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胸口中箭
唐靜榮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她上輩子發生的事又重演了一遍。
她兩輩子都想不起來失貞那天發生的事,也想起來了。
夢裏畫面凌亂,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昏迷的時候,顏玉錦好像也昏迷着。
同樣昏迷的兩個人不可能成事,所以,孩子不是顏玉錦的!
凌亂的夢境一會是她的前世,一會是一個白衣少年,拉着她的手,輕聲呼喊她的名字。
“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妻!”
“靜榮,靜榮……”
她想看少年的臉,可每次少年剛準備露出臉,夢境就消失了。
接着又是第二段夢境。
“誰?你到底是誰?”
“不要,不要走。把話給我說清楚!”
唐靜榮伸手,想抓住身影變得透明的少年。
“醒!”
耳邊一聲清脆果斷的聲音,夢境消散。
唐靜榮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見五奶奶站在床前。
“霧裏看花水中月,水中望月鏡中花。”
“五奶奶……”
“孩子,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上天不讓你知道,一定有不讓你知道的理由。該醒了,生活還要繼續。”
看着五奶奶遠去的背影,唐靜榮心中充滿了疑惑,但她決定聽從五奶奶的話,不再糾結於夢境。
然而,命運的齒輪早已開始轉動。
*
唐一諾託人給顏家帶了口信,說唐靜榮病了,要在娘家養病。
顏家一家子亂糟糟壓根沒人在乎唐靜榮死活。顏玉錦也沒來過問一下唐靜榮的病情。
唐靜榮在屋子裏躺到傍晚,唐一諾不忍女兒辛苦早已做好了晚餐。
“靜榮,吃飯吧。”
唐靜榮點頭坐到桌邊,唐一諾一瘸一拐去叫他大兒子吃飯。
唐靜榮聽見爺倆起了爭執,唐一諾怒吼,“聽見沒有,不許再刻他!你刻一個,我燒一個。”
“還給我!還給我!”
夢境裏的白衣少年對她衝擊太大,她沒有心思去管爺倆的爭吵。
他到底是誰?
孩子的父親嗎?
他為什麼不出現?
前世到死,唐靜榮都沒見到這個人。
唐一諾不願說,唐靜榮就自己去找答案。
第二日清晨,唐靜榮做了幾樣小點心,裝在籃子裏,往五奶奶家方向走。
老太太打扮非富即貴,不缺吃喝,不缺金銀。唐靜榮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做點小點心。
在陰間結交的21世紀姚佳麗是標準吃貨。沒少在唐靜榮耳邊念叨各種美食做法。念叨了幾十年,唐靜榮閉着眼都會做許多美食。
唐靜榮抬手正準備敲門,門自內打開,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快進來吧,我奶奶等着你呢。”
唐靜榮不禁感嘆,五奶奶就是厲害。這都能算到自己要上門。
“丫頭,你既然選擇放下,又何必非要想起?”
唐靜榮恭恭敬敬跪下:“求五奶奶明示。”
“你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丫頭,苦果亦是果。把孩子生下來,就是你的功德。你當初做了這個選擇,現在想推翻,你會拿很重要的東西去換取的。”
唐靜榮聽的雲裏霧裏,什麼叫自己的選擇?什麼叫拿很重要的東西去換取?
“五奶奶,我做了什麼?”
“不要問,不要尋找。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若強行追問,你命休矣。”
唐靜榮離開五奶奶家時,還暈暈乎乎的。
自己選的,自己做了什麼?
夜裏,唐靜榮又做了一個夢。夢見少年在戰場上,鮮血染紅了他的盔甲,雙眼赤紅,臉上都是血,看不清容顏,他胸口中了一箭。
他從馬上墜下,敵軍揮舞着長刀衝著他脖頸刺去……
“不要!”
唐靜榮驚出一陣冷汗,一下子從夢境中醒來。
少年染血的容顏在唐靜榮腦海里揮之不去,她再也無法入眠。
輾轉反側到天明。
唐靜榮順着夢境,來到那個山洞。山洞裏還留着凌亂的腳步,是上次來捉姦的人群留下的。
唐靜榮憑着記憶,掏出火摺子,點亮煤油燈。
強烈燈光刺得她微眯起眼睛。
“誰!”
二賴子慌亂提起褲子,站起來。
他身下,一個女人捂着臉。盡量降低存在感。
“喲,這不是跟人偷qing的靜榮嗎?”
“怎麼,顏家那白斬雞沒給你伺候快活,來二爺我好好伺候你。”
唐靜榮看見二賴子那猥瑣樣就犯噁心。
但考慮到他是那日的關鍵人物,強忍着噁心問,“二賴子,你一口咬定我在這廝混,這山洞這麼黑,你怎麼知道是我?”
“額……小爺我眼神好……”
“二賴子,誣陷、奸.淫良家婦女,按律當斬。你夥同顏玉錦,玷污我清白,我現在就去報官,叫縣太爺治你的罪。”
二賴子一聽要報官,瞬間慌了神,“別別別,姑奶奶,我說我說!是一個女人!是她找到我,給了我二兩銀子!真不關我的事啊!”
一個女人?唐靜榮咀嚼這幾個字。
“她給我二兩銀子叫我進村逢人就說你跟野男人在這廝混。我拿了銀子在山洞這躲了一會,見一個人扛着顏玉錦過來。當時我看顏玉錦的樣子,像是被人打暈了,我很害怕,就照那個女人說的做,逢人就喊你在跟男人廝混。”
唐靜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厭惡地看了二賴子一眼,便轉身離去。她的心中燃起了一團怒火。
前世死前也是一個女人出現在她面前,說,“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還妄圖得到不屬於你的東西。”
二賴子見唐靜榮下山,心一狠,拿出一把刀對着唐靜榮腦袋砍去。
“啪~”
刀子掉落在地上,二賴子難以置信,看着骨折的手,疼的躺在地上哀嚎。
唐靜榮回頭,看見掉落在地上的刀。她撿起刀,向二賴子走去。
“殺他髒了你的手。”
清冷矜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唐靜榮看不清少年的長相,只見少年全身被淡紫色光輝籠罩,紫色光芒包裹着他的五官。隱約可見是個美男子。
隨着少年靠近,唐靜榮聞到了熟悉的松柏香。
跟弟弟以及蕭默身上一樣的味道。
莫名的熟悉感,唐靜榮覺得自己沒見過少年,可少年身上的氣味又太過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