杜荷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已成定局。
除了多給撫恤彌補其家人，說再多感恩的話都沒用。
杜荷沒有在腿這個問題上多說，免得讓李承乾徒增傷感，他連忙轉移話題問道。
“太子殿下，你們那邊怎麼還有數萬薛延陀騎兵？可看清他們打的旗號嗎？”
難道薛延陀這是傾盡全國之力，把所有的騎兵都派過來了嗎？
李承乾咬牙說道：“襲擊孤的這支薛延陀騎兵，打着突利失的旗號！”
“突利失？”
杜荷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襲擊他的那支突厥騎兵是薛延陀王爺大度設，而襲擊李承乾的則是另一個王爺突利失，恐怕薛延陀新王多彌可汗，正在率領大軍進攻其他地方。
杜荷語氣急促道：“太子殿下，薛延陀的主力恐怕會襲擊幽州，我們現在應當儘快通知鎮守幽州的李大亮！”
“同時還要寫一封急報回長安，讓陛下派遣大軍去抵禦薛延陀的主力！”
他們這邊能用的人手太少，圍攻平壤城都不夠兵力，不可能再分兵回援。
而且遼東這片疆域內，還有數萬薛延陀的騎兵，他們這邊還要派遣大量的人手去對付這伙騎兵。
李承乾抬起手，指着案几上的帥印和太子印章說道。
“杜荷，戰報就交給你來寫了，帥印和太子印章就在案几上，你自己去弄吧。”
他現在連坐起來都做不到，這些活只能交給杜荷來完成。
杜荷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不到。
杜荷麻利地寫好兩封急報。
“太子殿下你看看吧。”
躺在床上的李承乾，舉着急報認真地看起來，他驚喜地喊道。
“嘖嘖，杜荷還說你不會寫軍報？”
“除了字寫的沒孤好，這內容寫的極有煽動性，孤看到后都恨不得馬上傾全國之兵，滅掉薛延陀！”
聯想他以前寫的戰報，只是陳述事情的經過發展，並沒有加入多少個人的主觀情緒。
不像杜荷寫的急報，給人一種一定要滅掉薛延陀的衝動。
杜荷雙手抱胸說道：“太子殿下，你可以說我懶，但是你不能說我菜。”
“菜是何意？”
“跟平庸和無能差不多。”
“原來如此。”
李承乾覺得杜荷有時候瞎扯出來的詞句，明明詞不達意，聽起來又不覺得突兀。
沒過多久，李承乾就把急報遞迴到杜荷的手上。
“杜荷你寫的很好，孤沒什麼可改動的意見。”
杜荷點了點頭，把急報蓋上印章后熟練地密封起來，隨後把2個專門送戰報的人叫進大殿說道。
“這一封急報送去幽州，親自交到右衛大將軍李大亮的手上！”
“切記千萬不能交給幽州刺史李元昌！”
漢王李元昌就是一個二世祖，完全靠不住。
“諾！”
士卒接過急報后，連忙放到胸前的衣服裏面，隨後撒腿往外跑。
杜荷接着對另一個士卒說道：“你馬上帶人八百里加急，把這封急報送到陛下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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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
另一個士卒接過厚厚的急報，也急匆匆地轉身離開。
雖然現在天色昏黑，但是這幫負責送軍報的士卒，夜視能力比普通的士卒要好。
只要有朦朧的月光照路，他們就能縱馬趕路。
杜荷想了一下，又坐下來寫了一封簡易的急報，並讓人快馬加鞭送到李績和侯君集的手上。
李承乾的安危情況，必須讓這幫將領也知道，不然軍心會不穩。
...
杜荷在安市城歇息時，鴨綠江南岸百里處的辱夷城，正醞釀著一場大戰。
城外20里的一個山谷里。
蘇定方率領萬餘騎兵藏在裏面，此刻人銜枚馬裹蹄，整個山谷內靜悄悄的，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
沒過多久。
幾個斥候藉著月光的照耀，從山谷外縱馬走了進來，他們的馬匹同樣裹着蹄。
斥候來到蘇定方的跟前，翻身下馬稟報道。
“蘇將軍，數萬薛延陀騎兵在辱夷城外安營紮寨，卑職回來時發現他們並沒有佈置鹿角和柵欄。”
薛延陀作為實力強大的游牧民族，本身就不愛給營地做防禦措施。
再加上他們現在全都是騎兵，為了方便騎兵出戰，所以他們更不會把營地圍起來。
蘇定方沉聲說道：“接着再探，每半個時辰回來稟報一次！”
“諾！”
幾個斥候紛紛翻身上馬，勒轉馬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