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掌嘴二十
“娘……”
顏玉錦羞愧的低下腦袋。
“二蛋啊，當初若不是為了生你，娘怎會落下病根？你當時才丁點大，餓得嗷嗷直叫，家裏缺吃少喝。我月子都還沒坐滿就開始下地勞作，掙點銀錢給你換米糊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顏老婆子捶胸頓足，痛心疾首道：“我的心好痛呀，媳婦剛進門第二天你就跟我算起賬來了……”
“娘你別哭，我沒……沒那個意思……”
顏玉錦恨不得抽自己兩嘴巴子，怎麼就嘴賤，跟家裏算起賬來了。娘親把他們姐弟四人拉扯大容易嗎？
顏如紅憤怒地盯着唐靜榮，彷彿要噴出火來：“你家男人把我娘氣哭了！”
唐靜榮：“……”
沒事的時候他就是你的親親好二弟，有事的時候就成了我家男人……
顏如紅補充道：“二蛋成親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那麼這買蜜餞的錢就該你來掏！”
唐靜榮：“……”
她對顏如紅的認知又被刷新了。這傢伙的無恥程度，用唐靜榮陰間朋友21世紀姚佳麗的話說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娘想吃蜜棗兒，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應該給娘買，大姐不要急，我這就去變賣嫁妝。”
顏老婆子想訓斥唐靜榮幾句，叫她不會說話就閉嘴，顏老婆子雖想吃蜜棗，但唐靜榮也不能這麼直白地說出來。
上次唐靜榮去鎮上賣嫁妝，顏老婆子領着兩個女兒數了唐靜榮嫁妝的箱子，按上次賣的價格算的話，剩下的嫁妝怎麼也得再賣上百兩銀子。
顏老婆子想到這些嫁妝馬上要變成銀子裝進她口袋裏了，她心裏無比的順暢。
“靜榮，你上次少賣四兩銀子。他們就是仗着你年紀小欺負你，給的價格低，這次你不要去了，叫你大姐去。”
“婆婆，這怎麼行？這變賣嫁妝，他日我爹要是追問起來，我就說是我自己花銷。大姐去的話，我爹要是追問起來或者村子裏其他人知道了，我又該如何解釋呢？”
顏老婆子看着唐靜榮一心為這個家做打算，心中暗自得意：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當初的算計果然對了。
唐靜榮人傻錢多，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好拿捏。
“靜榮，那就叫你大姐跟你一起去，如果他們把價壓得太低，我們就不賣，換一家賣。”
唐靜榮只能帶着顏如紅一起去了鎮上。本想跟顏家慢慢玩，既然她們不顧臉，那就早點結束，早日從顏家脫身吧。
她在腦袋裏想好了應對之策。
到了鎮上，她們去了另一家當鋪。當鋪老闆看到她們帶來的首飾，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這些首飾品質不錯，不過價格嘛……”老闆故意拖長了聲音。
顏如紅見狀，連忙說道：“你可別欺負我們不懂行情，這些首飾值多少錢，我們心裏有數。”
老闆笑了笑，“我可沒有欺負你們的意思，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公道的價格。”說著，他準備報數，小二忽然闖進來。
“掌柜的，有人報官說眼前這兩位女子是小偷。”
掌柜眼神微眯，他雖然貪財，但他貪財有道，憑本事掙錢，不想惹上官司。
顏如紅臉色也不太好看。“胡說，這是我弟妹的嫁妝哪裏是什麼贓款？我們不賣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顏如紅拿起首飾就要走。
“想走！”
掌柜的短暫的時間內就做出了選擇，這件事發生在他店裏，為了避免給東家帶來麻煩，那麼自己就要把這個麻煩丟開。
掌柜的當機立斷，對小二說：“你趕緊去報官！”
小二擦了擦額頭的汗滴：“掌柜的，官爺就在外面。”
“冤枉啊！這真的不是贓款，是我弟妹的嫁妝，你們真是冤枉我們了！弟妹，你倒是說句話呀！”
顏如紅嘴上這麼說心裏卻在想，搞不好這真的就是贓款。
誰知道唐家老爺子當御醫之前是不是土匪呢。還有唐靜榮那個娘，整日在家裏不跟村子裏打交道，是不是就是土匪的女兒呢？
她覺得顏家虧大了！娶了個土匪進家門。
真是野雞進家，家破人亡啊！
“什麼話留着到衙門去跟縣太爺說吧！”掌柜的踹了小二一腳，“是不是不想幹了？怎麼能讓官爺在外面等着呢？快點請官爺進來把這兩個賊捉拿歸案！”
唐靜榮心裏犯嘀咕，這到底怎麼回事。祖父除了是御醫還有別的隱藏身份嗎？
唐靜榮原本盤算着，等到顏如紅賣了嫁妝，就找她爹去報官，說顏家花她嫁妝。
到時候顏家裏子，面子都丟了。雖不致命也等於是毀了顏家的名聲。《大夏律法》男子貪墨女子嫁妝，終生不得為官。三代之內不得入軍隊。
斷了顏家三代的青雲路，看顏玉錦這輩子還怎麼當將軍。
等自己從顏家出來，再想辦法把他們一家人全部揣在腳底下。
事情又偏離了她能掌握的軌跡。
縣太爺審判之後，發現只是普通的變賣嫁妝並不是賊人。
對顏如紅教育了一番：“以後莫要打你弟妹嫁妝的主意。看你穿的窮酸樣，身上打着補丁，還來賣這麼昂貴的嫁妝，人家不給你當著小偷給你當成什麼？”
顏如紅早就下破了膽，她在家裏橫可以，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個，更別說見過父母官。
縣太爺那是這最大的官，就是他們頭頂的天，就是他們腳下的地，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就是他們一輩子都要抬起頭仰望的存在。
“是，是，不賣！”
“唐靜榮！”縣太爺猛地一拍驚堂木，聲如洪鐘，“本官且問你，可是自願變賣嫁妝為婆婆治病？嫁妝為女子私產，你要是不願，本官自會為你做主，討回你的嫁妝。”
顏如紅死死拽着唐靜榮的衣角，聲嘶力竭地喊道：“弟妹，你說啊！說你是自願變賣嫁妝為娘親治病的！”
縣太爺又是一拍驚堂木，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大膽！”公堂之上，不得大聲喧嘩！來人，掌嘴二十！”